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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虑难消,案卷所载极简单,与南宫霁当日打探所得,几是如出一辙:有多人可指证她二人杀人,然于事之原委,却无人可道清。且死者的身份,又是至今不明,看来,此着实是一悬案。欲知详细,便惟有找到她二人。 且说正当大理寺广派人手满城搜寻时,南郊客栈的一场大火,却将此案烧出了眉目。 南宫霁得信赶至大理寺,所闻却令他肝肠俱裂---璧月,恐已不在人世!说起事之原委,倒是简单:前日半夜,南郊一处客栈起火,有殒命者数人,开封府前往验查死者身份时,发觉蹊跷,进一步深查,才知事有不测。 南宫霁惊恸之下,怎肯轻信,定要去一辩尸首,却教张放拦下,因言尸首已是面目全非,辨认不得!当时验查身份,也是由尸身所在的房中寻得了出自蜀宫的金银玉饰,后拿画像与店小二辨认,方知那房中所住确是璧月与兰歌无疑! 整整一月的奔波苦寻,竟是这般结局,教人如何甘心?且也不敢信。南宫霁心神大乱,任张放如何劝说也无济于事,定要亲去一辨尸首。张放无奈,只得由他。 幽暗的停尸室中,依旧弥漫着nongnong的焦味,南宫霁停在门前,却如何也迈不开步,因不知下一刻,入眼将是如何一副惨象。兀自挣扎许久,才终于下定决心,一步步挪到近前,然而抬手几回,却难掀开那张竹席。。。 张放不忍,劝他作罢,那人却不应。 一时闭目但自平定心神,良久,倏忽一扬手,便掀开了那张似有千斤之重的残席。。。 不知是受惊还是哀伤过度之故,见他倏忽踉跄退后几大步,终是捂胸闭目不能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是双更!如果看到这章觉得莫名,就说明你漏掉了前一章哦! 第137章 冤孽 天将晌午。 大理寺后堂的石阶上,南宫霁呆坐已有个把时辰,只盯着一处出神。 客栈起火,牵涉几条人命,况且郑州一案尚还成悬,张放实不得闲多为陪伴劝慰,却又不放心令他独自离去,只得将他留在此,命人照看着。 堂前阵阵清风,却难吹醒深陷混沌之人。南宫霁眼前所现,一阵是璧月的笑颜,一阵又是那两具面目难辨、漆黑似碳的焦尸。。。若是一场噩梦,却缘何到当下,依旧未醒? “郎君!郎君!”耳畔似有人不断轻唤。 是何人?恍惚抬眸---张令其! 他身后,尚立着一人:那一身似雪白衣当即令迷离之人神志倏忽一清:分别数月,虽瘦削孱弱更为过分,然那一如既往的如玉温润,却不容他错辨。 越凌! 想不到日夜企盼的重逢,却是在此情此境下。。。 久坐腿已麻木,试了几回,才摇晃着站起身。 那人在原处,静观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不发,只是目光中的悲凉一眼即可看穿。 “她入京,是为寻你。。。”相对静默良久,却不知为何凭空出这一言。 越凌似一震,垂眸悄藏住眼底的黯色。 南宫霁似全无察觉,依旧喋喋自语:“她的心思,我本当早料知。。。但我稍加上心,事便定然不至此!”又茫然一叹,音色尽显凄惶,“难道果真是天意?终究你我身侧之人,皆难免下场凄凉。。。” 越凌抬眸,面上浅露一丝难言的苦涩,欲言,却还止。 庭中,重归沉寂。 不知何时,远远似飘来一声呼唤。 南宫霁霎惊,抬眸四顾:缘何这声音竟如此熟悉?转看那人,当下惊诧之色也显露无疑。 倏忽醒转过,拔腿便欲向外去,然抢在他之前,一道熟悉的身影已扑至跟前,不容分说,一头扎进怀中,声声哭唤着“大哥”。 璧月,果真是璧月!她尚无恙!那,此前客栈中那两罹难者又是何人? 璧月受了惊吓,一时泣不成声,再看去一身上下也已湿透,似方由水中捞出一般。南宫霁只得先将她宽慰下,又着了人带她前去换衣梳洗。 原张放午间又细审店小二得知,当日璧月一行,乃是三人一同入住,然而最终只在房中寻得两具尸骸,且经清点核对,当日入住客栈的客人确是少了一个,因而即刻派人在四遭搜寻。 好在结果未令他失望:未出一个时辰,便在距客栈不远的河中寻到了正呼救的璧月,且还拿住了两个追杀她的男子!只是到当下,两人犯尚是一言不发,拒不招供。 再说经了一番安抚劝慰,璧月终是平定了心绪,乃将前因后果道出。 原说她与兰歌千里迢迢由蜀中入梁,本是一路顺遂,不过大半月已抵郑州。这日宿于白沙镇上一家客栈,半夜忽闻呼救之声,开门去看,竟是两彪形大汉欲强行掳走一弱女子! 兰歌出手去救,孰料那二人功夫了得,一番打斗后,兰歌竟处于了下风。而那二人步步紧逼,看去竟要置人于死地。 璧月正情急,岂料那遭劫女子不知由何处摸出一匕首,趁人不备刺入其中一歹人的后背!另一歹人见状,出手更为狠厉。慌乱下,那女子又与兰歌合力,侥幸将之刺杀。而此时,客栈中已有人出来观望,偏是不知前情后果,只将她三人作了杀人元凶,纵然她三人舌灿莲花却也不能分辩,只得连夜匆匆逃离。 好在白沙镇距汴梁只余几十里地,恰那被救女子也正要奔赴京城去,且宽慰她二人无须忧心,一应事到了京中皆可迎刃而解。遂一行三人马不停蹄赶往汴梁。到了京中发现并未有缉拿她三人的榜文,才是松下口气。 在京中暂为安顿下,那被救女子才终于道出内情: 她姓金,均州人氏。 均州城有一豪富曾家,为富不仁,鱼rou乡里,百姓虽多有不平,却无奈他与官府长时勾结,虽恶贯满盈,却无人能奈他何。 数月前,金家因宅地之事与曾家交恶,曾家竟派人将金父打伤至死,事后只交出一家奴顶罪,官府竟也照此草草结案。金家诸子不服,欲上告,却不料那一晚,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将金府烧成了废墟,一府之人皆罹难。 因金氏已出嫁,才逃过一劫。只是其心知此定为曾家所为,怎能甘心?经了数月明察暗访,虽于纵火一案依旧无眉目,却阴差阳错,寻得了曾家贩卖私盐的证据。孰料曾家对此已有察觉,竟先反诬金氏夫家贩卖私酒,窜通州衙拿她满门下狱!好在她听闻风声,早一步逃离。而曾家与州衙派出的追兵也随即而来,对她穷追不舍,定要置之于死地,以绝后患! 再说三人到了京中,因负命案在身,璧月与兰歌不敢贸然露面,金氏便独自往大理寺鸣冤,以为只要案情查明,便可还她二人公道。 岂知天有不测风云! 金氏行走于街市上时,竟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