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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语气已经是在撒娇了,沈重如释重负地笑笑,点头说:“嗯,我才是流氓。是我想要你摸摸我。”
苏青手没有停,沿着他的侧腰滑到他身前,往上摸了会儿他的胸肌,又绕圈绕到他背后,前前后后地都摸遍了,才餍足似的趴到他肩上。
他的身体好像真的可以给她当药,当奖品,当安慰剂。
沈重被她摸得全身都痒,脚趾头都绷紧了,情不自禁地低头亲她,边亲边说:“以后伤心要告诉我为什么,不能乱发脾气,我很笨的,猜不到你想什
么。”
“你才不笨。”苏青躲开他吻,趴回他肩膀上,“你只是懒得猜。”
沈重没有解释,只是又把她下巴勾起来,用嘴唇去吻她脸上的泪,轻声哄她:“以后不能这样哭了,眼睛哭肿了就不好看了。”
苏青刚要反抗,突然肚子发出一阵剧烈的叽里咕噜声。
她愣了愣,随即脸一红,整个人埋到他怀里。
沈重忍住笑问:“肚子饿了?我找东西给你吃?”
苏青抹着脸上的泪,不好意思地放开他。
家里平时是有人来打扫和做饭的,冰箱里有食材,但是沈重从来没有下过厨,从冷冻室翻出了一包不知哪里来的速冻水饺,还要喊苏青问:“青青,你
会不会煮饺子?”
苏青自己爬起来,抢过他手上的饺子,胸有成竹地装了一锅冷水,把饺子直接丢进去就开始煮。
结果饺子全都煮散了,皮和馅完全分家,变成了一锅菜rou面皮汤。
她错愕地低头看看饺子,又抬头看看沈重,不解地问:“怎么会散掉的?”
沈重捞捞锅里的东西,觉得实在是没法吃,叹气说:“算了,叫外卖吧。”
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了,苏青抬起头来,轻轻地拽了下他的衣角问:“能不能出去吃甜品?”
沈重为了维持健身的成果,从来不吃宵夜,更不吃甜品,这时却对她笑笑说:“好。”
两个人穿衣服出门,苏青指路,去了一家通宵营业的小甜品店。
店里只有四张桌子,大冷天的半夜里居然还在排队,等了十几分钟才坐进去。
苏青很熟练地点了一份姜撞奶,一份红豆沙,还有一份椰汁牛奶糕。
沈重每样只尝了一小口,就甜得直皱眉头,苏青把所有的甜品都拉到自己面前,低头一口一口吃得很香。
“以前每次芭蕾舞下课,爸爸都带我来这家吃甜品。”苏青咽下一口姜撞奶说,“跳舞的女孩子不能吃太多,但是爸爸说,我们家都是长不胖的体质,
他就很瘦,所以我吃一点不要紧。练舞那么辛苦,需要吃点甜的才能开心。”
“他是小提琴家,又温柔又潇洒,总是说以后死也要跟小提琴死在一起。”
“后来他是坐飞机失事,飞机掉进了海里。他们把他捞上来的时候,他还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提琴,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爸爸说希望我以后给他找一个不太能喝酒的女婿,因为他自己酒量很差,如果灌女婿酒失败的话,他会很丢脸的。”
她一边吃,一边声音小小地说,没有哭,连哽咽也没有,只是机械地把三份甜品都塞进了自己嘴里。
沈重一直坐在她对面默默地听她说,店里很挤,桌子很小,苏青一直在桌子底下用两个膝盖紧紧夹在他一条腿。
苏青吃完了就站起来说:“回家吧。”
沈重牵住她手往外走。
车子停在马路对面,两个人过了马路刚要上车,他突然停下脚步,敞开大衣把她整个人裹进来,下巴压在她头顶,轻声说:“青青,你爸爸不能陪你,
以后都换我来陪你。你想跟他说的话,就都跟我说,想跟他撒的娇,就都跟我撒,想跟他掉的眼泪,就都跟我掉,好不好?”
她环住他腰趴进他怀里,许久以后才轻轻点头。
他低下头来,缓缓地用一只手扣住她后脑,一只手环住她腰拥抱她,轻吻她耳朵后面嫩嫩的皮肤,让她整个人都软倒在自己身上。
“你疼不疼?”苏青突然在他怀里小心翼翼地问。
沈重没有反应过来,“啊?”
