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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也只有太医院的何思行一个。 宋春景时常不忍苛责,也不三天两头的安慰。 怕惯得他性格胆怯、懦弱,将来担不起事。 现在一想,忍不住心酸几许。 把人放到床上,宋春景蹲在地上,“今日事出突然,怪我没有提前知会你。只是你以后还会再见太子,若是有机会,还会见皇上,只一面就怕成这样,往后怎么办?” 沈欢低头不语。 “你怕他什么?”宋春景问。 沈欢不说话。 宋春景等了一会儿,站起身来,“问你话就说。” 沈欢由原本的俯视他,变成了仰视他。 慢慢说:“怕他杀了我。” 宋春景继续问:“他为什么杀你?” 沈欢这次想了想,才说:“因为我的身份。” 宋春景又问:“若是他铁心要杀你,你有什么办法?” 沈欢把能想到的人想了一遍,最后摇了摇头。 宋春景点点头,最后问道:“那你怕什么?” 这想法非常皮实。 堪比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流氓做法。 但是沈欢毕竟年纪小,竟然觉得非常有道理。 缓而沉重的点了点头。 宋春景轻轻笑了笑,从怀里摸出一棵草。 装在一个小布包里,根部虽小,但是完整,没有断裂处。 沈欢定睛一看,似乎是一棵黄芪。 “是黄芪吗?” 他脱口而出,“黄芪根部肥厚,能强壮身体,保肝,抗衰老,最大能长三尺高呢!” “不错。”宋春景点点头,递到他手里,“看来读书还是有些用处。” 沈欢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笑。 他接过这棵草,小声问道:“是送给我的吗?” “明日种在你门外的小花圃里,等长大了,你闻着也能平心静气。”宋春景说。 没想到他出去两天,回来竟然还给自己带了礼物。 沈欢心头的阴霾似乎叫大风吹走了一半。 我有些太软弱、太容易伤感了,他想。 低头瞥见手里拿着的那棵草。 复又想:我得坚强,为了我爹和师父。 与此同时。 深夜中的将军府,亮起一盏灯。 管家担忧的继续道:“虽然太子统共没说几句话,听说小少爷却吓得不轻。” 他问道:“咱们把人接回来吗?” 将军刚从床上起来,只穿着里衣。 听完了,皱着眉沉思许久。 他白日里穿着衣服还显得威势颇重。 这样脱了厚衣服,如同软剑少了鞘,虽然露出锋芒,却显得单薄起来。 “太子不会赶尽杀绝,”他慢慢说完,又加了一句,“至少现在不会。” 管家仍旧很担忧,“那咱们去看看少爷吗?” 将军叹了一口气,双手抹了一把脸,“你是能把他藏起来以后永不见人,还是能替他担惊受怕?” 管家不语。 将军望了望外头不见光的一片漆黑,发现今夜连月亮都没有。 “宋春景就能护得住他。”将军出着神,怔怔道。 良久,他终于剖开自己内心深处,把最隐秘的事情吐了出来,“当年阚摩岚边疆叛乱,压在朝中的同党死伤一片。借着此事,太子铲除异己,一堆人下了大狱。宋澜遭丞相打压,也跟着进了大狱。” 当年的一场腥风血雨,至今提起来,仍心惊胆战。 管家不敢插话,静静听着。 “宋春景求到太子门下,彻夜哀求,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军似乎有些头疼,撑住了头,“当年那一批人,只活了他爹一个……” 管家吃惊的睁大了眼。 将军看了他一眼。 这管家虽然偶尔有些没眼色,但却实实在在有着一起长大的情谊。 他征战在外的时候,也全靠着这老伙计在家中cao持。 因此也就格外包容他。 即便他年纪大了,有些霸横。 许多事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轻轻带过,不多追究。 管家低着头,犹豫的问:“小人还以为……宋春景得皇后娘娘看中,太子是给皇后面子,这才对他另眼相待。” 将军眯起眼,唇边的笑纹加深了,摇了摇头。 他道:“是皇后,给太子面子。” 夜半时刻,万籁俱寂。 沈欢侧耳听了听,外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宋春景应当已经睡了。 他轻轻起身,没有穿鞋。 踮起光着的脚尖,手里拿着那棵有些蔫了的黄芪,蹑手蹑脚到了院子里。 他心里想着,等到明天,说不定就死了,还是要早早种下才行。 他挑了一处能在窗口看到的地方。 准备就栽在这里。 沈欢悄悄蹲在地上,又怕吵醒宋春景,卷起袖子直接用手挖起土来。 二日一早,一推开门,看见前面小花圃里多了东西。 是那棵小黄芪。 沈欢正蹲在它旁边,托着下巴发呆。 宋春景看了他一会儿,沈欢跟着雕像是的一动未动。 走到他身后,伸出手点了他腿一下。 “嗷——” 沈欢一嗓子嚎出来,捂着腿挣扎着靠在了凉亭柱子上。 “腿麻了腿麻了……”沈欢喊道:“师父救救我!” 宋春景上前抓住他膝盖,顺着两只宽的距离往下一顺。 那酸麻劲像是活的一样,被他牵引着走到脚上,继而消失不见了。 “再蹲会儿,就该锯腿了。”宋春景道。 沈欢不好意思的活动了一下,“没事,有师父呢。” 宋春景张了张嘴,想到他心思重。 昨晚的事情定然让他一夜没睡,就咽下了将出口的话。 转而问起那棵小黄芪苗儿来,“起的这么早,水都浇完了。” 沈欢不敢说是昨夜种的,怕宋春景说他不务正业。 嘿嘿一笑,“怕晚了它就蔫了。” 宋春景随意点了点头。 抻了个懒腰。 今日当值。 他心中记挂着事情,才起的早了些。 二人一道吃过饭。 一出门,迎面一辆宽大马车。 高头大马精神非常,身上皮毛油光水滑,必得吃上好的饲料、勤洗刷,才能养成这个英俊模样。 车厢边角包圆,帘子是天青色的锦缎,既遮挡视线,又透气。 四角流苏坠玉,不时随风荡荡。 沈欢叹了一声,好气派的手笔。 宋春景绕过那马车,走上了前头一辆朴素不起眼的。 沈欢回头去看。 宋春景笑着看他,“那就是东宫车马,若是你不怕惹人非议,也可去坐一坐,感受一下。” “除了大一些,也空荡荡的,冻得慌。”宋春景又说。 沈欢忙摇头。 宋春景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