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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晚,各人带着自己丫鬟回去。 符雪这回没跟着范溪一起回,而是压着怒意带着蒹葭与白露走得飞快。 回到院中,关起门来,她气冲冲地摔了几个杯盏,“丑人多作怪!一回来倒像给整个侯府立规矩,她也配!” 她的奶嬷嬷跟着后面颤着一身软rou赶来,一进屋就见满地碎瓷,大掌拍拍胸脯,连声道:“哎哟,小祖宗,你小声些。这瓷片还不快扫了去!若是扎着小姐的脚该如何?!” 屋里的二等小丫鬟忙上来忙活,黄嬷嬷过去哄符雪,“怎么发那么大脾气?” 符雪委屈,“嬷嬷你是没瞧见,满屋子人,就她在那里指手画脚,安排这个安排那个!” 黄嬷嬷笑了,“这也值当你生气?侯爷都未说甚,你让她安排便是。” 见符雪还是阴着脸,黄嬷嬷放小声了些,“我的小姐呀,你别看好像现在谁都听她的,那是她刚回来,大家都给些面子,等她再蹦跶几日,侯爷没了耐心,你再瞧瞧谁还理她。” 符雪嘟囔,“父亲哪里会不耐烦,现在父亲正拿她当眼珠子宠呢。” “她在外头吃了那么多苦,侯爷自要补偿一二,过段时日侯爷便不会那样上心了。” 符雪不说话了,嬷嬷小声劝:“府上谁人不知她自乡下长大,都说两个小姐云泥之别,纵使侯爷宠她又如何?你瞧阖府人,谁真正瞧得起她。” 符雪被这话安慰了些许,她轻吁一口气,不再说话。 第61章 财宝 绿鹦乃戎谨侯大丫鬟出身, 手里消息最是灵通, 当晚她便向戎谨侯汇报了府里的闲言碎语。 戎谨侯一皱眉, 又想起当日范远瞻的话, 心中怒意更甚, 声音冷如寒冰,“叫符全安来!” 符全安乃侯府管家,秦夫人病中不大管事, 除内宅外,大部分都由符全安代管。 符全安匆匆赶来, 还未进门,见书房门口站着的小厮面无表情,心里便有不妙的预感。 他抹了把汗, 轻轻叩了叩门,“老爷。” 戎谨侯只看他一眼,问:“府上最近可有什么流言?” 符全安冷汗一下便下来了,他不敢说,只叩首道:“是有些婆子嚼舌头根, 今日老奴抓了几个人,已惩处过。” 戎谨侯看他一眼, 道:“侯府不容嚼舌根之人, 发卖出去。” 符全安不敢多说半句,只低低应道:“是。” 范溪照旧第二日早早起来去给戎谨侯请安,两人一道用了早饭,而后范溪停在原处目送他出门。 她的功课还未开始, 戎谨侯让她先歇息几日,待习惯了府中生活再开始念书。 念书之事已尘埃落定,范溪也不急,用完早饭后回去练了会字,又拿出书来看。 小院景致正好,万物生长,鸟儿忙着筑巢孵蛋,到处都是啾啾鸟鸣与呱呱蛙声,配着霏霏春雨,春日气息拂面而来。 绿鹦、晴鹤两个正在做针线,帮范缝些手帕香包等零零碎碎的小玩意。 范溪御下不算严格,院里粗使小丫头们洒扫好,正在前面踢毽子,压得细细的声音偶尔传来,整座小院都带上了一丝活泼。 “小姐。”外面有小丫鬟来禀,“涂嬷嬷来了。” 范溪抬起头,眼里带着一丝疑惑的目光。 绿鹦在一旁解释低声为范溪解释:“涂嬷嬷乃裁缝院的嬷嬷,想必给小姐送衣裳来了。“ 范溪点头,“请她进来。” 命令一层层向外传递,很快一个瘦弱和善的嬷嬷便带着一众健壮仆妇挑了箱子来,“见过小姐。” 范溪放下书,坐直一笑,“嬷嬷不必多礼。” 涂嬷嬷闻言仍是将礼行完,而后温和笑道:“奴婢给小姐送裁好的衣裳来,顺道再为小姐量一回身量,方便下次做衣裳。” 范溪问:“现下量么?” “小姐若是方便,奴婢这便开始量。” 范溪点头,站直了,张开手臂方便她们动作。 涂嬷嬷身后两个妇人拿着布尺上来,身高、肩臂、胸腰、臀部、大腿等都量了一回。 涂嬷嬷笑道:“还请您试试衣裳,若有甚不合适,奴婢再拿回去改改。” 范溪让她们打开箱子看,里面放着一套套厚薄不同的春衫,月白、浅紫、浅红、浅黄、碧色、水红……各样衣裳花花绿绿,好在色泽不算浓郁,不会看得人眼睛难受。 范溪随手拿了套月白衣裙,带着绿鹦进去试衣裳。 等她出来,屋内人眼睛一亮,只觉范溪穿着这身月白衣裙说不出地亮眼。 她身量颇高,人又瘦,穿着这样交领掐腰衣衫,只觉少女的青春气息扑面而来。 涂嬷嬷忍不住赞道:“小姐肌肤白,穿这样的衣裳再合适不过。” “是挺好看。”范溪低头看了下脚,笑道:“不过这衣裳短了些,我这些日子长得快,略做长一些收着罢,待我长高一些好随时放长。” 涂嬷嬷笑应,“新做的衣裙老奴放长一些。” 范溪点头,问:“其余几身还试么?” 涂嬷嬷:“小姐若有空可试试,里头还有几双鞋子,不若您先试试鞋?” 范溪一听她这话便知衣裳不必试了,绿鹦机敏,已在旁边箱笼里拿出新做的鞋。 两双靴子两双绣花鞋,俱是一厚一薄,每双都各有特色。 厚的那双靴子嵌了红宝石,弄成图饰,薄靴用金银线绣上了花样,绣花鞋则都镶了珍珠和磨得薄薄的贝母。 范溪拿过那双薄绣花鞋,除下脚上这双,将脚穿进去。 鞋子不大不小,正好。脚穿进去感受一下,鞋柔软透气,穿这鞋仿佛穿着一朵云,又软又暖。 范溪起来走了两步,忍不住夸赞,“涂嬷嬷好手艺。” “小姐喜欢便是我们的荣幸。”涂嬷嬷问:“小姐可有偏好的颜色款式?下次做衣裳鞋袜时我们给您做。” 范溪笑道:“我不喜太暗或太浓烈的颜色,其余皆可。” 涂嬷嬷点头,“老奴记下了。” 涂嬷嬷送完衣裳告辞而去,晴鹤望着范溪脸庞,忍不住道:“小姐,怎么瞧着您脸上好像白嫩了些。” 范溪对她一笑,“你应当没看错,就是白了些。我天生皮子白,先前在家我兄长怕我太白引来祸事,特帮我找了样药粉遮掩。如今洗去药粉,药效一日日褪去,过两日恐怕更白。” 晴鹤好奇,“还有这样的药粉?” 范溪笑笑,“我兄长从医馆里拿来的,恐怕是人大夫家的独门绝技罢。” 晴鹤满腹好奇,“不知可有让人变白的药粉?” 范溪笑,“我们平日里用的粉不就是么?” 范溪看书看累了,正好与她们说些话聊天。 估摸着快到上午,正当范溪准备换衣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