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e2-3 浮舟（高H）
放课后的游泳池，是丹恒放空大脑的去处。丹恒被液体的浮力托举上升，仿佛一具尸体，无神地望着顶篷。四周的学生逐渐减少，最后只剩下丹恒一人。夕阳透过窗户，被裁成了一块块橙色，泡在泳池里，映在丹恒的脸上，让他睁不开眼。 傍晚的泳池是仅属于他的乐园。闭气后潜入水底，尝试用极限的爆发力推动身体，游向彼岸，但还不够快。运动能够暂时性忘记萦绕在脑海里的可耻性欲，更专注于思考现在所处的困境。 他拼命游向终点的红线，耳畔幻想出了人群的欢呼声，他所能看到的，却是刃，站在终点处。 不对，刃怎么可能会在…… 他努力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等看清时，发现站在终点等待他的是穹。 他猝不及防地撞上泳池壁，蜷着飘了起来。 “丹恒，”穹蹲下身，向丹恒伸出手。 “穹？”丹恒有些意外，拉着穹的手上岸。 “一直等你回教室没看到你人，就猜你会在这里。”穹递给他一条毛巾。 “我有时候在想，如果我们不是在那时候相遇，还会是现在的关系么。”丹恒望着水面，脱离人为干扰后逐渐恢复平静，泛着橘粉色，温暖得令人感到平静。 “你是说，救我上岸的那次？”穹忽然笑出声，“当时我还不知道你会游泳，更不知道你的人工呼吸姿势那么标准 。” “游泳的话，首先掌握人工呼吸不是首要的救命技能吗，”丹恒见他笑的那么开心，撇了撇嘴。 “来吧，去洗个澡，我请你吃晚饭，前几天说好的，吃烤rou。”穹勾肩搭背地搂着丹恒往浴室走去。 进入浴室之前，丹恒扭头环视周围的环境。看上去，的确是没有其他人了。不确定刃是否一直跟踪他，自从发现自己被刃偷拍，他愈发觉得很多事情来得蹊跷，时刻有种，被监视的感觉。 “怎么了？” “没什么。”丹恒摇摇头。 浴室定时亮起灯光，空无一人，散发着潮气。走到花洒前，穹没有离开的意思，“到这里应该没有其他人了。想，问你一些事情。本来想等晚上去你家说清楚，但我等不及了。” “好啊，什么事。”丹恒打开旁边的花洒，用温水冲洗脑袋。 “你觉得，刃老师怎么样？大家都说他很恐怖，我倒不觉得。”穹无心似的提了一嘴，“感觉他人很热情，之前给我们带队认真负责，而且还给你补习课程。” “刃老师么？我不是很熟，只是补习的时候接触过。”丹恒的注意力并不在对话上，泡沫迷进眼睛，略带刺激感，丹恒不适地眨了眨眼。冲干净身上的泡沫，他关上花洒，拿起一旁的毛巾。 “那。中午他找你聊了些什么？” 丹恒停顿片刻，“今天本来要补习的，但是他临时有安排，所以告诉我补习推迟了。” “是吗。”穹的笑容停留在脸上，“你之前答应过我的，你还记得么。” “什么？”丹恒被问懵了，眨巴眼睛看着穹。 “那种表情，只可以让我一个人看到。”穹捧起丹恒的脸蛋，“为什么，从刃的办公室出来的时候一瞬间是那种表情。” 丹恒努力维持住可怜的心理防线，眼神飘离。明明，有试图藏住的，因为金属球的震动而皱眉什么的，还是被恋人看了出来。 “我是不是被你讨厌了，丹恒。”穹的声音低了下去，眼眶红红的，“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我只是……” “因为我太幼稚啰嗦？” 丹恒被穹脆弱的表情击中，罪恶感将他拉至自责的谷底，头几乎要埋进胸口了。就在这种时候，金属球猝不及防地猛烈震动，他还没来得及隐藏，表情便将一切暴露无遗。 金属球的档位会变化，也就是说刃就在附近…… “我是个糟糕的男友，对吧。”穹的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下，“一直以来，无论学习还是体育，都比不过别人。