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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啥?去哪?干嘛? 嘉荣听见自己要留守在府中,脸上显出难受的神色:二少爷昨天晚上谈生意的时候,本来就碰了钉子,现在就这样被大少爷故意晾在这里,不发火才怪呢。这种时候,谁在场谁倒霉,那二少爷发起酒疯来…… 嘉荣打了个哆嗦。 殷淮安明白他的顾虑:“他想砸什么就让他砸,你不用担心,他不敢向你发火。” 嘉荣低垂着头,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这怎么可能……” 殷淮安偏着头皱了下眉头,嘉荣马上闭嘴,不敢多说话了。 殷淮安说:“你记着,把柜子上那套白瓷收起来。” . 银叶要在外面和小厮一起坐在车架上,却被殷淮安拉着进了车里,但是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遂安安静静地与殷淮安相对而坐,顾自想着心事。 他偷偷看看靠在车壁上闭目养神的殷淮安,他穿成这样,应该是去办什么正事儿。归颐斋是高陵城最大的酒楼,有头有脸有钱有权的人们要吃饭应酬,有的时候不方便在自家府中摆宴,遂来这里见面。更何况归颐斋不是专门为贵族官僚们准备的,只要足够有钱,都可以进去。所以一些江湖散商也常常在这里落脚。 殷淮安去归颐斋,是去谈生意?银叶小看了这个少爷,不是说他对家中的生意撒手不管吗?看他对弟弟殷淮远的态度,好像很牛很厉害的样子。难道这又是他的一道伪装?平日里无所事事,实际上大权在握?银叶想不明白,他拭目以待,看看一会儿殷淮安究竟会表现出什么样的手段。 不过更重要的一点是,殷淮安为啥要带着自己一起去? 银叶其实最关心这个问题,遂脱口而出:“大少爷,你为什么要带我去呢?” 殷淮安仰头闭目,下颌微抬,下巴的线条紧绷着,此时他缓缓睁开眼睛,眼帘下垂,透过眼底的一条缝看着银叶:“你想留在家里被殷淮远问话?” 银叶说:“问就问呗,有什么可怕的?” 殷淮安漫不经心地嗤笑一声,重新闭上眼睛:“你还是不要不自量力。” 银叶叹气:“你们这些少爷公子呀,一个个的心思全都百转千回,心里面那么多弯弯绕,累不累呀?” 殷淮安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直起身子直盯着他,冷笑了一下。 银叶不明觉厉:“你,你干嘛?” “这世界上,谁活得轻松?” 银叶眨眨眼睛,嬉皮笑脸地说:“我啊,我的心思从来不藏着掖着,这样多轻松!” 殷淮安也笑了,他摇摇头:“你可不轻松。” 他的语气玩味,仔细听来,略带不快:“你自己的心思全让别人知道,但是,别人的心思——你也能知道。” 银叶不笑了,他手中的瓶子紧了紧,抿着嘴唇,抬眼盯着他的眼睛:“真的?你知道我的心思?” 殷淮安看了他一会儿,只是微笑不语,就在银叶以为,他真的已经知道自己的爱慕之心的时候,殷淮安却悠悠地问道: “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你到底——是什么?” . 银叶吓了一跳,这个问题有一点突然,因为他现在还不想向殷淮安摊牌。往生镜、灵师、阳命台,一定会让殷淮安充满戒心,可是看着殷淮安稍微眯着的眼睛,他现在显然已经,充满戒心了。 正在银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的时候,马车微微一晃,停下了。 “大少爷,归颐斋到了,要不要先去定位子。” 殷淮安不再逼问,他吸一口气,重新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眸中任何感情都不见了。 他语气沉定地说:“不用。” 一只手伸到银叶的面前,银叶愣了一下,赶紧毕恭毕敬地握住,扶着他从马车上下来。 银叶为他披上石青色的外袍,系带子的时候,看见他手背上还留着那块儿青斑,银叶抿了抿唇,在上面轻轻地摸了一下,将它掩在自己的袖袍下面。 殷淮安的脚步微滞,侧脸向着银叶的方向偏了一个小小的角度,随即又目视前方,面无表情地径直走进归颐斋的大门。 . 归颐斋的伙计早在看见殷家的马车的时候,就已经把老板叫了来。老板是一个身着对襟长衫的中年人,他低头哈腰地将殷淮安迎进来,第一句话就是:“昨天晚上二少爷的事情,是小店考虑不周,请大少爷怪罪。” 殷淮安声音温和地说:“不干刘掌柜的事情,舍弟办事不利,在老板这里打扰了一夜,是我们殷家添麻烦了。” 刘掌柜赶紧说:“哪里来的麻烦!大少爷可别这么说。” 其实刘掌柜已经被这麻烦折腾了一晚上,倒霉亏还得自己往肚子里面咽,因为两边儿都不是他惹得起的人。 殷淮安声音冷了几分:“那几个人住哪个房间。” 刘掌柜说:“二楼上去,一整层都被他们包下了。” 殷淮安点了点头,却站在原地不动,刘掌柜明白过来:“大少爷行动不便,要不先在那边的雅阁中歇息,我派人把客人叫下来。” 殷淮安微微颔首,刘掌柜对着银叶哈腰:“这边请。” 小伙计特别有眼力见儿,跑到雅阁门口,将桌椅板凳什么的踢得更远些,恭敬地打开门。 这“雅阁”布置的颇为风雅,里面什么都有,琴架棋盘,笔墨纸砚,古玩瓷器,笙箫琵琶,一看就是专门为他们这些公子哥儿们准备的。 银叶把他想成一个完全的瞎子,跑来跑去地为少爷端茶递水。 两个人一起喝了好一会儿的茶,都没见一个人影。估计那客人也是难搞的主儿,摆架子不愿意移步下来,想必刘掌柜也是两边受气,难做的很。 不过,竟然敢把殷淮远灌醉,敢对殷淮安摆谱,敢在高陵城中与殷家作对的,究竟是何方神圣? 殷淮安有耐心的很,他从容地从银叶手中接过第五杯茶,轻轻吹了一下。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一阵声响,银叶从门缝中伸出脑袋去看:一群人簇拥着一位年轻公子从楼上下来,那公子穿着宝蓝色银线镶边的交领长袍,手中转着一把雕饰精美的骨扇,目不斜视,大摇大摆地走着,嘴里还哼着一首姑娘闺房中的小调儿。 他一副看不起所有人的样子,下巴一直抬着,眼睛只看着房梁。 刘掌柜点头哈腰的身形淹没在他身后人高马大的随从中,这时上前两步凑到他身边,指了指雅阁的方向。 那年轻公子把目光从房梁上移下来,转头看见了银叶伸出来的脑袋。 银叶与他看了个对眼儿,赶紧把脑袋缩回去,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关好门,那年轻公子就甩开随从快步上前,完全无视了门口的银叶,径直推开门冲进去。 银叶转头看他,他脸上早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