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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白了的脸色,有些嘲弄地说道:“看来你还是在乎别人怎么看的,你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和他一起行走在阳光下。我说的对吧?你对他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杜琬身躯一震,只见那厢柏礐左躲右闪,险象环生,却是始终连刀都没有出鞘,只在实在躲不开的时候拿刀鞘挡一档。想起初来之时自己向他挑战,那如气势磅礴的刀法仿佛连空气都为之震慑。他……不该这么缩手缩脚的。是因为顾及阿旻是自己的侍卫吗?宝刀破空插入虎躯,也破入了杜琬的心湖。我,何德何能承你如此盛情?你敢于直面我的家人,我,又怎能在此畏首畏尾? 不过几个念头之间,便见何旻朝柏礐的面门虚刺一剑,待其举鞘格挡之际手腕一翻,竟朝着腹部直刺而去,而柏礐招式已老,回防不及,眼见的竟是要躲不开了!杜琬眼瞳瞬间睁大,只觉得那剑仿佛刺入了自己的腹中,心胆肝肠都要被撕裂开来,大喊了一声:“不——”一个箭步扑了上去,身子一转挡在柏礐面前,随即一把将柏礐推了开去。 何旻这一剑其实亦是虚招,本来在即将刺入柏礐腹中之时便会力尽,何旻便可直接收回。原以为杜琬定会拔剑来帮柏礐挡开,谁知他竟那自己的身子给柏礐当了盾牌,而所在的位置又比柏礐离何旻更近,何旻想要收手却是不及,剑尖直直没入杜琬后背,一会儿方见鲜血泌泌流出。何旻急忙撒手,后退一步有些不知所措。柏礐被他推开的那一刻也有些愣神,待反应过来便见杜琬脸上浮现痛苦之色,身体晃了晃竟软了下去,一时大惊,急忙上前扶住,却赫然看到杜琬背上插着的利剑,声音瞬间颤抖:“子珒!子珒!你还好吗?子珒?”抬头见何旻还在发愣,急道:“快去叫大夫!我这就送他回去。”扶着杜琬的手却是极稳。 何旻一下子一个激灵回过了神来,急忙转身跑开。那边杜琋也反应了过来,见弟弟负伤心下也是大骇,急忙过来查看,却见杜琬缓缓抬起头,看着柏礐竟笑了出来:“你没事吧?” 柏礐摇了摇头:“我没事。你也不会有事的。阿旻去叫大夫了,我这就送你回房帮你拔剑。” 杜琬依旧在笑,柔顺地点了点头:“你没事就好。” 柏礐心中苦涩,此刻也不顾杜琋就在一边,低头吻了吻杜琬的鼻尖,转过身,将杜琬的双臂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后勾起他的双腿,腰部使力将杜琬背了起来。动作迅速却又十分温柔,仿佛在对待一件极易破碎的珍宝。杜琋此刻也顾不上惊讶两人的亲密举动,忙在一边扶住杜琬。两人没有说话,却极有默契得配合着将杜琬背回了卧房。 ☆、第二十章 缠着绷带,杜琬只能趴在床上。那一剑虽然刺得不深,却仍是伤了肺腑。坐于床边,杜琋再次审视柏礐,没想到琬儿竟然愿意用血rou之躯去为这个人挡剑,而琬儿受伤时,这人的担忧与惊惶也绝非作伪,若真随了他们去……一段尘封的记忆忽然浮上脑际,杜琋心头隐隐有些难受,看着两人正自思量,却见何旻走进来“扑通”一下便跪在了床前:“请三少爷小少爷责罚。” 杜琬转过头来,挣扎着似乎想要撑起身子,却被柏礐一把按了回去:“你就趴着别动了,小心扯到了伤口。”无法,老老实实地趴在床上,侧头看着何旻,摇头道:“是我自己撞上去的,怎么能怪你呢?快起来吧。” 何旻却是不起身,垂着头。一旁杜琋却问道:“琬儿,你分明可以用兵刃去挡的,何苦伤了自己的身子?” 杜琬微微叹了口气,道:“我不会对你们任何一个人兵刃相向的。况且……阿旻,当时那情景,若我拿剑对着你,你还能冷静下来吗?” 何旻张了张嘴,眼中涌动着万千情绪,似乎在挣扎着什么。一旁的柏礐心中愧疚后悔之情更甚,喉结耸动几下开口却只是一句:“傻瓜,你真是个傻瓜。” 杜琬却笑了,伸手覆在柏礐置于床沿的手上:“恩,我是傻瓜,你以后可不能借此欺负我。” 一句话说得其余三人皆是内心一震。这句话,杜琬竟似已将今后的人生都与柏礐绑在了一起。柏礐心中又甜又涩,若非顾及尚有旁人在场,只想即刻便将杜琬抱进怀里好好疼爱一番,此刻却只能抬手轻抚杜琬的脸颊:“我怎么舍得欺负你呢?傻瓜。” 见两人视线缠绵得仿佛要粘着在了一起,杜琋忍不住轻轻咳了几声,见那两人终于看向了自己,道:“好了,这件事就这么了了吧。琬儿你就好好养伤,阿旻你也别跪着了,有功夫在这跪着倒不如去给你小少爷整点儿好吃的。柏副都统,不知能否借一步说话?” 院中,杜琋缓缓开口道:“杜琋不知,柏副都统还能演得一手好戏。” 柏礐心头一突,又迅速平静了下来:“是柏礐疏忽。今日之事错在柏礐一人,还望三公子不要怪罪阿旻。” 杜琋哼了一声,冷冷看了柏礐一眼:“不错,倒是没拿什么‘我本意并非如此’来推脱。” “若非柏礐自以为是,子珒就不会受伤。事实如此,岂容推诿?” “你就不怕我记恨于你?” “怕。但若因此而推卸责任,那连柏礐自己都会看不起自己。” 杜琋看着柏礐,柏礐亦毫不回避他的视线。良久,杜琋忽然一笑,有些无奈的语气:“你们呀……”叹了口气,“罢了罢了,好好对琬儿吧。” 柏礐先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眼中浮现感激之色。又听杜琋道:“要实在撑不住了,就到我的商队里来吧。我杜琋虽然没什么本事,还不至于让自己的弟弟受了委屈。” 谁知柏礐却道:“多谢三公子美意。不过我想子珒更希望能守在这里。” 杜琋似是没想到柏礐会拒绝自己的提议,随即又了然地笑了:“琬儿那性子……”随即又道:“以后,你便随琬儿叫我三哥吧。” 半个月后,杜琬伤势痊愈,杜琋便告辞回京,兄弟俩着实依依惜别了一番。然而杜琬并不知道,杜琋身上还带了柏礐托他转交的一封信。 冬雪渐融,院子里的树桠抽出今年的第一根绿芽时,阳谷城再次迎来了春天。立于院中,杜琬深深地呼吸着早春的清新空气,有些凉,却能嗅到生命的气息,脸上不自觉地露出满足的微笑。冷不防被人一把搂住了腰身,热气呵在耳际,似乎还带着一丝轻笑:“好闻么?” 放任自己靠在身后那人怀里,杜琬长出了一口气,又笑了起来:“那可不?比某人身上的味道还好闻呢。” 惩罚般地咬了一口杜琬的耳垂,满意地听到怀中人儿轻呼了一声声,复又温柔地舔了一下,看那人脸上泛起一层微红,不再继续捉弄,认真道:“子珒,生辰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