这样的我，还是自私地想要把你据为己有。果然，他们对你来说更好。” 丹恒身上只有一条单薄的泳裤，金属球震动时早已勾起了他想要压抑的欲望，紧身短裤勾勒出了形状，这下，最后的一层遮羞布也被捅破了。 刃，现在就在什么地方，旁听着一切—— “想到那个人都会兴奋成这样么？”穹的声音从失落变得不解，“为什么……” “听我解释，穹——”丹恒向后退着，被穹逼到了墙壁。 “他抚摸了你的身体吗？”琥珀色的眸子蕴藏着怒意，穹伸手拽下丹恒的泳裤，手压进臀缝，穹触摸到了丹恒的阴xue啧了一声，“居然，湿成这样了。”手指刚没入，恋恋不舍地含住，rouxue抽搐着，似乎迫不及待滴想要被进入。 “等一下……！”丹恒双手拉扯住穹的校服，穹的手指增加了几根，至此还未触碰到震动的金属球，但感受到震动而刺激之后的rouxue仍不断地吮吸着穹的手指。 “为什么，明明很想要吧。自从上次过去了多久，一个月？”穹俯首吻上丹恒的眉心时，看到了他脖颈的吻痕，痕迹清晰，眼神落寞，“所以才会……” 穹拉高丹恒的一条腿放在腰侧，性器抵在入口，手指却没有撤出的意思，然后径直地自下而上进入。运动后刚刚熄灭的温度再次点燃，自内而外地裹挟着丹恒，令他无法自拔。 “丹恒……”这一次的拥抱，比以往都要强烈，几乎令丹恒窒息地，牢牢将丹恒圈在怀里，“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每天都zuoai，这样就不会有空想起其他人了，对吧。因为我才是你的男友，我才是最应该这样抱着你的人。” “穹，事情不是……”丹恒欲言又止，先前发生的种种，又怎么向恋人说出口。金属球再次喧宾夺主，达到了最高档位，在丹恒xue内深处攒动，无处排解。 丹恒更加确信，刃听到了他们的谈话。说来讽刺，明明刃才是中途插足的人，如今被刃目睹与恋人的私密情形，反而有一种背叛了他的感觉。 而这股双重背叛感，此刻化作最佳的催情剂。 “哈…嗯……”声音，忍不住想要释放出来。因为知道刃在场，更像是在表明心意。而且，自始至终地，在面对穹时心底难以掩饰的喜悦，此刻化作泪水。在场的只有第三人知道，丹恒从未在他面前如此自然地表现出喜怒哀乐。 “用着这种声音……”穹的手指几乎嵌入了丹恒的肌肤，“一想到你会发出这种声音，让那家伙也听到，还看到了你的那副表情。” 醋意令少年不分轻重，手指在进入的同时加重了抽动的力度，让昨夜才承受了一宿折腾的xiaoxue不堪其重，不断地绞紧。 “收得太紧了…嘶…… ”穹喘息着，看到丹恒略显不适的表情，又不忍心地抽离手指，恢复了平时的状态，轻啄丹恒的脸颊，“没事吧？” “嗯…没关系，”丹恒回以轻吻，穹索性张口含住了丹恒的软舌，吻到丹恒头昏脑胀地拍打着穹的后背。穹松口之后，低首含住丹恒的rutou，稍一用力，在乳晕四周留下齿印。 “这样，这里就是属于我的了。”穹换向另一侧时被丹恒制止了。 “也太幼稚了——”丹恒小声抗议。 穹向深处挺入时，忽然触碰到了什么，害怕地后撤一些，然后意识到问题所在。 “是他放进去的吗，”穹刚扬起的嘴角再次撇了下去，“我帮你取出来。” 两人相拥着，走进更衣室。穹拿了浴巾铺在更衣长椅上，让丹恒面朝下趴在椅子上。 “腿再分开一些。”穹伸手探入，压根捉不住滑动的金属球。 “嗯…嗯…… ”丹恒皱眉，试图放松身体，但金属球反而滑向深处。 “这种姿势完全拿不出来，来坐在我腿上吧。”穹拉起丹恒，“对了，借你的手机用一下。” 丹恒迟疑片刻，但对于穹，他并不会抱以猜忌，他从储物柜里取出手机，打开锁屏递给丹恒，按照穹所说，坐在他的腿上。 穹一条胳膊搂住丹恒的腰，另一只手滑动屏幕，在联系人列表看到了刃。