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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琬一下睁大了眼睛,扭头惊讶地看向柏礐,却只见那人浅笑的眉眼,一根手指按在了唇上:“嘘,别问我怎么知道的。”杜琬微愣,随即有些不甘般的瞪了柏礐一眼,紧接着又笑了开来:“谢谢。”无需其余的言语,薄茧磨过,四片嘴唇便自然而然地碰在了一起。 两人的头顶,一片嫩叶探出绿意,在初春尚带寒意的风中轻轻摇晃着。 朗月悬空,枝桠在院中投下斑驳画影,屋内烛火微摇,映着桌后那人一身素洁的文士衣袍泛着柔和的光泽。温壶烫盏,乌龙入宫,悬壶高冲……手腕翻转间茶香四溢,一杯杯香茗被呈到了众人面前。看着杯中袅袅泛起的热气,林飞眨了眨大眼睛,道:“杜大哥你好厉害啊,我第一次见人泡个茶都能泡得这么好看。” “你小子见过几次啊,说得好像你很懂似的。”蒋衡揶揄道。 “我是不懂,我就是觉得好看嘛。难道你不觉得?”林飞鼓着嘴反驳。 “你别乱给我扣帽子,我可没这么说。” 两人拌嘴间,只听轩赞赞道:“好茶。入口微涩,回味甘甜,齿间萦香,定非凡品。” 一时全场皆寂,除了杜琬,众人皆好似第一次认识般地盯着轩赞,林飞更是张大了嘴:“轩大哥你懂啊。” 轩赞却摇了摇头道:“我只是说说自己的感觉罢了。要是让我说个什么道道,我可说不出来。” 杜琬笑了笑,缓缓开口道:“三哥给我带来的,也不知道你们喝不喝得惯。” 茶气氤氲,杜琬执杯轻啜,自幼教养出的优雅从容,看得坐在身侧的柏礐几乎要移不开眼。却听楚烨略带不解得问道:“都统大人今夜,该不会只是突然心血来潮才请我们来喝茶的吧?发生什么事了吗?” 杜琬放下茶杯正待开口,柏礐却抢先道:“今日是子珒的生辰。” 众人吃了一惊,林飞第一个跳了起来:“什么?杜大哥你今天过生日?你怎么不早说呀?这我们啥都没准备呢。这可怎么办?” 杜琬连忙摆手:“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想找个由头和诸位一起说说话罢了。大家不用太在意的,随意就好。” 众人一时还不知该做何反应,倒是轩赞放下茶杯拱手道:“都统大人生辰吉祥。”众人才反应过来,纷纷祝贺,杜琬含笑一一道谢。待众人稍静,轩赞又缓缓开口道:“方才都统大人说有话想与我们说,不知是何事?” 一时众人的目光的集中到了杜琬身上。杜琬低下头又啜了一口茶,放下杯子,头却未抬起。乌发垂下,众人没能看清他的表情,只听他轻声道:“其实,我……”杯中的茶水漾着几不可察的涟漪,杜琬能看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能听到自己的心在狂乱跳动,就算是小时候偷偷跟着三哥的商队跑出去之时,就算是被父亲知道自己偷偷请求来阳谷城之时,也未曾有过如此的紧张与害怕。在众人看不见的发丝阴影下,杜琬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唇,“其实,我们……” 熟悉的温热有力的手掌覆上了自己的双手,杜琬惊讶抬头,毫不意外地再次撞入了那宁静的深潭,连心跳都渐渐平缓了下来,只听那人柔声道:“子珒,你可愿,与我共度一生?”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内的所有人都听清,众人先是被那语气中透出的坚定所震到,待消化了话中的含义,瞬间如被投入了一颗石子的湖水般翻腾了起来,欧阳行第一个跳了起来:“柏礐,你疯了?你知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语气里却是止不住的担忧。 众人都以为杜琬定会发作,唯有轩赞的眼中透出了几分若有所思,随即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杜琬也被柏礐吓了一跳。不过迅速回过了神来,心下几分感激,几分感动,看向柏礐的目光中也带上了满满的情绪,在众人的提心吊胆中,嘴角缓缓地翘起,笑意扩大,最后连眉眼都弯了起来。接着,轻柔却坚定的声音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好。” 众人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见两道人影拥在了一起。 一片寂静中,柏礐缓缓抬头看向众人,语气决然:“这便是子珒和我今天想要和大家说的。我们……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就这样了,但我们对彼此确实是一片真心。我们不想弄得和偷情似的,所以我们决定告诉你们。也是,希望你们能理解,能接受。” 一直埋首于柏礐怀间的杜琬也抬起了头,看向众人,乌黑的眼睛宛如闪耀着光芒的宝石:“若你们实在无法接受,我们自然不会勉强。若真不能容于此间,明日我们便上表朝廷请辞。如今戎族元气大伤,往后十几年之内想必不会有大的动静。我们,也可稍减愧疚。” 楚烨等人此刻才完全消化了刚才所见到的一切,心下满是难以置信:他们的都统和副都统,是……断袖?反复打量着这两人,本以为断袖之人多少总会带点儿女气,可面前的这两人,柏礐自是不必说,就算是文官出身的杜琬,这短短一年之内,带着他们不仅击退了戎族的进攻,还大胆地直接打到了戎族的老巢,怎么也不像是能和“断袖”二字沾上边的。可就是这么两个人,怎么……就断了呢?最近一段时间,两人几乎是同吃同住同行,但众人愣是从来没把他们往哪个方向想过,如今回想起来,才发觉两人举止间竟是从未掩饰过那股子亲密。 此刻再看去,只见一人容貌俊朗,英气逼人,棱角分明的面庞流露着一股坚毅的男子气息,眼睛里却盛满了柔情,仿佛身边的人就是自己此生最珍贵的财富;而另一人五官俊美,轮廓虽较柔和却丝毫不显女气,目光中透着坚忍与从容,仿佛不管即将面对怎样的困难也不会回头。茶香未散,双手交叠的两人就这么定格成了一幅画,印在了众人的心上。林飞不禁喃喃道:“其实……还挺配的嘛……” 声音并不大,但在这众人皆静之时,却是让人听得格外清晰。杜琬先绷不住笑了出来,眼含感激地看了林飞一眼,道:“我明白,不论是谁这么突然之间都很难接受。诸位今日先回去想想吧。杜琬只是希望,诸位不要隐瞒自己的想法。” 虽然在人前一派从容,当晚杜琬仍是难以入眠,柏礐见他辗转反侧,心知他内心其实还是希望能继续留下的,但此刻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宽慰他,索性一把抱进怀里按住了,道:“别想了,赶紧睡吧。” 杜琬不动了,把自己蜷进温暖的怀抱里,闷声道:“其实你比我还要舍不得的吧。” 柏礐只觉得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一下子被触动了,手指插入杜琬的发丝之间,似乎轻轻叹了口气,复又笑道:“我在这边关待了十几年,也该去其他地方看看了。” 杜琬没有说话,抱紧了柏礐,又往他怀里钻了钻。 柏礐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