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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这样谨慎,叫人体会出一点沉重迫切来。 宋春景仍旧没说话。 只是放下手中笔,往后一靠,靠在了椅背上。 刘子贤又往他那边凑了凑,慢慢说道:“淑贵人似乎是有孕了……” 宋春景:“……” 刘子贤:“我一时不敢确认,看着时间,她的宫女又要来了,您若是有工夫,能陪我一同去一趟吗?我想确认一下。” “刘太医妇科圣手,太医院无人出其右,怎么?”宋春景面上不显,心底长长屏住一口气,“也有不确认的时候吗?” “实在是……” 刘子贤艰难的说:“若是她真有孕,岂不是即刻翻身了,到时候你我二人得罪她甚重,怕是头一个要受罚。” 宋春景半垂着眼皮,方寸之外,是他焦急的脸。 嫔位以下是不许住正殿的,此刻的贤淑殿已经换了牌匾:晴裕殿。 正殿空着,淑贵人移居偏殿。 殿前空旷。 不比往日热闹,也没有往日冷清。 二人进了屋,宋春景仍旧垂着手站在一旁。 淑贵人坐在椅子上,微微向后靠着。 看着他跟来,冷笑了一声。 宋春景垂着眼,不闻不问的模样,似乎真是路过顺带跟着刘子贤进来站一站脚。 淑贵人瞟了刘子贤一眼,柔柔伸出手。 刘子贤跪在地上,克制着微微发抖的指尖,按在了那截手腕上。 他探了好一会儿,悄悄一侧头,眼神转到了宋春景身上。 是个既惊且怕的神态。 淑贵人挑起了嘴角,不自禁笑出了声音。 “刘太医,现下确定了吗?” 她抽回手,把垫在上头的丝巾捡起来,扔到了刘子贤脸上。 刘子贤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宋春景站在门边,几乎贴到了门扉上:“刘太医,贵人是得了什么重病,你担心成这个样子?” “重病?”淑贵人哈哈两声笑,“重病,本宫肚子里是皇子……” 她伸出脚,一脚踹到了刘子贤肩膀上,把人踹的靠后一个趔趄。 “本宫叫你来,就是为了让你看到,陷害本宫是什么下场,二位太医想不到会有今日吧?” “确实想不到,往日微臣多有得罪,还望贵人海涵。” 宋春景恭敬的弯了弯腰:“真心实意,恭喜贵人。” 刘子贤震惊的看了他一眼。 淑贵人不屑的“哼”了一声。 “太医院规矩,凡事后妃有孕,唯恐疏漏,都得叫两位太医确诊,”刘子贤趴在地上道:“请淑贵人叫宋太医也瞧瞧。” 淑贵人未理话茬,笑道:“瞧你吓得。” 宋春景微微低着头,面色平缓,似乎这事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这般镇定,淑贵人看了就来气,没好声儿道:“宋太医若是不信,也可确认一遍。” “不敢不信,”宋春景挂着唇角一丁点微笑,不疾不徐,“贵人自然不敢拿皇嗣作假,微臣不敢多此一举。” 刘子贤抬头看了一眼淑贵人。 淑贵人收了笑。 “滚吧——”她道。 宋春景瞟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刘子贤。 率先滚了。 刘子贤随后跟着滚了出来。 深呼吸了好半天,才颤抖着问道:“这……可怎么办啊?” “皇上知道了吗?” 宋春景问。 “狩猎刚刚回来,还没来得及禀告。” “那就好办了。” 宋春景挑起一丁点笑意,眼角眉梢都跟着微微一动。 这笑意把刘子贤吓了一跳。 “你、你,你……”刘子贤结结巴巴问道:“你该不会是……” 随后他憋了好一会儿,压低了声音,焦急道:“……谋害皇嗣可是抄家灭族的死罪!” 宋春景上下打量他一遭。 直把人看的心底发毛,才夸奖道:“刘太医真是宅心仁厚,我若是淑贵人,也分外喜欢你呢。” 刘子贤:“……什么意思?” “医者仁心。” 宋春景轻轻冷笑一声,“那你就好好伺候着吧。” 第15章 回到太医院,沈欢仍一副落寞样。 跟何思行正在说悄悄话。 看模样,比之前倒是活泼一点。 宋春景走过去,二人停了话,背着手,站的笔直。 他问了些昨日日常,沈欢一一答了,没什么错漏。 模样又恢复的非常低蘼。 见状,宋春景不再多问。 正到了下班时刻,遂收拾好东西回家。 到了宋府,先去老爷子处转了一遭,问清前两日无事,又说了几句家常,一起吃了饭,这才回自己小院儿。 戊时一过,四籁俱寂。 沈欢站在宋春景门外来来回回几趟。 他心内焦躁,有些犹豫不定。 磨蹭了好一会儿,宋春景推开一扇窗户,半边身子靠在窗扇上,挑眉问他:“前几天才撒上的花籽松的土,快叫你磨秃了。” 沈欢眼巴巴的喊了一声:“师父……” 宋春景仍靠在原处,“什么事?” 沈欢看了他一眼,发现他已经换上了睡衣。 “您要睡了吗?”他问。 宋春景盯着他。 眼中似乎在说:若是没事,我就关窗了。 沈欢鼓起勇气,“你今夜还出去吗?” 说完似乎是怕前人恼火,少年眼中仍旧露出些害怕来。 宋春景停顿数息,干脆问道:“有什么事?” 沈欢不语。 少年人的委屈总是来的很快、很奇怪。 叫人难以捉摸。 宋春景也不多等,伸手拽上了窗户。 他虽换上睡衣,却还束着头发,并未洗漱。 人也比往常精神。 沈欢委屈的想: 可能是因为太子回来了?他在等。 他今天会去东宫吗? 太子会不会威胁他杀了自己? 他越想越怕,忍不住蹲了下去,抱住了自己。 门轻轻的推开了。 有人如清风一般走到少年跟前。 沈欢闻到了清新的、如刚刚抽出来的小草一般的味道。 宋春景弯腰一抄,把人抱了起来。 沈欢看似长手长脚,仍旧是个少年人,骨头没有几两重。 轻而易举就抱在怀里。 沈欢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宋春景。 “哭什么?”他问道。 本未哭,看清楚来人的那一刻,鼻子却忍不住发酸。 宋春景抱着他进到屋里。 看着屋子除了书只有寥寥几样东西,少年人喜欢的新鲜小玩意儿一概没有。 唯一小物便是书桌上摆着一个青白色小瓷瓶,里头插着几枝梅树枝。 他年纪小,正是贪玩时候。 却没有什么玩具,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