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诸事皆宜百无禁忌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74

分卷阅读74

    人几乎挡了个严严实实。戴着面具的男子垂下眼,旋即离开了屋子。

    一时间方才还站了个满满当当的门厅鸟兽作散,就连门房都不知躲去了哪里,等秋欣然回过神,这地方转眼间已只剩下她和夏修言两个。对方缓缓转过身,目光上下打量她一眼,一时没有作声。

    秋欣然忙极有眼力见地同他拱手:“方才多谢侯爷。”

    夏修言不说话,只盯得她浑身都要不自在起来,才听他开口道:“跟我来。”他说完这句话转身朝着府里走去,秋欣然落后一步,只得硬着头皮跟上。

    这处御赐的官邸是个暂时落脚之处,算不得正经侯府,因此地方不大。夏修言领她到平日会客的书房,进屋后在软榻上落座,点了点跟前的位置:“坐。”

    秋欣然犹豫片刻,到底没选他对面的位置,在他下侧的木椅坐下。夏修言目光微微一动,未说什么。屋子里静悄悄的,一别七年之后,这算二人第一回 平心静气地相对而坐。

    秋欣然坐得端端正正,目光却忍不住悄悄将榻上既陌生又熟悉的青年打量一番。夏修言没什么变化,大漠的风沙未将他磨砺成一个孔武粗粝的男人,相反他甚至瞧着似乎比之前更秀雅了一些,年少时那股子常年不散的阴郁恣睢在边塞的风沙中被渐渐冲洗干净,露出温润如玉的底色。

    “你来可是为了圣上要你替我相看府邸一事?”

    秋欣然回过神,点头道:“不错,我这几日打听了几处不错的人家。”

    “说来听听。”

    说起正事,秋欣然立即打起了精神:“最好的自然是先前镇南王留下的一套老宅,那宅子……”她刚起了个头,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便听坐在上首的人摇摇头,一口否决:“不好。”

    秋欣然一脸茫然:“为何?”

    夏修言淡淡道:“镇南王一生战功赫赫,宣德五年在京修建镇南王府,八年又领兵出征,大败。这宅子怎么算得上是处福地?”

    这理由听着倒是很有道理,但先不说镇南王那会儿都已经年近六十,老将出征了,秋欣然眨眨眼,讪笑道:“我怎么记得侯爷原先不大相信这些?”

    夏修言闻言抬眼看过来,目光颇为意味深长:“道长七年前一卦料事如神,叫人很难不信这些。”

    不知怎么的,这话总觉得能叫人听出点弦外之音来。秋欣然摸不透他这话里的意思,倒是听他忽然提起七年前的事情心中一惊,下意识拿起桌边的茶盏递低头抿了一口,掩饰了一下神色,茶水入口,才发现是过夜的冷茶。

    夏修言靠在椅背上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对面端茶喝水的女冠。印象里懵懂张扬的小道士脱去稚气,喝茶时确有几分像模像样的沉静,但过夜的茶水入口一股涩味,叫她又抿着嘴露出一副难以下咽的神色,很快耷拉下眉头极力镇定地放下杯子将那茶盏推得更远了些。

    夏修言唇边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像是她这表面装模作样背地里小动作不断的神态,叫他找回了旧时那点熟稔的印象。于是大发慈悲,按下了那点戏耍的心思,主动转开了话头:“其实不必这么麻烦,我已有看中的宅子了。”

    秋欣然一愣:“侯爷看中的是哪儿?”

    “平康坊估衣巷正有一处良宅,是前户部尚书方大人的宅子。”

    秋欣然有些奇怪:“既然如此,侯爷何不直接禀明圣上?”

    “不可,那宅子得由你呈报上去。”

    “为何?”

    夏修言微微一笑:“因为那宅子现今的主人是吴朋。”

    “……”温润如玉果然都是假象,秋欣然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不必细问都猜得出这底下有古怪。

    屋外有人敲门,高旸端着托盘进来,上头放着纱布和膏药。秋欣然这才想起方才他空手接下了高玥那一鞭,手上应当是受了伤。她下意识去看他藏在衣袖下的手,夏修言瞥她一眼,将右手放在一旁的小木桌上,伸出左手对高旸道:“我自己来。”

    高旸犹豫一下:“侯爷左手上药不太方便。”

    “无妨,”夏修言淡淡地坚持道,“你去后头看着贺中。”

    高旸没法子,他两手捧着药膏,压着眉头忽然转身对着秋欣然道:“道长能否替侯爷上药?”

    秋欣然一愣,下意识转头去看榻上的人。夏修言抿着嘴对高旸这自作主张的行为看似有些不满,但并未出言阻止。她无措地站起来两手接过药膏,讷讷道:“啊……理应如此。”

    第52章 宜包扎    周显已凉凉道:“你若是不去……

    夏修言右手掌心一道红痕, 微微肿起,破了些皮,伤得不重就是看着有些吓人。秋欣然拿着药膏走到他身旁的软榻上坐下, 往药膏里沾了一指头, 轻轻往他手心抹了一点。

    这一下跟猫爪子挠似的, 碰到伤处倒是不疼,就是痒, 痒得他忍不住蜷了下手指。秋欣然以为自己笨手笨脚上得不对, 不由打起了退堂鼓:“要么还是叫个下人进来帮忙?”

    夏修言一言不发,伸手要去拿她手上的药膏。秋欣然忙护犊子似的躲了躲, 投降道:“好了好了,我来我来,我……我再试试。”

    她憋着口气, 又小心翼翼地将药膏抹开, 还是痒。夏修言忍着没动,见她低头一副全神贯注,大气也不敢出的模样,不知道的倒以为她在做什么万分精细的活。他动一下嘴角, 觉得掌心的伤口又发烫起来。

    “你这回下山可是准备在长安久住?”他忽然开口问。

    秋欣然不知他问这话的用意, 低头谨慎措辞:“我下山寻道,道在何处,我便在何处。”

    夏修言轻嗤一声:“你倒会打机锋。”

    秋欣然着脸皮将这话当做褒奖:“侯爷这次入京准备在京中长住?”

    夏修言不直说, 反问道:“你不希望我留在京中?”

    “侯爷说笑了, 我自然不会这么想。”

    夏修言于是又问:“那你是希望我留在京中?”

    秋欣然噎了一下, 只觉得几年不见他这给人下套的本事倒是一如既往,只能硬着头皮回答道:“侯爷在京中长住,是长安百姓之幸;侯爷军务在身不能长留, 是边关百姓之幸。”

    夏修言听她这一番圆滑答案,也不知心中作何感想,只似笑非笑地瞥她一眼,不置可否。外头阳光照进来,落在屋里头,空气里还能闻见一丝草木的气息。女子素手划过他的掌心,像在摩挲他掌心的纹路。他一贯不信这些,这会儿却忍不住忽然开口问:“你会看手相吗?”

    女子叫他问得一愣:“会是会……”她抬头看过来,“侯爷想我替你看看手相?”

    “当真看得到吗?”夏修言定定地看着她,状若无意地开口道,“生年几何,死于何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