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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到我的电波,一个眼神都没有给我。 村长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满脸褶子,皮肤黝黑,浸透了岁月的风霜雨露。 但村长居然笑得很和蔼,一见我就冲我招了招手,咧着两瓣黄色的大门牙,“岳老师,这就是你们昨天救回来的小伙子?” 我看着那两个大门牙,怀疑村长是兔子精。 那我们岂不是同类? 五分钟后,我捶胸顿足。 事实摆在我的面前——原来岳昇强行带我来村长家,不是为了揭发我,而是给我做一个临时登记,这样我就有身份了,不仅可以住在岳昇家,还可以去干活、去小学听听课。 我红着脸,安静地坐在门口,为错怪了岳昇而感到内疚。 岳昇正在向村长交待我的情况。 我发现他很会讲故事,讲的故事又很有说服力。 他说我来这里旅游,摔了一跤后暂时想不起自己是谁,但没有坏心,姑且在村里住一段时间,其间我的一切都由他负责。 他是老师,村长相信他。 我自豪地挺了挺胸。 听见没,他亲口说的,要对我负责。 第7章 你是弟弟 岳昇和村长谈事,我一个没留意,就被一个小东西缠住了。 “小白脸!”小东西冲我嚷嚷。 我竖起眉毛。 这黑不溜秋的家伙,仗着自己像块炭,就能随便叫我小白脸吗? 我是只有素质的鸟,没学过人类的脏话,但这并不妨碍我知道,小白脸是骂人的意思。 “你来我家干嘛?”小东西鼻孔朝天,好不威风。 我记得他,昨天那群闹闹渣渣来岳昇家……不,来我家做作业的小孩里,就有他这个黑娃,他叫岳昇老师,我是岳昇的家养小太阳,按伦理来说,他应该叫我一声师…… 师什么来着? 师母?不对,我是公的。 师公?好像也不对,师公是老师的老师,而我的志向不是当岳昇的老师,而是当岳昇的老公。 咳,那要不然就叫师鸟? 算了,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小东西计较称呼呢? “我叫山雪。”我背着手,略微弯下腰,冲这个人类小孩露出慈祥的笑容——省得别人说我大欺小癞疙宝,“你可以叫我山雪哥哥。” “咦?”小东西吸溜着鼻涕,“什么?还有人姓山?” 这有什么奇怪?你们人类都是从大山里走出来的,祖宗就是山,为什么不能姓山? 但我懒得解释,于是说:“我还没有告诉你我姓什么。” 小东西捧哏似的,“哦,那你姓什么?” 这倒是难住我了。 我姓鹦名鹉,号小太阳。 “我姓岳。”我索性借用岳昇的姓氏,“我是岳昇的弟弟。” 小东西:“哦,你是弟弟。” 我:“……” 他虽然没有理解错,但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奇怪? “山雪。”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是岳昇在叫我。 我赶紧跑进屋,只见桌上摆着几张表格。 村长说:“临时身份可以办,但得填个表,把姓名年纪联系方式都写上去。” 岳昇已经帮我填好大半,唯独姓名那一栏空着。 他将笔递给我,“你自己来写。” 我一笔一划,写了个“岳山雪”。 村长乐了,冲岳昇道:“这是跟定你了呀。” 不知为什么,写下这三个字时,我有种心悸的感觉,说不上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像是许久许久的愿望终于实现,既满足,又空落。 我形容不好,只得感慨——人类的情绪真是复杂,小太阳我还得修炼。 村长给表格盖了章,岳昇拿走其中一份,对折两下,放入口袋里。 我看得出,事儿是办完了。 不过村长还拉着岳昇絮絮叨叨,“这眼看着要开学了,好几家不乐意送孩子来听课,我挨家挨户去做动员,上课的事就辛苦你们几个了。” 岳昇点头,“我知道。” “还有边境林场的事……” “我们轮流巡逻。” 村长似乎还想说什么,终是打住了,在岳昇肩上拍了一下,“多亏有你。” 我不知道他们具体在说什么,但我条件反射挺了下胸,自个儿骄傲起来。 从村长家离开时,小东西追出来,往我怀里塞了一大口袋皱皮橘子。 这玩意儿我知道,因为长得丑陋,被叫做丑柑,但城里人给它取了个洋气的名字,叫不知火,吃了不上火的意思。 我本着不拿群众一根线一颗米的原则,假惺惺地拒绝。小东西却直哼哼,说这是给岳老师的,我只是负责搬运的工具人。 我这鸟脾气还挺牛的,别人哄着我,我就特别有礼貌,特别有素质。别人嘲弄我,我就既没礼貌,也没素质。 于是,我接过丑柑,当着小东西的面剥开一个,分都懒得分,一把塞嘴里。 小东西的嘴和我的嘴一齐变成了“O”,区别只在于,他是被气的,而我是被撑的。 “你!你!”小东西恐怕从未见过我这般厚颜无耻之人,黢黑的小脸蛋都给气红了。 我一边猛嚼,一边叉腰,嚼完一个还一爪子伸进口袋,打算再剥一个。 这丑柑绝了,甜到齁。 然而我还没拿到第二个,口袋就被岳昇拿了过去。 他脸色冷冷的,语气也冷冷的,“回了。” 小东西还在后面冲我做鬼脸,我懒得理他,拔腿跟上岳昇。 我以为我们要回家,岳昇却带我拐上一条小路。 冬末春初,树干上生出新芽,路边却堆着团团白雪。这条小路没有低矮的房子和大门敞开的院落,我向前张望,看见一根细长的柱子,旁边是一排平房。 我猜那柱子大约是升旗杆,所以我们正向学校走去。 “昇哥。”我突然跃跃欲试,“我们去学校给孩儿们上课吗?” 岳昇看我一眼,仿佛对我的用词颇有微词。 我趁机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丑柑。 “还早。”他没有阻止我,“去看看有没有需要修的地方。” 修房子?这我擅长! 学校冷清,岳昇用柴油机发了会儿电,教室才亮起来。 他提着一个木箱,敲敲这里,钉钉那里。我学着他的样子,也拿着一把锤子,敲得有模有样。 他正在修一张缺了腿的桌子,我没东西可修,百无聊赖,只得蹲在一旁,照着一根好端端的椅子就是一锤。 这东西不经敲,居然被我的神力给锤散架了。 岳昇抬头,眉心蹙着。 我赶紧道歉,“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就去打水。”岳昇指了指墙角的桶,“擦桌子。” 我利索地干活,把岳昇修过的桌椅都擦干净了,洗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