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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身边不知待了多少年,师傅在三十年前圆寂,他自然成为了新一任的国师。本以为会如同之前的师傅师祖一般,选一个继承人培养,然后在岁月的孤寂中老去、死去,可连他自己都无法算出,他居然会遇见她,然后有了女儿,他居然能有情,这大概就是上天最后的慈悲吧。 这辈子,对那些权势他早已看淡,所执着的,只是妻女两人,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 “还是要谢谢国师的收留”,舒筱筱真诚道谢。 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这个我可以收下”,沧溟漫不经心地用棍子拨了拨炉里的火,烧得更旺些:“你就安心在这里住下吧,缺什么和管家说,倩儿也可以,她挺喜欢你的。” “夫人厚爱”,想到夫人那小孩子心性,有时候沧磬都比她还要强上几分,不过有这样一个夫君宠着,即使在这样的年代,那些什么三妻四妾宅斗什么的根本就不是问题,可以活得完全得无忧。 “我先过去了,你好好养身体”,沧溟站了起来:“你多陪陪磬儿,那丫头调皮是调皮了一点,可是心不坏。” 他一直知道,女儿和同龄的女孩子都玩不到一块儿去,他也倒是不勉强,不过要是这个小姑娘能转移一下磬儿对那个“不近人情”的人的注意力,那也应该是好的。 “我知道。”舒筱筱也站了起来,和他一起往外走。 虽然眩晕感已经过去,可身体还是软绵绵的,提不起劲儿。 “宫角,你以后跟着二小姐”,沧溟止步于门口,对着侯在门外的宫角吩咐。 “是,老爷。”宫角正色,站在了舒筱筱旁边,搀着她。 舒筱筱目送那背影消失,连走路都洒脱自在。 真真儿是谪仙般的人啊,即使深陷这滚滚红尘,也一尘不染似的。 可是世间事,越是淡薄名利,名利却越是来的轻而易举,这道理她是懂的。 折回屋内,宫角给她重新铺了床,她脱去披上的外衣懒懒地倚靠在床上,拥着被子发呆。 第106章 终究是没等到沧磬回来,她便困得睡着了,连晚饭都省了,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大天亮,自然也不知道沧磬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翌日,元宵节。 舒筱筱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走路也不会扯到全身钻心那种痛。 元宵正逢三公主出嫁,那热闹程度,人山人海摩肩接踵,真叫一个盛大非凡。 可这些,注定与国师府无关,也更是与舒筱筱离得远,虽然她有心想亲眼看看那番热闹盛景。 沧磬看似大大咧咧实则心思细腻,并没有拖着舒筱筱去人挤的街上玩,而是用过早膳,等太阳稍微升起一些暖和了一些,才让宫角帮着舒筱筱换了身色彩活泼的衣服,又特意给她裹了一个暖暖的貂裘,才带着她在府邸游逛。 国师府的规模很大,用材和建筑结构都十分的大气,听说是老皇帝直接御赐的,就连里边的各种装饰,大到亭台楼阁湖泊远山,小到长廊上每一笔每一画的雕刻,湖泊拱桥铺就的砖石,都是皇上一一把关,用的是皇室的工匠,耗时五年,做工优良精美和皇宫有得一拼,可见国师在国中地位举足轻重。只是这些,用心倒是用心,似乎过于冷硬,连线条都是极其的锋利,仅仅只是一个没有生命的物件而已,穿行于其中只会让人觉得全身发凉,有盛极必衰的感觉,舒筱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当然也不全都是冷硬的,比如那看似大自然鬼斧神工的假山池鱼,清新自然赏心悦目,再看那整个院落种的花花树树,打理得极为精心,已经染上了春意,正待春风一夜的万树花开。 有了活的东西,整个的府邸便大有不同。 宅子和人一般,虚怀若谷。 沧磬是在宅子里出生并长大的,她打小儿在府里的调皮捣蛋自是众人皆知众人皆宠的,她只是调皮一点却不会害人,顶多恶作剧一点,大家也乐得陪着她玩,所以整个府里,就没有哪一处,是她没有踏足过的,由她做解说来游赏整个府邸,乐趣无穷,包括上树捞的小鸟下湖捉的鱼都能讲得生动逗趣。 古人云,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其实不然,长安城这么大,古代又没有现代交通工具,日出到日落的轮回,也就那么点光阴,花还在,时不待,今日花已不是昨日花,今年花明年不会是今年的模样,花也婆娑,人也婆娑,时间在向前流,历史紧随其后,且看且珍惜吧。 用了大半个下午的时间,所走过的,看过的,只是整个宅院的五分之一。 “喏,就是那个地方”,沧磬撩了撩眼皮懒懒地抬手示意舒筱筱看:“我人小手也短总是够不到水面,然后就一整个地栽了进去,所以我现在都还有些畏水。” 暖炉的壶里温着酒,酒香溢出来,在整个空气中飘散开来,醉人醉心。 春意惹人醉啊。 舒筱筱目极之处全是一片刺目的白,粼粼的光是湖面薄得不能再承受重量的薄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也缓缓消融。 花园的花刚刚吐露新芽,鸟儿已经在枝头跳跃叽叽喳喳吵醒一整个的春,从岸上一直延伸到湖心亭的小道终是找到了归宿,蔚蓝天空上信笔涂鸦的太阳已不是初升是的羞涩模样,环在亭子周围的湖面被白色的阳光刺得整个湖面闪闪发光,已经苏醒的鱼时不时跃出水面,碎冰的声响像一首小曲儿,鱼儿做出个龙门一跃的姿势,在空中利落的打个滚之后又落下,溅起的水花随着湖面漾起的水波消弭,晃晃悠悠,要是再画上一个蓑笠翁,那真的可以独钓寒江雪了。 月影已经渐渐显现在湖的另一端,沧海月明。 “然后呢?”舒筱筱抬起手边的玲珑杯,放在鼻尖之前,轻轻晃动。 杯口是敞开的,酒在杯中变成了琥珀色,带着浅浅的诱惑。 沧磬把她的杯子顺了过来,一口饮尽。 杯落,清脆的一声,她慢条斯理开口:“走吧,再带你去一个地方。”站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衣裙:“你们几个先回去吧。” 都是上好的布料,即使不用刻意整理,它也能慢慢恢复平整,更别说抗沧磬折磨的能力了。 再从小道上返回岸边,衣裙的边缘已经沾染上湖水的湿意变得凝重了些,可谁也不在意。 七拐八弯的,舒筱筱一路跟着沧磬进了一个小院落。 的确是很小的院落,小得甚至不能容纳一间屋舍,四周的墙也是矮矮的,只独独圈住了一棵树,连一株杂草都没有,粗壮的主干差不过要两人才能合抱过来,枝叶舒展遮天蔽日已经超过了小院的范围,不畏冰雪,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我沉下去的时候觉得自己要死了,睁开眼的时候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