她有点愧疚:“我晚上踢了你一脚,很用力……”
沈重笑起来,“你才多大力气,像小猫一样。不疼。”
他在夜风中低头吻她发顶,声音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但是你不能说我不爱你。青青,我爱你。”
这是他第一次郑重其事地说爱她。
平时他觉得自己表现得再明显不过了,所有的爱都已经用身体说了。
苏青不好意思直接说,她想了想,把手探到他衣服底下,两手食指同时对称地绕了半个圈,用指尖在他腰上画了个心的形状。
我也爱你,沈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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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我在梦里抱着你走一辈子。
苏青用力擦干脸上的泪痕,慢慢推开橱门,衣橱的感应灯随之亮了起来。
沈重是坐在外面地上的,背靠在旁边的衣橱门上,神色疲惫,两条腿拧成一个奇怪的形状。
苏青跪着爬出去半步,隔了几十公分的距离看着他。
他的衣服有点凌乱,轮椅又不在身边,还气喘吁吁的样子,应该是……爬过来的。
苏青的眼睛又湿了,下意识地想去帮他把腿放好,刚伸出手,又胆怯地收回来。
沈重一言不发地看着她,眼底也有点泛红,两人无声地对视了许久,沈重终于默默对她伸开了双臂。
她立刻捏着手里那个红包扑进他怀里,颤抖着环住他腰。
“青青,是我太凶了。”沈重转头亲她被泪打湿的脸颊,“刚才我说的那些话都是气话,你都当没听过,好不好?”
苏青摇摇头,哽咽着说:“你说的都对,是我……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错……”
“没有,你没有错,何方是我看走了眼,不能怪你。你是担心我,不是故意骗我……”沈重抬手抚着她的头发,双手止不住地颤抖,但语气还是尽力放
得温柔,“是我气昏了头。青青对我这么好,我不应该拿你撒气的,对不起……青青……对不起……”
他懊恼地接连道歉,声音越来越哑,停下来缓了一下才继续说:“你肯原谅我的话就不要哭了,好不好?”
苏青用力地点头,眼泪却一点都停不下来,只能又往他肩头贴过去。
沈重于是抱紧了她,摸到她的双腿缠在自己腰上,拍了拍她的背,长长叹了一口气。
苏青手心里的汗水已经把红包都浸得有点软了,她努力收住眼泪,贴着他耳朵抽泣着说:“阿重,我……我那些话不是骗你的……我是真的喜欢你、爱
你……一辈子也可以……真的……”
她说着就扔掉了手里的红包,坐起来捧住他脸,凑上去浅浅亲了下他嘴唇:“你现在不是已经很厉害了吗?前几天去医院复查你还考了将近五十分,很
多事情你都已经可以做了,我知道你还是不满意,但是……但是没关系,我一直都在你身边,以前是我对不起你,我都赔给你,你怎么怪我都行,但是
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
沈重一直盯着她的眼睛看,像是艰难地在理解她的话,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是重新又把她按回肩头,恍惚地叫了一声“青青……”
“许诺的爸爸是世界级的神经康复专家,你知道吗?”苏青又喃喃地说,“她也说医学会一直发展的,将来说不定就有办法了……我不敢告诉你,我怕
你先有希望,以后又失望……但是不要紧的,以后我不会再糊涂,不会再装鸵鸟了,你相信我……”
她哭得太凶,又一口气说了太多话,忽然有些缺氧头晕,趴在了他肩上,孤注一掷地抱紧他不敢松手。
衣橱里的感应灯不知什么时候又灭了,两个人坐在黑暗里,他把她抱得那么小,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嵌进自己身体里似的,连两个人的心跳都混成了一
团。
“阿重……你说句话好不好?”苏青小心翼翼地转头吻了吻他的脖子,“我知道你很生气,很失望,你……你说出来好不好?不要憋着……”
沈重还是不说话,显得周围安静得有些可怕。
良久之后他才低声说:“麻烦你把那个转移支架拖过来。”
苏青先摸了摸他的腰和腿,小声问:“你刚才……摔到了吗?”
沈重安静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手软了一下。”
“你今天坐得太久了,刚才也太累了一点。”苏青揉揉他胳膊,“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一直到重新回到大床上,沈重都没有再说话,只是躺平了伸出手臂,让苏青枕着他的胳膊。
苏青也不敢说话,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呼吸,一只手轻轻抚摸着他脸颊,另一只手则探到了他腰下,缓缓帮他揉着腰。”青青。”沈重忽然在黑暗里开口问,“你还记得我们的蜜月吗?”
苏青点点头。
“我每天都拖着你出去,又冲浪,又浮潜,又开汽艇……你三天就晒黑了一圈。”沈重声音暗沉,语速缓慢,“后来有天晚上吃饭的时候,你累得吃着
吃着就睡着了,脸都差点栽到汤里。我只好抱着你从海边走回去,光着脚在沙滩上走了好久好久。把你放下来的时候你醒了,问我为什么不走了,说想
要我那样抱着你走一辈子。”
苏青难过地说不出话来,只是用力地握紧了他手。
沈重的手有一点点颤抖,“我刚受伤那段时间,每天都会做梦,每次都梦见我抱着你,走在那个沙滩上,一直走,一直走……脚底下的沙子那么软……
你那么轻……”
“沈先生……”苏青爬起来吻住他的额头,“我们不要想了,好不好?现在我们一样可以很开心的,你还是可以抱着我,做我的沈师傅。”
沈重轻轻地笑了一下,叹气说:“好了,不想了。我在梦里抱着你走一辈子。”
他声音低哑,藏着说不出的温柔缱绻,以及可以淹没整个世界的悲伤。
90.我放几天假可不可以?
