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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白吧。 长得不是有多帅,胜在五官不娘,男性特征还比较明显,说话彬彬有礼,眼睛像激光扫过面前一个又一个和他交谈的人,明明在审视,嘴角却噙着温和的笑,以至于和他对话的人很快就交代了自己年龄工作收入,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积累下来的优势都摆到他面前。 “该你了。” 后面人捅王含乐。 她回过神来,屁股粘着板凳挪了挪,勾着腰双手交叉放桌上,她看上去很严肃,没人注意到,她的手指正紧紧地抠住桌面。 “你去过越国吗?” “家里有兄弟吗?你长得好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嗤!”四周传来笑声,笑她的套路太老。 得到对方否定回答后,王含乐愣了会儿,点点头,把座位让给下个人。 她找了个回家路远的借口,跟同学说要先走一步。 同学笑眯眯缠着她胳膊,对她咬耳朵:那人是同学老公公司的销售之花,看着斯文,花花公子一个,一年到头都在换女朋友,这次来纯粹是给她老公撑场面的,跟在场绝大多数人都不合适,这绝大多数自然包括王含乐。 然后又笑眯眯问她:今晚东西好不好吃? 她剔着牙:你这一桌多少钱? 同学楞楞回道,1200。 我600就可以给你做出来。 她本想这么说,按她老样子,今天被摆这么一道,她也早该牙尖嘴利地刁难起来,但她终是没这么说,拍拍同学的手,说,谢谢你,很好吃,生日礼物改天补给你。 王含乐决定去看心理医生。 她现在都有点怕上街,一旦碰到与那人相似的人,哪怕是一个五官,一个背影,一个手势,她就内心狂悸。 没办法,她认识的人想的都是老婆老公孩子热炕头,升职加薪人生巅峰,她倾诉不了。 心理医生是女的,听她讲完在越国的遭遇,可能她讲得太毫无保留,反而不真实。 尽管女医生已经低头喝茶掩饰了,王含乐还是从她眼里看到同情。 女医生着重问她,杨的长相。 滔滔不绝的王含乐突然住嘴,那个人长什么样呢?她突然想不起来了。 看谁都像他,终究模糊了正主的脸。 她并不熟悉那个人,对他的了解都是猜测居多,他的回应太少,她对他的感觉就像狂奔的河流,全然不顾地流过很多地方,发现终点没有海,傻了眼,这时河流又无法倒流,就搁置了,变成死水。 她转口开始倾诉装死的这一个月里,她做了些什么。 她拆了又组合了一部手机,对一个中年男人奢华又土味的生活大开了眼界,她还看了一本全英文,书名叫,看完之后她一头雾水,怎么不是魔术师大卫科波菲尔的自传? 女医生在纸上写了几个词:男性,二十三岁,东方人,孤儿,自卑,暴力倾向,渴望家庭。 “你有多久没见你的家人了?能谈谈和你父亲的关系吗?” 女医生总结:常年独居,孤独自闭,妄想症。 咨询时间是两个小时,时间还差五分钟,门外有人影晃动,女医生留下病人开门出去,她和男人的对话声隐隐传来。 “老公,你怎么来了?” “我还有个病人没走,你去沙发上等我一下,乖,爱你哟,晚上回去奖励你。” 女医生回来脸上带着红彤彤的笑,沙发上她的病人缓慢地喝了口水,问:“医生你今年多少岁?” 医生愣了愣,答:“25。” “你跟你先生感情真好。”她留下水杯和祝福,走出咨询室。 第二天她换了个男心理医生。 又是毫无保留地讲了一遍越国经历。 男医生年轻又沉着,没有女医生那么迁就她,不断指出她故事里的漏洞,但温和婉转,没有阻挠她讲完故事。 “所以是陈先生让你藏好自己,不要跟越国遇见的人有任何接触,才能保护你也保护他?但不对呀,你所说的陈先生,也就是韩宗麒,上个月他在越国被囚禁,那他怎么参加国内真人秀,还每天更新微博发照片,你看看。” 王含乐很高兴接过男医生递过来的手机,边看边说:“谢谢你,高帅哥,没有武断我编造故事,而是跟我讲道理。现在明星的微博很多都由专业人士打理,节目可以提前拍好再播,不足以证明韩宗麒上个月就全在国内的。” 高医生眨眨眼,心想还遇见逻辑型病人了。 “一共5个艺人,其中刘麦是香港艺人,刘麦的微博有一条时间线,证明节目是上个月拍摄。”高医生又将手机递给她看,“刘麦也是天天发微博,比韩宗麒更频繁,她上个月之前发的微博都没有内地的信息,本月起也没有,因为她回香港了,只有上个月她发的全是内地相关的,她还特别喜欢发合照,你所说的时间里,她刚好发了剧组合照,里面有韩宗麒。” 王含乐拿过手机,刘麦各种花样的泳衣照首先跳出来,冲击得人眼晕,她脱口而出:“可能这个香港女明星也是兽人。” 高医生推了推鼻子上的镜架,高深莫测地笑。 王含乐尴尬笑:“高医生,我发现我咨询的时间都跟你拿来做推理游戏了,也不是不可以,日后我还会来咨询,咨询费能打个折扣吗?” “你需要的不是咨询,你需要见见太阳,答应我,多出去走走好吗?” 王含乐想了一下,从善如流点点头,从咨询室二楼出了电梯,头皮冰凉,抬头发现,下雨了。 在心理医生那里找不到认同,王含乐却感到好多了,大概是倾诉后整个人减轻了包袱,她结束禁闭,回归正职继续折腾她的小饭馆。 世界名著 王含乐是老板兼厨师,做事细致精益求精,对他人要求高对自己在厨房的工作要求更高,是以她一回店就忙得停不下来。 活总是要忙完的,旺季忙完淡季就闲下来,她一进店,店里就气压低,影响士气,在店长明示暗示的“老板你太拼了”“老板你长斑了是没睡好吗”“老板你的年假休了吗”,她不得不每周给自己放两天假。 一有空,她就拿起那本原版书反复看,可惜字母认识她,她不认识字母。 但她一点也不想抢救自己的英语,即便有英语基础,潜意识她知道,学了也没用,越国的事越国的那些人,她也不会再经历了。 中途她曾读过中文版,看到有一段的时候她眉心直跳,男孩那令人印象深刻的姨婆让她觉得分外眼熟,阴阳怪气又孑然一身,感觉像一巴掌扇到她脸上。 看到老巫婆对男孩耳提面命“永不卑贱,永不虚伪,永不残忍”,她“啪”地合上书,从床缝抓出那本原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