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皇叔追妻日常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6

分卷阅读66

    嬉就哀嚎了起来。

    陶嬷嬷原本就不放心,并未走远,等他们入屋之后便坐到不远处的石凳上,等着顾煊出来才安心。

    没想到,她这一等,就看见窗上的两抹影子重叠到一起。

    矮些的身影似乎趴在桌上,高些的身影站在矮的身后,两手掐住……

    陶嬷嬷凑近一看,似乎是掐着郡主的腰呢吧?

    她心想,许是烛光投影有误也未可知。

    于是找来一根扫把握在手里,就等着有情况了冲进去。

    没想打,这一等,就等来了姜嬉的喊声。

    她举着扫把,两步作三步,绕过屋角。

    只听那“登徒子”的声音清清沉沉:“这样呢?”

    而后郡主那软软糯糯的声音响起,带着些许鼻音,“好些了。”

    “登徒子”厌夜王试探问道:“那我开始了?”

    陶嬷嬷听了,脑袋一热,冲将进去,一柄扫把直直拍了过去。

    第42章 重伤

    陶嬷嬷闯进门来。

    她这一笤帚又快又急,恨不能直接把人从姜嬉身上扫开。

    顾煊纵横沙场数十年,早已练就耳听八方的能力。

    但就这回,他沉浸在与姜嬉独处的喜悦中,眼里心里全是她柔软的侧颜。

    心驰则神往,对某件事全神贯注时,其他能力便会退化成三岁小儿。以致于陶嬷嬷带了笤帚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他才反应过来。

    可惜陶嬷嬷来势汹汹,顾煊眼见那笤帚挥过来,也只能抬起胳膊,硬扛下来。

    好在如他所想,妇人的力气终究没有多大,这笤帚打在手上,不痛不痒。

    他金尊玉贵,纵使经历风沙多年,也是高高在上的主儿,鲜少遭受这般“毒打”。于是陶嬷嬷这一笤帚下去,他手臂上立刻起了一道红痕。

    “嬷嬷这是做什么?”姜嬉惊魂未定,忙站起身来扶着顾煊,“皇叔如何?可曾受伤?”

    她上下其手探看伤情,柔荑抚在他手臂和前胸,顾煊猛觉火气大盛,全身都燥热起来。

    “嬉儿,”他按住姜嬉的手,凤眸危险地眯起:“你轻薄我。”

    陶嬷嬷本已冷静下来,想着自己一笤帚打了当朝厌夜王,吓得烫手似的扔了笤帚。

    如今一听这什么轻薄不轻薄的话,纵使她年纪老迈,也听得脸红脖子粗。

    她心想,嬉姐儿尚未过门这厌夜王就如此轻慢。日后当真成亲,照嬉姐儿的软性子,这苦恐怕有得受。

    她越想越是心惊。

    护主心切,陶嬷嬷道:“王爷慎言。”

    顾煊闻声,抬起眼皮,凉凉觑她一眼。

    陶嬷嬷原本雄心万丈气势满怀,受了这一眼,腿软了半截,说话也结巴起来。

    她不自主地埋下头,说话已经尽力硬气,却仍止不住哆嗦:“还、还没成亲呢……”

    原本她对厌夜王笤帚相向,便已是大不敬了。又擅自管他说话,只怕要受灭顶之祸。

    姜嬉急于为她解围,忙说:“嬷嬷,不妨事。你去找太医来瞧瞧,我看皇叔伤得不轻。”

    陶嬷嬷还欲再言,姜嬉打断她的话,让她快些去,陶嬷嬷这才不情不愿,出屋寻太医去。

    顾煊轻轻哼笑了一声,“嬉儿倒是清楚我伤在哪儿。”

    姜嬉头皮发紧。

    方才皇叔站在她身后,她全程只见到笤帚挥过去的残影,却全然不知打到了皇叔哪里。

    说他伤得不轻,只是为了给陶嬷嬷解围。好在皇叔并未追究。

    眼下皇叔愿意放走陶嬷嬷,反而对她发难,她倒是没想到。

    “臣女方才是想查看皇叔伤情,不是想、不是想轻薄皇叔……”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一张脸透红,头几乎要埋进地砖砖缝之间。

    顾煊见她这幅局促模样,心头一颤,突然起了捉弄她的心思。

    “允你继续轻薄。”

    “啊?”姜嬉差异抬眸,懵懂的神色落尽他的漆瞳之中。

    她瞧着,他的眼神并不算十分肃穆,甚至还有几分玩笑的意味,便立刻笑眯了眼,走到顾煊身边捶着他的上臂,道:“皇叔看在我们历生死共患难的份上,饶我一回。下回我绝不胡吣,以免影响皇叔硬汉威严。”

    姜嬉想,皇叔的确是会不舒服的。

    毕竟一朝战神,天底下头一号的修罗人物,光是名号就能叫人闻风丧胆。说他被一把笤帚打成重伤,着实影响形象,搁谁谁都不乐意。

    顾煊却不知她还有这样油嘴滑舌的一面。

    往常见到的小哭包和小拼命三郎,今夜摇身一变,倒成了审时度势小灵通。

    顾煊心情大好,纠正道:“看在你即将是厌夜王妃的份上。”

    姜嬉得寸进尺,小手捶得更加起劲,“那不若,皇叔允我瞧瞧伤处可好?虽则皇叔铁血硬汉,可也是金玉身子,要珍爱才是。”

    顾煊拉住这小狗腿乱捶的小手,把她拉到绣墩上座下,而后撩起自己的左袖。

    大约离手腕三寸处,有条清晰的红痕。

    手臂肌rou并不粗壮,纹理分明,线条利落。那红痕落在上面,显得十分突兀。

    姜嬉探过身子,伸出食指,轻轻戳了戳那伤处,有些不忍道:“疼吗?”

    顾煊启唇,又突然愣住。

    疼吗?

    “疼。”

    被风沙刮破的脸颊很疼,被火罐烧伤的皮肤很疼,被刀剑割裂的血rou很疼,与饿狼搏斗时被抓伤很疼,行军十七日割血而饮很疼。军中众人只见他身姿昂藏,风卷长袍,拄刀西望,天下众人只见他功勋加身,卫冕战神,却从未有人问过他疼或不疼。

    他眼底掀起微澜,显露出从未有过的感性与柔情。

    出神之余,他忽觉手上传来一小股细细的凉风,低头一看,只见一颗圆圆的脑袋,正在他手臂上方,为他轻轻吹着伤处。

    “吹一吹,能缓解许多疼痛。”她停下来解释。

    青丝如瀑,些许发丝散落到臂上,惹得他有些发痒。

    她鼓着颊,嘟起嘴一遍一遍地吹出凉风。那樱唇如三月桃花,盛放于顾煊眼前。

    顾煊眯起眼,凤眸轻勾,如塞北苍穹的猎鹰一般,危险地盯着自己的猎物。

    他抬起右手,修长的手指微曲,扣住姜嬉如玉般光洁的下巴。

    姜嬉被迫抬起头,尚未反应过来,便见一张脸在眼前渐渐放大。

    她看进那双眸子里,只见从来沉凉的如墨眸瞳更幽了些许,带着嗜血侵略的意味,入侵她的领地。

    她被吓得一个瑟缩,向后仰去。

    然后腰间被铁臂环住,整个人被捞了回来。

    两人紧紧相贴,炽热在两张绝色的脸之间蔓延。

    顾煊看着她,才知世人所说欲拒还迎是什么滋味。

    这种感觉简直犹如蚂蚁跗骨、鹅羽欺肤,馋痒直叫人一步一步身涉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