他点击进去，看到了短短几句聊天记录，全部来自刃的单方面sao扰，甚至还配有一张露骨的照片。 丹恒坐在穹的腿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穹拨通了什么电话，然后把手机放在长椅上。 “嘟……嘟……”电话在漫长的等待音之后，终于接通。 穹的手指重新没入阴xue，拨弄着发出啾啾的水声。他似乎并不担心，电话另一头的人会听到。 “喂？”是刃的声音。他已经离开这里了吗—— “刃老师，晚上好。”穹有礼貌地说着开场白，“我是穹，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丹恒的男友，我想，有一些事情您可能对我们造成了困扰。” “什么。” “虽然不知道，您是用了什么手段，但请不要再接近丹恒了。”穹说着，手指试探着并不能摸到金属球，根据他对丹恒身体的了解程度，他握住丹恒的雄性性器，轻柔地揉捏。 “唔嗯……”丹恒咬着嘴唇，虽然，在刃的面前已经无数次地发出这样黏腻的呻吟。 “这又是什么意思。”电话另一头的刃轻笑一声。 穹的手指挑弄着yinchun，时而在水渍渍的阴xue中抽送，一边撸动前侧，麦克风收纳了喘息与意味不明的水声，刃很快意识到是怎么回事，默不作声，只是听着这场幼稚的闹剧。 “等一下……穹……唔嗯……要…… ”丹恒眼眶红着，努力捉住穹的手腕。 “用力推出来，你能做到的，”穹安慰着，吻住了不知所措的丹恒。 两个人黏糊糊地吻得难舍难分，下身搅动的声音越来越响，刚一松口，糜烂的呻吟脱口而出，不加修饰地全都灌入麦克风，从听筒进入刃的耳朵。 “穹……慢一点…啊！嗯……要出来了……！”丹恒眯着眼，脑袋一片空白，听不到穹的呼唤，抬头是更衣室明晃晃的灯光，炫目得窒息。金属球被推到了xue口，将入口撑成了圆形。抽搐的xue道将金属球一点点挤出身体，伴随一阵液体的溢出，叮咚一声落地，电话也在此时被对方挂断。 穹用鼻尖蹭着丹恒的后颈，“已经拿出来了，放轻松。” 浑身大汗虚脱的丹恒下意识确认身体里的情况，没有嗡嗡恼人的震动，他露出安心的笑容。 就在他们喘息相吻的片刻，泳池的方向传来脚步声。 “几点了！”丹恒恢复了思考力，拿起手机。 “糟糕，八点——” 学校游泳馆会在八点清场关门，再不走就出不去了。灯地一盏盏熄灭，眼看马上就要从浴室到更衣室，两人分头行动，来不及收拾残局，一人钻进一个储物柜关上门。 保安慢悠悠地从浴室走来，手里提着手电筒，耳朵里还塞着耳机，哼唱着难听的调子。 “哪个小鬼用过的浴巾忘记带走了啊喂，”保安咕哝一声，“明天让保洁来处理吧。”然后晃晃悠悠地扫视更衣室，关掉灯走了出去，过了一会儿，传来锁链拉动和上锁的声音。 “丹恒，怎么办——”穹隔着储物柜门眼巴巴地问，“总不能在这过夜吧！” “我之前练习游泳的时候，在晚上八点之后偷偷进来过。”丹恒跨出柜子，“这边有几扇窗户一直开着，可以钻出去。” “真是难不倒你，”穹笑着束起大拇指，不过黑漆漆的屋子里，也看不清就是了。 少年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尤其是在所谓的“报复”之后，愤怒什么的烟消云散，甚至有点扬眉吐气，“所谓的成年人也不过如此，这下他应该不会再sao扰你了。” 黑暗中，两个少年并肩而坐。 丹恒犹豫地抬头，看着恋人的侧脸，“对不起。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 “该道歉的人是他才对！”穹气鼓鼓地挥着手臂。 “可是……”沉醉在快感之中，抱有侥幸心理的，是他。 “如果他再敢欺负你，我就一球棍砸烂他的脑袋。”