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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图案上。”杜白在沈玉瑶面前打开夹页,顺带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如果你准备好了,就可以慢慢睁开眼……现在就是个醒来的好时机,沈玉瑶。” 女孩儿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径直落在眼前的花纹图样上。 “看着它,别闭眼,进入‘恍惚’状态里。 “你对‘恍惚’状态中发生的事情完全无法记忆。只要你看到这种绿底黑点的图案,无论你身在何时何地,无论这种图案在纸张、布料或者其他地方出现,你将会立刻自然地进入这种‘恍惚’状态。 “当绿底黑点的图案从你的视线中消失,你就会从‘恍惚’状态中脱离,就像你苏醒了一样。 “而绿底黑点存在时候的记忆,将从你的脑海中消失。” 杜白举着图案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而后快速地合上了夹页,自然而然地将其放在了书架上。 沈玉瑶眨了眨眼,忽然回过神来:“……咦?” “怎么?”杜白拿起另一本书,边翻阅边漫不经心地问道,“我看你在旁边站着一动不动的,好一会儿了。” 沈玉瑶迟疑道:“我好像在想什么事想得太深了,但现在我又想不起来。” 杜白问道:“你猜你傻站了多久?” 沈玉瑶道:“……不到一分钟?” 实际上是接近三分钟。杜白瞥了一眼表,把书塞回书架:“差不多。这边好像没有我们要的书,往那边看看吧。” 沈玉瑶很快就不能随意出门了,沈修远认为她的安全也岌岌可危。 伴随着大量的侦查推进,沈修远确实截获了刺杀信息,但这次的威胁很明显是来自外部。时局动荡,各势力的爪牙遍布都内。想要他命的人不仅来自敌人,也来自内部其他派系。 内外勾结之下,趁着一个前途无量的年轻人脱离自身势力范围时要他的命,也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沈修远其实半点不想管外部的纠葛,毕竟大局的推演和落子费时费力,对他的任务却未必有所增益。何况任务时间这么短,就算他真的布局了,也不一定能及时看到结果。 但他又不能真的撒手不管。身处沈曦铭的位子,不进则退。如果真的将外部威胁置之不理,专心排查内部,那估计没等内部刺杀者出手他就先走一步了。虽然不清楚这种情况下,如果对家确实是一位宿主会得到怎样的评分,反正沈修远肯定是“再来一回”的大奖。 于是纵然沈修远万般不情愿,他也只能无奈调头来处理外部威胁的事。 黑色轿车在凯旋门会所门前停下,这是一辆本地牌照的普通车型,上层圈子十分常见。门童打开车门,两名男子前后下了车,西装革履的模样就像是任何其他来玩乐的客人一样。门口有侍者专门等待着,径直把他们引到二楼的包厢中。 包厢中已经有三人,准确来说是坐着俩站着一个。坐着的一个是东北地方军的参谋,很多人怀疑此次沈曦铭遇袭与他们有关,但暗地里双方关系其实不错,站着的是他的勤务兵;另一个是凯旋门的林老板,他有时也做一做情报生意,和各方有点远近不一的关系,这次的碰头会就是他牵的线。 “双双对对,恩恩爱爱, 这园风儿向着好花吹, 柔情蜜意满人间……” 这实际上是一个面朝舞台背朝门的开放式包厢,仅用几层绒布帘子间隔外界,只要拉开它就能欣赏到舞台的表演。现在楼下正是乐队演奏男女共舞的欢乐时候,即便隔着厚重的帘子也遮挡不住热闹的传递。不过这种嘈杂对于今天的谈话正好,不用担心隔墙有耳,也不会在大家都沉默的情况下生出尴尬。 沈修远坐下来,极有效率地开始谈正题。他们三方之间其实在行事方向上已有了默契,今天会面对面坐在这里,更多的是为了表示一种诚意。 东北地方军虽然不是凶手,但沈修远与他们不和的传闻甚嚣尘上,正好可以用来“将计就计”。如果沈修远的“对手”中了圈套,很可能在自以为是的浑水摸鱼时露出马脚。 主要的事情没多久就谈完了,剩下一些并不太关痛痒的闲话,再继续说下去只能算是纯粹交际。林老板看三个大男人对坐喝酒,一拍脑袋,笑道:“是我照顾不周,这样喝酒像什么样子,我让人把周春鹂叫来。” 周春鹂,一听就是个艺名,在都内也颇有几分名气。沈修远虽然没见过她,但大街小巷里贴了不少她的画报,想不认识都难。不过眼下那参谋和沈修远都没什么兴致,纷纷出声拦下林老板。 林老板却笑道:“二位老弟有所不知,周春鹂虽然只是个歌女,但在我凯旋门里也算是老熟人。改日若是二位大驾光临时,林某人恰巧不在,只要给周春鹂吩咐一声,没有不妥帖的。” 说白了,就是让周春鹂来认脸,免得日后自己不在时出了岔子。沈修远和参谋一听,明白周春鹂就是林老板在凯旋门的半个助手,也松口不拦了。 林老板去开门吩咐人,对面参谋叫近他的勤务兵低声说话,沈修远端酒兀自坐着。或许是昏暗、音乐与包厢的氛围令人熟悉,沈修远不由得想起了他唯一失败的任务中,也时常像这样坐在塞拉维剧场里。 而那次的对手——“神偷”主谋——正坐在他的身边。 这次也是吗?你就在我身边吗? 沈修远站起来,将窗帘从中间撩开一个缝隙,目光落在下面的人群之中。那里玩乐的大多是年轻人,灯光或强或暗,音乐连绵不停,很容易鼓动他们的情绪。 视线扫到跳舞人群的边缘时,沈修远忽然眯了眯眼。那里有一对年轻男女坐在边上,正在凑近说话,模样看起来很是熟悉亲密。男青年手里晃着一个酒杯,有时在说话间隙抿一口,还会转头同边上的人说话。从不时扫过的灯光中,沈修远认出了那个青年。 ……杜白? 都内最有名的会所就是那么几家,沈修远觉着巧遇到沈玉瑶的朋友并不奇怪。不过如今的大家族都有些草木皆兵,杜家就这么放独生子出来游荡,看来确实离核心关系有段距离。 和杜白说话的女子很快被人叫走了。看着他们笑着道别的模样,沈修远挑了挑眉,心底忽然生出一种猜想。 不一会儿就有侍者来敲门,说是周春鹂到了。 周春鹂其实年纪不大,但也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黄底花鸟纹的长旗袍裹在她身上,趁得她风韵极佳。她拢了拢头发,大大方方地走进来,见人三分笑。老板把她介绍给在座时,她也应对自如,既容易讨人喜欢又不至于谄媚。 沈修远虽然对她没什么兴趣,但绅士风度还是有的,朝她点点头算是应答。周春鹂大约看出了沈修远的态度,她也不再眼巴巴黏着,自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