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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荆无命猛地顿住了脚步。

    他赶紧将脑袋转向无花，试图靠无花的颜给自己洗眼睛，维持着客气而不失礼貌的笑容答道：“前辈您好，我们不约。”

    东方白摇头失笑，“你倾心于这和尚，便与他平辈论交，算来我们年岁也相差不多，怎么到了我这里，就换来一声‘前辈’？”

    六指先生摸不清楚他的来意，遂皱眉上前道：“阁下挂心如歌，是他之福。不过这婚嫁之事，实在不妥，还请阁下自重。”

    东方白没料到六指先生的态度竟如此不客气，讶然挑了挑眉，脸色阴沉了些许，“我想做的事情，迄今为止，还从没有人阻拦得住。”

    无花轻笑了一声，道：“是也。东方兄独臂震死栖霞七老，恩师死后还亲手刨了师父的坟，放眼天下，谁还敢拦你。”

    洛飞羽一听之下倒抽一口凉气，舔颜的痴汉心思散了八分，“雾草……他这么凶的吗？”

    碧玉生悄悄在他耳边道：“东方白师从峨嵋，二十岁就名动江湖，明都老人待他亲如父子。但他虽衣冠楚楚，却是佛口蛇心之人，行事心狠手辣，是以后来他将栖霞七老一齐震死，明都老人便将他逐出峨嵋，此后才有那独孤一鹤、三英四秀。”

    无花补充道：“他被逐出师门之后，明都老人也郁郁而死。他却在明都老人死后三日，暗中潜入峨嵋，撅了明都老人的坟，连他棺木都不放过，被峨嵋视为死敌，由此销声匿迹。”

    洛飞羽咽了咽口水，颤巍巍打开系统，查询了一下匹配列表，东方白的名字果然赫然在列。

    洛飞羽：“……”果然，天底下越是丧心病狂的人，跟他的匹配度越是高到发指……

    可是若一直不让她见，这丫头心里就得梗着个结，过不去这坎。

    洛飞羽于是道：“这样吧，明晚戌时我轮班牢室，会提前帮你将守卫打发离开一会儿，你可以偷偷溜进去见他一面，只此一面，就当给他送行。你也莫叫旁人看见，毕竟是教主之妹，免得落人口实。”

    何红药立刻感激万分，几乎跳起来拥抱他，连连向他致谢。

    她心满意足离开了，无花的茶将将煮好。山泉水倾入杯中，呼噜噜把茶杯灌到七分满。“情窦初开的小丫头大多如此，你何必同她费口舌。”

    洛飞羽在他对面坐下，摊了摊手，“小丫头虽然不听劝，但起码心思纯良，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渣男骗身骗心、最后变成个毒妇怨妇吧？”

    无花不置可否，心里想的却是，不相干的人，管她死活。

    洛飞羽道：“痴男怨女的事我没什么兴趣，就是看不惯渣男玩弄人感情，践踏别人心意的人都卑鄙可耻！像他这种明明对夷人不屑，拒绝就完事了，却偏偏还要利用一番的，就尤为可耻！不给些教训手痒得慌。”

    “我同红药说再多都没用，只有让她亲眼看清楚夏雪宜是怎样的人，才能死心。”

    无花啜了口茶道：“那姓夏的少年心计不浅，未必露出破绽。”

    洛飞羽嘿嘿笑了起来，“何必他自己露破绽，我送他不就完事了？”

    “……”洛飞羽觉得自己的话完全起到了反效果，“不是、我是想说，你不必将他想得那么坏，他也许真的只是——”

    “师父！”公孙兰认真道：“对付他那样的人，就必须用最险恶最阴毒的用心去揣测，才不会中他的圈套！”

    洛飞羽：“………”怎么办，她说的好有道理，居然无法反驳。

    “看来金捕快说的不差，他出现在洛阳，根本就是冲您来的。您千万要看清他的真面目，不可步秀jiejie后尘！”

    洛飞羽放弃挣扎，跟她摊牌：“我们早就是情缘了，兰兰，他是你师爹。”

    “……”公孙兰也不知是为这土得过分的称呼沉默，还是为师爹这个事实沉默，她抬头复杂盯着洛飞羽，问道：“师父你们……成亲了？”

    洛飞羽左思右想，他第一世的时候姑且也算同无花拜过天地，遂咬牙道：“成了！”

    公孙兰果然震惊了，愕然好半天才缓缓问道：“……徒、徒弟冒昧问一句，他……碰你了吗？”

    洛飞羽：“…………”

    失败，太他妈的失败了。

    所以无花反而不愿醒来。

    就这么躺着享受柳惊霜的关心和照料，好像也挺愉悦。

    他没能享受很久。

    忽然的某天，床边的柳惊霜对他道：“我要走了。”

    无花的眉头在昏睡中猛皱了一下。

    他听到那人近在咫尺的声音：“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我古怪……但我有自己的苦衷，我若轻易对你讲从前的事，一开口就会死，我总得先活命才好撩你对吧？”

    “你我皆是不愿轻易卑躬屈节之人，然……若能得君青眼，我做做放浪态又何妨？”

    若得君青眼，放浪又何妨……无花很想牵动自己的嘴角。他若醒着，此刻脸上一定有笑容。

    柳惊霜总是这么坦诚，毫无掩藏地把爱慕剖给他看。

    他并不讨厌这种坦诚，相反，其实他内心还很受用，只是他一直不敢告诉柳惊霜。

    洛飞羽顿时感受到一阵愉悦，眼看原随云还有一两秒就要落地，卡着时差将迷神钉“嗖”地一丢。

    清影乱眼，迷魂夺魄。

    原随云被他控住了。

    洛飞羽头一回为自己的卡顿欢呼，他没白扛着小破本在叽叽场翻滚那么多年！

    朱停和鱼家兄弟的船最先到了海岛边缘，众人看到船只靠近，迫不及待纷纷轻功飞上船头，面上皆是狂喜。

    紧接着，广州府水军的船一艘连一艘出现在海面上，原随云听到海浪的声音，面色凝重，当机立断忍着伤痛来捉洛飞羽。

    海岸线的另一边，丁枫身后跟着十个采珠海女，也浮出了水面。

    那些海女手上共同托着一顶小轿，想来这便是原随云那“活着离开”的底牌。

    “跟我走！”原随云抓住了洛飞羽的手腕。

    洛飞羽竟没反抗，被他向那小轿拉去。

    第184章

    无花心中正盘算，他是否该去瞧瞧那左小姐会不会是借尸还魂的洛飞羽，一串清脆的孩童语声就闯入耳朵。

    “……”霍天青气极反笑，“你耍我？”

    洛飞羽收敛了脸上的乖巧和配合，微微仰首，抬眸的眼神摄着一半嘲讽、一半挑衅和一种难言的傲气，像只捉弄猎物的猫，明明将人气得牙痒，但那带着自然魅惑的灵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