没有光线照亮的穹说着这样的话，看不清他的笑容，令人一阵毛骨悚然，“所以，你不会离开我的，对吧。” 身体重叠着顺势倒在长椅上，湿润的结合声之后，同时发出快慰的叹息。 “我会变得，更好，变成更优秀的人，变成足够强大的人，”穹一边顶胯，一边发出恋爱宣言似的，“不想再给任何人机会……” 丹恒闭上眼，却无法抹除，刃在他耳边的呼吸。他睁开眼望着身上的恋人，想要确认什么似的，回以拥抱。 比起穹害怕丹恒的叛离，丹恒所害怕的是。 如果没有人会将他放在心上，如果成为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因为害怕，所以一点点施舍都会令他不可救药地接近对方。 一个人所给予的爱与性，远远无法填补他胸口的深壑。 他心底，清楚地知道。 在一段关系里，没有人说得上纯粹付出，而真正卑劣的是他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学会伪装，向不同的人索取自己所需要的爱意。 rou欲的，纯粹的，似家人的，似爱人的，年长的，同龄的。 穹的脸颊滑落泪水，还在自责地说着，“我没有保护好你……”看不清丹恒的表情，因此控制不住力度，很快将丹恒cao得双腿发软，发出软绵绵的呻吟。 失神的丹恒双手垂在椅子边缘，随着交合的幅度，轻微摆动，像一艘漂浮在即将袭来巨浪海面上的小船，丹恒放任着船舵失控，等到想要转向时，已经无能为力。 手轻轻抬起，抚摸穹的脸颊。温热的手掌拂去穹的泪水，说着，“没关系。” 从小的丹恒，孑然一人。家中反复着争吵、撕扯、指责，饭菜摆上桌的时候总是冰冷无味，母亲嘶吼着将过错甩向父亲，疲于工作的父亲无暇顾及她的感受，以冷暴力回应。他们不能接受，丹恒身体结构的瑕疵，谁也无法说清究竟是谁该为此负责。 吃过“饭菜”之后，丹恒端着碗碟清洗干净，然后回到卧室，含着眼泪写完作业。 父母不会询问，丹恒在学校的一天过得如何，是否交到了朋友。 丹恒不敢在学校与其他同学交谈，因为害怕自己张口就会像父母那样，毫无缘由地发泄怒火，那样的话，更不会有人愿意接近他了。儿时长相清秀，也融不进男孩子的群体。 “你想学什么兴趣班。”父母更像是找个周末托管所，把丹恒放在那里。他挑了游泳，天性喜水，所以学的很快。陆陆续续地，学完了篮球、足球、网球，周末的时间更多地花在运动场，毕竟学习对丹恒而言，比和人打交道要简单得多。 “哈哈哈！穹，又飘不起来，笨蛋！”几个少年围着一个灰发的男孩张牙舞爪，扒下他的泳裤嘲笑他，完事之后将他头朝下丢进成人泳池。 “旱鸭子！底朝天！”少年们在旁边看着泳池里的人蹬腿，开心得哈哈大笑。 眼看那个男孩浮不起来，丹恒凑了上去，成人泳池比儿童泳池深得多，如果不会游泳，少年身高的孩子甚至无法在水池中站稳。 说到底，其实是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丹恒也大可以像其他的所有旁观者，冷眼看着男孩挣扎，但，不知为何，他有种濒临溺毙的窒息感，他无法站在原地。 他救起的不仅是那个叫穹的男孩，还有摇摇欲坠的自己。 “在人群中闪闪发光的丹恒，竟然会变成我的恋人，就算告诉我mama，她也不会相信的。”穹抬起手，试图透过游泳馆的天窗捏起星星。 穹在看向天上璀璨的群星，而躺在一旁的丹恒，正安静地注视着他。 “你之前来游泳馆也不叫上我，这么好看的星星我还是头一回见，”穹翻了个身，侧躺着面朝丹恒。 “你不是对游泳馆PTSD了么，我提起这几个字你都会一身鸡皮疙瘩，”丹恒摇了摇头。 “才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