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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书里夹着一张纸,纸上写着一个地址,是王含乐所在城市的临省城市,王含乐以为这本书就是书主人拿来夹这张纸用的。 当她在灯光下仔细翻看这本原版,发现书的磨损大部分是经常翻阅造成的,而不全是乱揉背包满世界背来背去造成,从一些细节上可以看出,比如她现在所看的中文版的这几页,原版对应的这几页泛黄得特别厉害。 王含乐想起了初中语文老师的一句老生常谈:世界名著之所以为世界名著,就在于它历久不衰。 也在于它跨越距离跨越语言跨越种族能引起共鸣。 那本书让她打了一段时间的鸡血,走路都带风的那种。 连骂人都有劲了。 店长是个二十岁出头胖胖的女孩,狗腿谄媚,乱放佐料,最喜欢跟客人摆闲龙门阵。 王含乐尽量没有表情路过她,她正坐在客人位置上,和客人一起举着手机打游戏。 店长随意瞟了一眼,眼神转回手机,又转回去,王含乐鼻管下塞着两坨卫生纸,“乐姐,你脸怎么回事?” “天干物燥,毛细血管破裂,生物课没教?” 总不能说给本中小学生世界名著激动到一夜没睡着,晨起就流鼻血了吧。 店长对她弯酸人习以为常,“我就想跟你说,麻辣烫找你。” 淡季,整条小吃街生意都不好,街对面的麻辣烫装修得像夜总会,打老远都会看见那店黄橙蓝绿青红紫地发光,进去之后发现,妈的,灯光暗得锅里的签喂进鼻孔都不知道。 麻辣烫男老板生意不好的时候,偶尔会来王含乐店里买小吃,闲聊中得知王含乐是资深猫奴,说自己也养,还让王含乐领着进了养猫群。 此时男老板就站在吧台前,本来借了他们的椅子正要走,看见老板娘来了,椅子也不管了,把王含乐拉到门外去。 男老板抽了支烟,眉峰淡淡皱起,一股下套的味道弥漫开来...... “哥,有啥事你说,我里面还忙。”王含乐面前递来一支烟,她看也没看拒绝了。 “忙什么?”男人瞪她一眼,“现在这生意淡得能出鸟,你装什么装,别说群里的事你没看见。” “群里啥事?” “富临花园,二十层楼,摔猫摔狗,你不知道?猫还怀着孕!”他狠狠扔烟,使劲碾,眼眶都给熏红了。 “.......” “群里组织去围这贱人,你去不去?” 王含乐跟着组织去了富临花园。 那群成年人还算理智,除了穿厚了点,戴着帽子和口罩,没有夹枪带棒,也没拉横幅,他们也拉不了横幅——总不可能拉“还我猫命还我狗命”吧?猫狗又不是他们的。 他们看着就像小区哪户来了一波打秋风的亲戚,锁定虐猫狗主人所在的单元楼,为了分散保安注意力,一部分人去楼上蹲着,一部人在楼下花园蹲着。 “线人就是这小区的,门号错不了,经常见那户男的牵那金毛出来散步。” “遛狗是好事啊,咋把自己的宝贝扔窗外了呢?” “就是不知道啊,这不就是来看是不是隐性狂犬症潜伏患者呀,早点扭送医院早治疗,幸福你我他。” “霍,龙哥说得对,我们这还是济世救人来着。” 楼上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中年女人穿着睡衣冲出单元门,后面跟着一起来的群里的人,他们大喊:“就她!就这女的!” “快拦!” 王含乐一看,就决定不掺和了,这么多人对一个女的,今天怎么也占不了便宜。 她忍不住提醒队友:“叫几个人去进小区的路上挡一下保安吧。” 一群人果然围着女人变成了打嘴巴仗。 偏偏今天来的人大多是男的,一群大老爷们围着一更年期大婶,三言两语就给堵回来。 “我的猫狗我处理了怎么着?你们管的着吗?” “那是一条命,你再不喜欢也不应该肆意伤害践踏生命!” “我践踏了又怎么了?我买猫买狗你们出钱了没?没出钱可快闭嘴把你们,待会儿我报警你们别喊妈求饶。” 有女队友咬牙道:“难怪被你老公嫌弃,你这样子,你这恶毒心肠,没人会不嫌弃你!老表子!” 女人突然拔高嗓门,扑向女队友:“我撕烂你的嘴,就是你这种狐狸精勾引我老公!” 王含乐作为唯二的女队友,敢近女人的身,她本意拉架,却听女人喊:“狐狸精,狐狸精!以后我还要摔猫,摔狗,我老公被你勾引一次,我就摔一次!” 于是抱变成了压,王含乐直接整个人把她压地上,女人转脸继续骂,被她一巴掌扇回地面。 “没用的东西,你男人对不起你你扔他,欺负弱小,没出息。” 女人被王含乐“炊事班班长”身份练出来的体格压得动弹不得,直到有人来拉王含乐,王含乐象征反抗了下,却被按地上。 艹,保安怎么没拦住? 就因为一巴掌,韧带拉伤,派出所,医药费,3万。 最后养猫群分摊了这笔医药费。 王含乐被他们领出派出所,那些人还特别高兴,拉着她去庆祝吃饭。 她去上了个厕所,男的就喝得摇摇欲坠,一个抱一个的胳膊,不知情的还以为他们想学女学生手牵手去上厕所。 她看见麻辣烫那位哥在自己店里醉得七晕八素,脸被摇头灯照得五光十色。 他指了指王含乐的脸,还以为她近在咫尺。 “你知道你跟女的区别是啥不?” “你他妈不把你当女的使。” 他的脸被旁边男人轻轻拍打,“那是因为你不是她的菜,人家才不会对你撒娇,对你作。” 王含乐抖了一身鸡皮疙瘩,和另一个女队友也是同被更年期大婶指认进派出所的那位打了个招呼,先溜了。 她又回去了富临花园。 保安一见她,就把她拦截住了。 不一会儿保安就把更年期大婶叫下来。 大婶和她老公一并下来了。 “你还来,是不是嫌赔得少?我再给你打几下要不要?”非常嚣张把脸伸到王含乐面前,其实人还在道闸内没出去,她又转头对她老公说:“我告诉你,你只要再去找那狐狸精一次,我就把在你面前扔一只狗,或者猫,你要敢养,我也敢扔。” 男人怒斥了她几句,她反骂回去。 “别吵了,阿姨。”王含乐彬彬有礼劝阻,“我来就想说个事。” “有屁就放。” 她笑了笑,“我想说,你再敢对猫狗做那种事,最好别让人知道,被我知道了,我弄死你。” 回去的路上王含乐很后悔。 不是后悔逞一时口快威胁他人,而是,她没有办法弄死她觉得该去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