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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外套:“玫瑰就要开花了,你说花开的时候要送我东西,没忘吧?” 沈惜言恍若未闻,许久之后才直起身,回头道:“九爷,赵司令要害你。” 灯光下,沈惜言额上遍布冷汗,又被赵万钧细细拭去。 “我知道。” “所以你不要再做危险的事了,”沈惜言一把握住九爷的手,“我们私奔吧,你随我去金陵,或者我们一块儿去美利坚、法兰西,哪里都行,就是不要在北平呆了好不好!” 赵万钧看沈惜言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天真单纯的孩童,他笑道:“没想到我的心肝儿这么有想法。” 沈惜言知道九爷是在调侃他,他急道:“争权夺利当真这么必要吗?” 赵万钧未语。 沈惜言颓然放开赵万钧的手:“或许有个人说得没错,我留在北平,就是你的麻烦,我干脆走了算了!” 他说得像赌气,但事实上,这就是他内心所想,如若他劝不了九爷,也不能留在这儿做九爷的软肋。 赵万钧闻言,眉头拧了起来,面色瞬息万变,仿佛在做极大的心里斗争。 最终,他叹出一口气:“惜言,先回金陵去吧,等北平一切尘埃落定,我下江南找你,将一切同你说明,好好向你赔罪。” 他目前不能透露太多,所以就向沈惜言无法保证什么。他舍不得哪怕是一秒的放手,私欲让他只想把这朵小玫瑰花永远绑在身边触手可及的地方,可这样不安的小少爷,他看了实在心疼。 一朵玫瑰,终究是经不起暴风雨的。 只能咬咬牙,让他先远离漩涡中心。 天际突然露出一条太阳的金线,小少爷怔怔地望着赵九爷,噙了好久的泪珠终于滚落。 * 玫瑰完全盛开的那天,沈惜言顶着俩红眼圈儿,踏上了回家的火车。 说好要等开花时送赵九爷的东西,终是没能及时送出去。 正文 第64章 飞花似雪,暖草如烟。 沈惜言站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左手边的秦淮河上花团锦簇,莺歌燕舞,右手边的沈家酒楼拔地凌空,气派非凡。 有言道近乡情怯,沈惜言四处望望,南国的一切,竟变得陌生了起来。 沈家的大宅隐于一片砖瓦的青灰之中,他离家的时候,大门还是棕黑色,而如今,却变成了亮眼的朱红,仿佛新添了一笔生命。 沈惜言深吸一口气,拨了拨门上的铜环,过了好一会儿,门内一阵“啪嗒啪嗒”的急促脚步声,下一秒,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个陌生的小男孩,约莫十岁的样子,又稍微有些面熟,他躲在门缝里偷看沈惜言。 沈惜言还以为是什么远房亲戚来了,他弯腰笑道:“小孩儿,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小孩儿一叉腰,指着沈惜言的鼻子趾高气昂道:“你是谁?来我家做什么?” “你家?”沈惜言还以为自己走错了,抬头看了眼牌匾,上头写着一个大大的“沈”字。 这时,屋内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年年,开门做什么?” 小孩儿回头道:“mama,有个奇怪的大哥哥。” “谁呀?” 那女人走过来拉开儿子,见到沈惜言的时候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了过来:“你就是沈惜言? “我是,你——” 沈惜言话还没说完就被女人打断:“哦,那你进来吧。” 沈惜言一脸莫名地走进门内,这女人他从未见过,却给他一种女主人的姿态。 女主人…… 沈惜言心头突然不安了起来,他快步走向屋内,把身后训孩子的声音抛诸脑后。 “年年,以后不许随便给外人开门,听见没?” “听见了mama。” 沈宅外,角落里的四个大汉见沈惜言进去了,才纷纷转身离开,去找旅馆投宿。他们是赵万钧派来一路护送沈惜言的,只是躲在暗处,没叫他知道。 屋内,沈惜言少时的丫鬟柳绿正帮他收拾着屋子,表情端的是义愤填膺。 沈惜言坐在茶桌前,紧紧攥着手心。 原来他父亲沈长河在他离开之后就娶了新夫人,而这孩子今年八岁,也就是说,在沈惜言十二岁的时候,他爸就在外面有了私生子。 不,现在不叫私生子了,应该叫二少爷,而他的母亲林菁菁,就是沈家老爷明媒正娶的续弦夫人。 难怪他在北平呆了一年,沈长河都不曾叫他回家,难怪刘涯和柳绿要他在北平玩尽兴了再回来,原来是故意让他晚点回的,他还以为是他俩两小无猜心有灵犀。 “当时奶奶不同意老爷娶,就是怕她对你不好,等你离家后不久,老爷便执意要把人娶进门,奶奶一下就气倒了。” 沈惜言腾身而起:“什么,奶奶气倒了?” “是呀,现在连人都认不清了,估计你去了也不一定记得你。” * 沈长河到了第二天清晨才回来,他刚连夜处理完一桩生意,脸色疲倦,见到久未归家的大儿子,也只是稍稍点了点头,眼里全无欣喜,也没问他的学业生活,将沈惜言直接陷入了一个尴尬的境地。 正当沈惜言不知道说些什么的时候,沈云年揉着眼睛跑到大堂,rou团子似地一把抱住沈长河的大腿:“爸爸爸爸,您又不陪年年睡觉。” 沈长河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绽出笑容,一把将二儿子抱起:“哦哟,都怪爸爸太忙了,今晚一定陪年年睡觉。” “年年,你慢点儿。”林菁菁从后面追了上来,“你儿子就是皮惯了,昨晚见不着爸爸闹了半天不睡觉,都是被你宠的。” “宝贝儿还小,就得宠着。”沈长河说着用胡须蹭沈云年的脸,“年年这是想爸爸喽。” “今日怎么没去学堂?” 林菁菁道:“先生病了。” 沈长河点点头:“那咱们得备些礼品去探望一下李先生,他平时对年年关照颇多。” 看着眼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景象,沈惜言忽然有些手足无措,好像自己突然进入了一个并不欢迎他的地方,这里不是他的家,他出现在这里只是一个意外。 他的父亲从没哄他睡过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