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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点,杨新楠拿着一袋早餐进来:“快吃,吃完赶紧走。” “知道了知道了,别催。”砚总拿出了自己当年在王山飙车的速度,很快打点好一切,换了衣服,拿起没喝完的豆浆,“走吧。” 酒店楼下停着两辆保姆车,一辆是来接他的,另一辆当然是接单承。单承已经在车旁边晃悠了,一看见他,立马冲他招手:“快点好吗,早知道不等你。” “着什么急,这刚八点半,”何砚之说,“你非要跟我住一个酒店,还非要等我,我可没逼你。” 单承:“行行行,您大爷,我可不敢跟您比。” “你拉倒吧,”何砚之伸手在他车门上拍了一下,“这配置,是我比不过你。” 两人进行了一番毫无真情实感的商业互吹,各自上车,纷纷闭嘴。 何砚之在车上喝完剩下的半杯豆浆,车还没开到地方,他索性调整了一下座椅,又开始闭目养神。 杨新楠在旁边问:“身体真的没问题吗砚哥?” “有问题也得没问题,”何砚之眼皮也不抬地说,“放心,我不会在死在剧组的,毕竟害保险公司赔破产我也于心不忍。” “呸呸呸,”杨新楠板起脸,“不准说这种话。” 何砚之毫不在意,他睁眼看了看窗外:“今天天气不太好。” 天空飘着蒙蒙细雨,属于“打伞矫情不打伞有病”的程度,天色很暗,还没全亮似的。因为下雨,气温也很低,估计到中午都不能有十度。 “不不不,这不算天气不好,”杨新楠说,“不信一会儿过去,肯定会有人说,开机遇到小雨是好兆头,叫‘遇水则发’,而且今天还是龙抬头,保证这部剧大爆。” 何砚之无奈了:“你怎么也这么迷信。” 杨新楠:“这怎么能叫迷信呢,这是美好的祈愿。” 何砚之叹气:“好好好,祈愿祈愿,随便你们说什么吧。” 杨新楠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放轻声音:“看来不是错觉,砚哥脾气真的变好了。” 何砚之:“……” 他就算再有脾气也被俞衡那小子气得没脾气了好吗。 他们住的酒店其实离拍摄现场并不远,奈何赶上早高峰,到摄影棚的时候已经是八点五十五了。 两人刚下车,就听见导演的大嗓门:“何砚之!昨天来了都不吱一声,今天第一天就给我迟到,你到底想不想干!” 导演四十来岁,身材短小精悍,顶着个锃光瓦亮的脑门,到哪里都很显眼——还很LED。 何砚之莫名其妙:“我哪儿迟到了?还有五分钟呢好吗,这种时候就不要四舍五入了行不?” 导演骂骂咧咧,招呼着一干有事的没事的聚在一起,准备开机仪式。 “又不开发布会,搞那么隆重干什么,”何砚之顺嘴说,“还来这么多人。” “你哪那么多话,”导演推了他一把,“去,不致辞下去化妆去,一会儿结束就开机。” “不是说下午吗?” “谁跟你说下午?” 何砚之一听,就知道又是单承信以为真了,没再说什么,扭头就走。 由于题材特殊,在真正播出前,一切活动都以低调为主。即便如此,来的人还是挺多,制片、出品都到齐了,围着供桌开始聊东聊西,还挺热闹。 这部剧是联合出品,海临影视只占其中之一,何砚之这个挂着海临名字的反而不乐意参与,他直接去了化妆间,发现单承也在。 他冲对方点了下头,便在椅子上坐下,化妆师立刻上前,对着镜子端详他一番:“砚哥,眉毛……” 何砚之:“能补吗?” 化妆师果断点头:“能。” 某人出过车祸的事早已经人尽皆知,还能出现在这里都是老天垂怜,这点破相的程度根本不值一提。 他闭上眼,同时在心里想:都怪俞衡那臭小子,明明种几根就能解决,非不让,现在这拍一场补一次,纯粹没事找事。 第一场戏,加上他又好久没有仔细捯饬过自己,化妆修容弄了挺久。等完成的时候旁边早就没人了——单承出去凑热闹了。 何砚之换好服装出去,发现开机仪式已经结束,这帮人在细雨里冻得发抖,居然还乐在其中。 摄像早就把他宝贝的摄像机扛了回来,上面盖的红布已经掀开,不知道哪个沙雕给盖在了自己头顶,当红盖头使。 导演正要进来,何砚之正要出去找他,两人迎面碰上,导演伸手把他一拦:“你等等。” 何砚之:“?” 导演仔仔细细观察他好半天:“我怎么觉得你跟刚才不一样了?” 何砚之直皱眉:“废话,上了妆换了衣服,还能一样吗?” “不对,”导演又打量他半分钟,终于恍然大悟,“眉毛,你眉毛上的疤呢?” “遮了。” “谁让你遮的?” “??” 何砚之一脸“你是不是两年没见我早就想刁难我了一直忍到现在真是辛苦你了”,导演拽着他的胳膊往里走:“去去,把妆卸了,咱加场戏,今天天气不错一会儿出外景——道具!道具过来!” “你睁大眼睛看看今天的天气叫不错?!”何砚之觉得他疯了,“不是,第一天你就加戏,还加外景,您没事吧?” “给你加,又不给别人加。”导演把他推开,将几个部门全叫过来,开始商量加戏。 这时候单承走到何砚之身边,一言难尽地说:“还真换……” 何砚之扭头看他,伸手比了个“1”,并在他胸前轻敲:“一顿饭,记住了。” “?”单承满脸茫然,“我没答应跟你赌。” 何砚之才不管那套,凑到导演跟前:“到底加什么?” “咱们活该1和活该2之间缺少衔接,”导演对身边所有人说,“在1里面,这部分留白了,所以咱2给补上。1最后一个镜头还记得吧?雨天,谢黎下班回家,在街边遇到了多年不见的纪飞,这时候纪飞正为了躲债四处奔逃,狼狈落魄,然后谢黎向他伸出援手,念了一段台词,纪飞犹豫再三,还是起来跟他走了——结束。” 时隔两年,何砚之对这段戏还记忆犹新,他点点头:“然后呢?” “咱们现在要加这场戏,在这个时间节点之前,拍一下纪飞被追债的镜头,”导演说着往旁边看,“道具,道具赶紧把酒瓶准备上。” 何砚之一听“酒瓶”,就感觉大事不妙,果然下一刻导演已经扳过他的脸,一指他左眉:“一会儿来两个群演,扮演一下追债的,拿酒瓶往这打,正好他这有条疤,废物利用一下,看见没,这儿。” 何砚之:“……” 什么叫废物利用? 连他一条疤都要利用?! 砚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