苏青轻手轻脚地环住他,想把他整个人都搂在自己怀里。
可不管她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想象他现在心底的晦暗绝望。
年初一天一亮,苏青就被四面八方的鞭炮声吵醒了,小心翼翼地叫沈重:“沈先生,我们去放鞭炮好不好?等下放完再回来
睡。”
沈重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不想起来。”
“那我去放,你在床上听着就好。”苏青吻了一下他的脸颊,故作高兴地说。
沈重一时没有说话,等她都已经套上衣服下床了,他才忽然叫住她:“青青,不要去了,一个人放鞭炮很危险。”
苏青思考了一下,脱了衣服又躺回去说:“那好,等你想起来的时候我们再去,晚一点也没关系。”
沈重转头把脸往枕头里埋了埋,声音朦胧地说:“青青,我放几天假可不可以?”
“当然可以啊。反正过年也没有什么事情要忙,你先睡,等到点了我叫你起来吃早饭。”苏青用遥控器把窗帘又拉拉紧,让整
个房间都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沈重的声音又缥缈了些,好像已经要睡着了:“我可以不起床吗?好累……”
苏青怔了一下,随即钻进他怀里,“好,你不想起床就不起床。”
沈重真的就没有起床。
三餐是苏青到时间热好了送到床头喂他吃的,所有的洗漱流程都是在床上做的,他居然连洗手间都不肯去,宁愿用原来在医院
卧床不起时才肯用的导尿管,还笑着跟苏青说,“反正我又不觉得疼,为什么要折腾?”
他一整天都闭着眼睛在睡觉,苏青不敢出声,就坐在旁边看书,每隔两三个小时去帮他翻身,发现他其实很多时候根本没有睡
着,他只是不想睁眼,不想起来。
这是他表达绝望的方式。
不吵不闹的,连脾气都只发了昨晚那么一会儿,接下来就只是不说话,也不动,什么都不做。
苏青一早悄悄把那张单人护理床推到隔壁的空房间,对着它发了会儿呆。
这间房就是本来何方住的。
她猜到沈重早晚会知道何方换药的事情,却从来不敢猜他会是什么反应。
她怕他勃然大怒,更怕他安静无语。
没有哪一种反应是不让人心碎的。
下午的时候沈默发消息来报平安,还问苏青为什么沈重一直关机。
苏青撒谎说沈重的手机总是响个不停,太吵了,所以被她强行关掉了。
昨晚沈默就亢奋地汇报过,说头香抢到了,可苏青当时都没能回复他,只好这时赶快强颜欢笑地夸奖他两句。
晚饭后苏青下楼把碗筷丢进洗碗机,再回到卧室时沈重已经又放平了床背躺下了。
她坐到床边,把手探进他被子底下。
“刚吃完就躺下,会不会消化不良啊?”她笑笑说,“我帮你揉揉肚子。”
按摩促进内脏蠕动也是他每天必须要做的程序之一,沈重配合她笑了笑,却还是没有睁开眼,只轻声说:“谢谢青青。”
苏青又问他:“我们开电视看看好不好?你要是不想起来,就躺着听一会儿。”
沈重不出声地点点头。
苏青打开了电视,死寂一片的房间里才终于有了点声音。
春节期间的电视节目都是吵吵闹闹,歌舞升平的,不时爆发出一阵阵罐头笑声。
苏青压根没有看电视,一直盯着沈重面无表情的睡颜看。
“青青。”他忽然闭着眼睛问她,“你过年没有什么朋友要见吗?不出去参加聚会什么的吗?”
“没有。”苏青摇摇头,这个圈子里本来也没什么真心朋友,她这两年几乎都待在家里,起初还有人找她,最近早已经被所有
人遗忘了。
她凑到他耳边小声说:“我人缘好差的,只有沈先生喜欢我。”
沈重又笑笑,从被子里拿出手来握住她,无奈地摇摇头。
“真的。”她把额头抵在他颈边,“沈先生,我只有你一个人,你要陪我一辈子的。”
沈重当然明白她的意思,转头吻了吻她额头,“对不起……昨晚我吓到你了,以后不会了。”
“你给的红包够大了,不用一直道歉了。”苏青环住他腰,“而且你一直都想让我出去工作的,那就更会乖一点的,对不
对?”
沈重无力说话,只低沉地“嗯”了一下。
她挑了开心点的话题说:“上次小洛蒂的见面会很成功的,通稿发了以后,网上很多人夸我,我的粉丝忽然翻了好多倍,订阅
记录长到看不完。谢谢你呀,沈先生。”
“谢我做什么?”
“是你逼我做小洛蒂的,也是你让我不能放弃的。而且……我这么懒的人,是看你每天都这么辛苦,这么努力,才有动力坚持
下来的。”
沈重不作声了。
苏青又问:“沈先生,天气这么冷,一个星期又到了,你想不想泡鸳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