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耽美小说 - 空城雀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

    好像不知什么时候,曾经也有人这样往他掌心里塞过糖。

    甜甜的,不是可乐糖,而是软软糯糯的奶香味。

    抓住糖的时候,就会有一种溺水里得救的感觉。

    会是谁呢。

    舒瑾文很努力地回想。

    会是那个好看的年轻男人吗?

    他们以前真的认识?

    他给他……生了孩子?

    他很快摇摇头,自己否定了自己。

    且不说所谓的“生孩子”有多可笑,退一万步说,就算孩子是真的,他也27了,那男人疯啦?一看就是二十出头的富家子弟,跑来和他一个奔三的中年男人生孩子?

    舒瑾文坚定地否决了这个可能性。

    他觉得那个男人很可能是诈骗团伙的老大,年纪轻轻不好好工作,出来坑蒙拐骗,残害omega。

    实在是可恶至极。

    53

    刚苏醒的那段时间,舒瑾文每天醒来就开始发愁,怀疑自己要被蒙上眼罩卖到山区。

    担惊受怕了一阵,见对方迟迟不动手,病房环境和一日三餐始终保持着高标准,便开始怀疑对方是想先把自己养胖。

    这么想,倒也能理解。

    就像宰猪一样,都要先把猪养得白白胖胖,才能卖个好价钱。

    那么一时半会儿,他们还不会对瘦骨伶仃的他下手。

    这么想着,舒瑾文略微安心下来。

    安逸的环境使人放松和麻痹,苏愿又总是带精致的茶点和新鲜切盘的水果过来,连花茶的温度都是他最喜欢的。

    两人头碰头在病房里看一下午的蜡笔小新,笑得浑身颤抖,饼干屑喷得满床都是。

    漂亮的护士小jiejie总是第一时间冲进来,一边叉着腰骂他们不懂事,一边利落地收拾床被,收拾完又忍不住坐下来和他们一起看,看到兴起,把诊室偷藏的葡萄酒也开出来分了。

    然后又是被护士长一顿臭骂。

    舒瑾文看小护士挨骂,乐得又把葡萄酒喷了一被子。

    忽略掉随时可能被卖掉的事实,舒瑾文觉得自己简直像在天堂了。

    病房里吵吵闹闹的时候,陆飞驰和罗逾山正站在外面。

    两人保持着10厘米左右的距离,背靠在墙上,安静地听着病房里的动静。

    片刻后,舒瑾文被护士强制要求休息,其他人陆续离开了。

    苏愿带上门,走过来对陆飞驰低声报告道:“……我有提到陆氏的事,舒先生没有任何反应,只说听说过,因为早上买早点的时候总是会经过人民路,人民路十字路口拐角的大楼外侧有贴陆氏的宣传广告。”

    陆飞驰似乎料想到了是这个结果,没有太大反应:“知道了,你去忙吧。”

    苏愿低低鞠了一躬,匆匆离开了。

    陆飞驰一时没有说话,只是默然地放空着双眼。

    那天舒瑾文挡刀大出血之后,就被紧急送进了急诊室。

    伤口引发了早产,情况危急,人命关天。

    然而陆飞驰正昏迷着,陆老太太又不肯签字,也不准陆老爷子签。

    不幸中的万幸,他们所在的医院,恰好是陆城生前供职的康宁医院。

    那天的值班医生中,恰好有罗逾山。

    罗逾山拍板把舒瑾文送进了急救室,他看过舒瑾文的病历,熟悉他的身体状况和以往用药历史,耗时十几个小时,终于把舒瑾文抢救回来,成功接生了胎儿。

    然而舒瑾文苏醒后,对罗逾山也是一模一样的陌生茫然。

    病房里已经没了声响,估计舒瑾文吃了药,睡着了。

    罗逾山打破了沉默:“你觉得他是装失忆?”

    陆飞驰反问道;“你不觉得吗。”

    罗逾山冷哼一声,道:“我觉得有个屁用,一切按事实说话,他自个儿说失忆了,你还能把他脑袋掰开来验证?”

    舒瑾文以前就失忆过一次,那是在陆城去世半年后。

    也因此,这件事并没有特别令人难以接受。

    “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陆飞驰低声道,“如果真的失去了17岁之后所有的记忆,他表现得应该是17岁时的状态,对吧?可是——我见过他17岁的样子,根本不是这样的。”

    17岁时,舒瑾文刚刚来到陆家。

    害羞沉默,谨小慎微,小心翼翼,不善言辞。

    眼神总是慌乱的,闯入老虎窝的小兔子一般,坐立不安,不敢直视人的眼睛。

    在陆家待了起码一两个月之后,才敢主动和他搭话。

    哪像现在,一边指着他的鼻子骂他是诈骗犯,一边和苏愿玩笑打闹,哪里有半点认生的样子。

    罗逾山懒洋洋地开口道:“两种可能。第一种,他的潜意识对苏愿感到熟悉,所以不自觉地亲近和放松;第二种,失忆造成部分脑神经损伤,影响了他的性格。”

    陆飞驰脱口而出:“不可能!”

    潜意识对苏愿熟悉,那对他怎么会这么冷漠敌视。

    他是他的alpha啊。

    罗逾山似笑非笑:“那就要问你自己了呀,你的omega,反而不愿意记得你,这是怎么回事呢。”

    罗逾山话语带刺,神情讥讽。

    陆飞驰一下子察觉出了异样:“你知道一些事,是不是。”

    罗逾山不咸不淡地瞟他一眼:“比你想象得要多。”

    陆飞驰咬牙道:“我很感谢你,那天救了……”

    “别来这套,”罗逾山直截了当道,“我和他有交易,我只是履行了我的合同义务,仅此而已。”

    陆飞驰沉默地看着他,瞳孔深黑,神情落寞。

    他其实个子很高,身材颀长,背影挺直,在过道里一站,自动就会有经过的小护士忍不住扭头偷看。

    但是连日来的打击和奔波压在他身上,无形中似乎也把他压垮了一些。

    眼睛里的痛楚和失落像潮水一般奔涌。

    他太过能干,以至于人们总是忘了,他其实才23岁,同龄人正稚气未脱的年纪。

    罗逾山眼前晃了一下,忽然从他眉眼里看到了陆城的影子。

    他和陆城共事的时候其实并不多,关系也算不上多好。

    但是陆城的天才是医院里人人皆知的,他是他唯一能看得入眼的对手。

    他们也曾在同一张手术台上奋斗过。

    守在病人的心电图前,睁着眼睛到天明。

    ……

    罗逾山叹了口气:“算了,你跟我来办公室。”

    在办公室里,罗逾山把所有事情告诉了陆飞驰。

    当初舒瑾文找到他,是问他有没有办法,伪造陆城对他的终身标记。

    他天真地以为,有了终身标记之后,就可以让继子死心,从而结束这段不正常的关系。

    罗逾山当场否决了,说不可能有这样的技术,就算有类似成结的效果,也不可能毫无破绽,很容易被戳穿。

    舒瑾文只好退而求其次,向他寻求打胎药物。

    当今社会,由于omega资源紧缺,打胎药都受到严格的管控,没有AO双方的签字和药监局批准,任何人不得私自使用。

    舒瑾文说不知道自己会什么时候受孕,但他决不能让这个孩子生下来。

    一旦生下来,孩子父母的身份传出去,陆飞驰的前途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