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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看吧,为了这一次演出,我可为他准备了‘秘密武器’呢……” “哦?” 留着漂亮八字胡的主持人夸张地为观众介绍笼中之物的来历,随着话音落下,他抽动手里的鞭子,似乎向后台发出了一个信号。 塞壬尾部的金属圈闪过一串电弧,一瞬间,他挣扎的动作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金丝雀全身僵直,继而剧烈战栗起来,手臂上,腰腹部,胸口的肌rou都在无规律地抽搐。 过了大概半秒钟,从塞壬的口中发出断断续续的,声嘶力竭的惨叫。更加绝妙的是,在哀鸣之余还带有几分柔媚的弦外之音,拖着余味悠长的尾音,令人浮想联翩,仿佛在欢愉中竭力而亡的天使临死前的绝唱。他努力蜷曲着身子抵御疼痛,可是狭窄的水箱制着他的关节,他的窘迫在近千双眼睛前一览无余。 笼中鸟的悲鸣并没有激起任何人的同情,反而点燃了观众兴奋的导火线。女士们发出了低低的轻呼,用手和扇子捂住了嘴,而男人们大声欢呼,呼吸一个个急促起来。 年轻人发出一声愉快的呻吟:“这是……电击?” “是啊,在我的家乡,人们用这种方法给种猪榨精。”胖团长露出诡秘的微笑。 “喔!这可真是……新科技。” “是啊,新科技总是给生活带来更多乐趣。” 主持人再挥了一下鞭子,电击停止,塞壬在羞辱与悲愤之下满面潮红,从眼角到耳垂仿佛要挤出血来,额头和脊椎抵着玻璃,粗重的喘息带动肩膀,脊背一起起伏,以往冰冷坚毅的金黄色瞳孔也蒙上了一层雾一般的血丝。 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露出如此羞耻的姿态。 仅剩的尊严和他的身体一样,被碾在地上,供万人践踏。 然而煎熬并没有结束,强烈的电击转为了一种舒缓的,更加绵长的刺激,这并没让他好过多少。脉冲般的电流一股接一股地作用在最脆弱的部位,细微的疼痛与快感一波接一波地涌上大脑皮层,最终汇聚成一股势无可当的洪流。塞壬努力忍住不让自己叫出来,可最终意志力还是被敏感的身体压垮,从嗓子里漏出求饶似的呻吟,每一声都让人血脉喷张。他简直不敢相信,这么娇柔的声音竟出自他口,他就像廉价小酒馆里在床上浪叫的娼妓! 胸前充血的两点肿了起来,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昨天被那年轻人蹂躏过的地方又涨又疼。塞壬咬着嫣红的下唇,不停地吸气,尾巴磨蹭着玻璃水箱。身体已经有反应了,这样下去,就要……该死,在这么多人面前…… 塞壬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他真的要不行了。 塞壬的声音不大,只有前几排的观众能听见,却有让人意乱情迷的魔力,矜持的小姐妇人们不约而同夹紧了裙子下的双腿,而男人们也没好到哪去,一个个捂着下半身尴尬地左顾右盼。 还好,电刑适时地结束了。对于胖团长来说,让塞壬当众发情浪费体力,是很不划算的。 年轻人喘着粗气从座位上站起来,内撇的膝盖相互摩擦着,险些没站稳重新跌回座位上。 “你去哪?好戏就要开场了。” “我不行了……我去解决一下……” 年轻人逃也似的匆匆离开。胖团长“啧”地冷笑一声——就这点本事,还想把塞壬拐上床呢! 主持人先让塞壬唱了一首流传在小酒馆和旅店的小调,原本欢快的调子,眼角通红的金丝雀唱得有点凄凄惨惨的,有几处转音甚至没有接上气,却依然有如天籁,为胖团长赚来了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与掌声。 胖团长听不出塞壬唱的怎样,但听到观众的欢呼,他知道是自己调教得好。胖脸上露出自得的微笑。 他没有看到,笼中之鸟唇边的血色。 “接下来请欣赏第一幕的!”主持人浮夸地向观众致意。而谈下翘首以盼的观众等来的却不是热情奔放的哈巴涅瓦。 而是死神的进行曲。 阴毒,诡异,森冷的旋律像魔鬼谷夜晚的凛风横扫过整个舞台和观众席,所及之处,陷入幽冥一般的死寂。水箱中的塞壬依然在歌唱,吟咏着仿佛不是凡尘众生可以演绎的颂歌。而台下已经鸦雀无声,男士,女士,孩子,横七竖八地或坐或倒在座位上。后面几排的人只是呼呼大睡,而前面几排的人呼吸渐渐微弱,眼看命不久矣。 塞壬眼眸冰凉,像一位来自深海的复仇者,以歌唱宣泄着几年以来的愤怒与仇恨。笼中的金丝雀脱下了华美的黄金羽毛,换上了皇帝的红色丝绒斗篷。 而为他加冕的年轻人踩着遍野的尸骸,一步步走向晶莹剔透的水箱。 亚裔的年轻人面带从容的微笑,站在水槽前,举起了重达二十斤的纯铜手杖。 “当——” “咔擦!” 玻璃碎裂开一个大洞,塞壬撞开蛛网般的裂纹,随着涌出的水流一跃而出,跌入了年轻人的怀抱中。 年轻人的力量出奇的大,稳稳地接住了比他高大上许多的塞壬。 “你尾巴上,还连着个小玩意呢。”年轻人戏谑道。 塞壬没说话,抬了抬尾巴,用一种请君随意的目光看着年轻人。 年轻人抱着塞壬放到没有玻璃碴子的地板上,一杖砸断了电线,再去解那个金属环,温热指尖与鱼尾末端鳞片的碰触让塞壬的呼吸再度一紧。 年轻人苦恼地挠了挠头:“这铁箍有锁,不太好搞啊。” 塞壬有些失望,隐秘处的胀痛似乎更加不可忍受了,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呻吟。 “所以,就麻烦你暂时一直戴着啦。” 年轻人笑得眉眼弯弯,抱起脱笼的金丝雀,如一阵风般登上了一辆早已备好的福特车。 —————————————————— 前一天晚上 塞壬拿着年轻人给他的两张乐谱,敏锐地发现第二张上的旋律有古怪。 那是一种不同于人类的任何一个作曲家,区别于人类任何一个民族,种族,文明的歌谣。 而年轻人只是埋头拨动他腰上的鳞片。 “这本来就是属于你的。明天表演的时候唱这首歌,记住,别让任何人产生防备……妈的你知道我为你给你搞来这张谱子花了多少功夫吗……” 年轻人轻声叮嘱着,指尖搭在了塞壬食指的戒指上。 稍微一用力摘了下来,然后戴在了中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