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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波光澹澹,天色甚好。 想到什么,锦虞墨睫微微一眨,透出一丝期待,“阿衍哥哥他……来了吗?” 跟在她身后的张嬷嬷答道:“仪典在即,池将军应是和太子殿下一道在兰台。” 闻言,锦虞压下唇边笑意,轻咳一声:“那你去一趟,就说是本公主要将猫儿还他,召他过来昭纯宫。” “我们笙笙这是想见谁?” 话音刚落,一道调侃的笑声远扬而来。 锦虞循声抬眸,便见两人自汉白长阶并肩走来。 目光落在其中一人身上时,她心窝一跳,顿时愣住。 “见过太子殿下,池将军。” 直到听见宫婢们齐齐行礼请安,锦虞才蓦地收回思绪。 她暗暗吸了口气,佯装淡定道:“皇兄。” 但她的视线还是忍不住往边上飘过去。 一袭明媚春光,倾洒在那人身上,将他披在战甲外的朱红大氅耀得烁金夺目。 脸颊瞬间泛起一抹清粉,锦虞立马垂下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而后才细细绵绵地轻唤一声:“阿衍哥哥。” 见她态度这般差别,锦宸像是颇为受伤,一声叹息:“看来,笙笙想见的另有其人。” 随后他又勾了个意味深长的笑,朝殿内迈步而去,摆摆手,“来来,去将你们公主珍藏的玫瑰露拿给孤尝尝。” 赵嬷嬷识眼色,太子殿下一走,她便遣退了所有宫婢。 殿外水榭芳华,美景漫艳,再无多余的人。 没了闲人,锦虞反而更紧张了些。 他在外领兵半载,昨日方凯旋归京,眼下是他们这半年来第一次见。 锦虞怕被瞧出脸上端倪,不敢仰头去看他,只含羞带娇道:“日久不见,阿衍哥哥近来可好?” 片刻后,男人嗓音深沉,淡淡道了句:“好。” “你不在的时候,雪昭都很乖。” 说着,锦虞微微抬高臂弯,雪猫从她怀里探出脑袋,露出一双宝蓝琥珀的异瞳。 池衍目光掠了过去,猫儿比他离开前圆滚了不少。 而抱着猫儿的小公主,华裳如珍珠莹白,清纯可人。 只一眼,他便不动声色敛眸:“有劳公主照料。” 锦虞笑容甜美:“我的信,你可有收到?” 池衍顿了顿,想起一月前他还在军中时,便有一封桃花细笺自王城快马加鞭传来。 信笺上,娟秀的笔迹书了一行小字:“下月初七,我行笄礼,阿衍哥哥你一定要回来呀!” 他略一颔首:“嗯。” 锦虞轻一咬唇,身后一片盛绽的桃花,恍若将她莹润的脸蛋也染上了颜色。 她有话要说,却又迟迟开不了口。 其实她在心里想过千百回了,但到真正要说的时候,依然难免退缩。 “母后说,行了笄礼,就得准备婚事了……” 心噗通噗通地,像是要跳出来,锦虞深吸一口气,终于仰起红透的小脸去看他:“阿衍哥哥,我……” 小姑娘的面容瞬息入眸,然而池衍眉眼忽而一皱,不等她言语,他指腹飞快按过她眼尾。 她肌肤娇嫩,他蹭过时的力道不太轻,锦虞略微一疼,才意识到他将自己特意点上的黛色泪痣拭了去。 锦虞张张嘴正想说话,便见眼前之人神情陡然冷峻。 “不可以。”他漠然说道。 锦虞怔住,“……很难看吗?” 池衍没有回答,只声色肃冷:“今日宴上皆是王孙诸侯,公主大可放心择选,愿公主得以觅得良婿,臣告退。” 说罢便折身离开。 气氛一刹凝重,锦虞怔怔僵在原地。 朱红披风似火,可他的背影却是那么清冷。 心口很闷,明亮的双瞳晶莹渐蓄,蒙了层水雾,眼前慢慢变得模糊不清。 …… 脸颊发痒,好像有什么在不停蹭她,不知何处又吹来一阵凉风。 锦虞眼皮微动,秀眉不由蹙起,鼻音朦胧地咕哝了声,下意识往柔暖的被褥里缩进去。 “阿嚏——” 鼻尖微痒,锦虞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她吸吸鼻子,长睫轻掀,眸子方睁开一丝,便见一双玉石般的异瞳怼在眼前。 尚不清晰的意识乍然惊醒,锦虞低呼一声,倏地弹坐起来。 床上一团雪白,原来,是乌墨蹲在她枕边。 怔愣好半晌,锦虞渐渐舒下口气。 拂来一缕冷风,让锦虞再清醒三分。 眸光漾去,纱帐被风轻轻扬动,发现屋里的窗开着。 难怪她越睡越冷。 屋内的摆设很是熟悉,锦虞很快便认出,这儿是她在汀兰苑的卧房。 素容瞬间凝起迷惑之色。 昨夜她似乎在一个小木栈喝果酒来着,然后…… 凝思片刻,脑子空空的,只有醒酒后的头疼。 锦虞懒得去回想,垂眸看了眼自己,一身暖白寝衣。 她是如何回来的,又是谁给她更的衣? 锦虞一脸茫然,刚睡醒的面容略显娇憨,视线一暼,便和乌墨对上了。 乌墨主动伏坐在她枕畔,不似往常高冷抗拒,今日还挺乖顺。 微默一瞬,锦虞探身将它抱过来,放到腿上。 轻柔摸着它的脑袋,“你怎么跑进来了?” 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般,乌墨歪头看着她。 这一下,锦虞蓦地记起那做了一夜的梦。 奇异,却又无比真实。 明明她及笈礼一切从简,都未举办仪典,当时都不识得某人和他的猫儿,怎么会做那样的梦呢? 而且,她在梦里居然对他有不正经的心思……还被拒绝了? “……” 锦虞越想越觉怪诞,索性掀开锦衾下了榻。 她这一觉睡得甚久,便想到外边走一走,舒展舒展。 锦虞披衣出了屋。 日光溶溶,湖中倒映涟涟玉光,花木疏影衬之鲜亮,这一般光景,春意渐浓。 湖边,锦虞秀眸微眯,一面欣赏水光春色,一面抚摸怀中猫,惬意舒坦至极。 红秀托着食盘迎面走来,见她已经起身了,忙上前问安。 锦虞想着昨夜应是红秀替她换的衣裳,随口问道:“我是怎么回来的?” 小美人娇红的唇瓣微微肿胀,玉颈上,泛有红痕。 她肌肤生来瓷白如脂凝,稍有一点印记就很是显眼。 光这么瞧上一眼,入目便满是春情无边的暧昧,叫人浮想联翩。 红秀不禁脸一红,忙垂下脑袋:“是……池将军抱表姑娘回来的,当时已过寅时。” 昨夜,她是和他在一处?还回来这般晚? 想到这儿,锦虞脑中恍惚有了些许画面。 就在她吃惊之时,忽而伸过一只冷白修手,将托盘上的瓷碗接了过去。 眼睫一抬,熟悉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