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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卿只觉额间剧痛,殷红腥甜的血珠儿顺着脸颊滴滴流淌,眼前一片血红。 她意识到自己没死,站起身,往后退几步,准备再撞。 “苏曼卿,你疯了!” 男人赶来,猛力拽住她手腕,眸间怒火四燃,简直恨不得将这个不知道珍惜自己生命的女人打死。 方一撞,已用尽浑身大半力气,曼卿此刻根本不是赫连澈对手,只得拼命推搡嘶喊。 “你放开我,放开我,风子在下面已经等我很久了。” 赫连澈薄唇紧闭,胸膛剧烈起伏,瞧着她满脸血,忍住一巴掌呼上去的冲动。 他将女人拦腰抱起,快步走至停在山路口的司徒贝克。 一上车,赫连澈忙吩咐司机全速驶去最近医院,自己则在车里东翻西找,找出一个银色医药箱。 他拿出纱布和药水,按着苏曼卿脑袋,想要给她止血。 谁料女人死命反抗,还张嘴狠狠咬住他小臂,死都不松手,像是要活生生咬下一口rou来,疼得赫连澈嘴唇发白,浑身冷汗直冒。 然而即使再疼,他都没有停下手中动作,依旧快速给她包扎伤口。&174;ǒúωēйωú4.&169;ǒм(rouwenwu4.) “先这样,等会让医生再重新给你包扎。” 望着纱布里不断涌出的鲜血,赫连澈心如刀绞。 恨不能这伤口是撞在自己身上。 他舍不得,舍不得她受一点点伤害。 曼卿精疲力竭,终于松开嘴,留在男人手臂的是深深牙齿印,一片血rou模糊。 她伸手,快速将额头那块纱布扯下,血珠立刻泉涌。 赫连澈气得恨不能一枪毙了她,但还是将她死死搂进怀里,不准她乱动,重新给她包扎伤口。 “曼曼,算我求你,别闹了行不行,一直流血会死的。” 不知何时,他声音早已哽咽沙哑。 “赫连澈……”曼卿犹如呆亡之人,眸光涣散,“我死都不要嫁给你。风子还在下面等我,已经等很久了。” 车厢如死般寂静,司机把自己当聋子,什么都听不到,只是双手握着方向盘,往最近医院飞速开去。 赫连澈这才仿佛意识到什么,神情骤然变得阴狠,“什么意思?你从前说爱我,要嫁给我那些话都是假的?苏曼卿,在你心里,我赫连澈竟还不如一个死人!” 他右手依旧替她按住伤口,无论她方才怎样伤害自己,他都舍不得动她动手。 曼卿苦笑,她知道凌子风葬礼后,凌父便会带着全家老小登上远洋游轮,离开宛城,去往国外。 于此,自己再没任何顾虑。 赫连澈再也不能拿任何东西来要挟自己,她可以穿着与凌子风初见时的衣衫,奔赴黄土九泉,拉起站在奈何桥上痴痴久候的他,一起再度轮回。 “我问你话!”男人嗓音不悦,又追问了一遍。 她笑了,斑斓霞光透过车窗,落在她素净脸庞,艳丽如画。 “如果你是我,你会喜欢上一个强jian犯吗?”她声音虽轻,却足以让赫连澈心尖猛然一震。 他朝她怒吼,“我喜欢你,才愿意碰你。苏曼卿,你觉得我就那么脏,什么女人都要沾都要摸?” “赫连澈,你根本不懂爱。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不配得到爱。” 曼卿冷笑,知道自己四肢都被男人狠狠压住,无力逃脱,再不能寻求一死。 罢了,大不了就是受尽屈辱而亡。 她明白,赫连澈这种人,是决计不会给自己速死,给自己一个爽快利落的死法。 “你知道我从小到大最讨厌哪出戏么?” 他怒腾腾瞧着面前视死如归的女人,瞧着瞧着,突然笑出声,“梁山伯与祝英台。尤其是祝英台,靠着自己sao浪身子,女扮男装到处勾搭男人,惹得别人争风吃醋,害死梁山伯。最后还有脸一头碰死在梁山伯墓前,我要是梁山伯,都嫌她脏了我轮回的路。” “苏曼卿,你和祝英台一样,都是sao婊子,被男人玩够了,还想着以死明志,证明自己清白。你还有清白吗?风子要是知道你全身从上到下都是我的jingye,就算做鬼也不会要你了。” 曼卿仿佛听到世界上最好笑的话,唇角上弯,笑得如秋雨落后的傍晚,平静之极。 “笑什么,你笑什么?” 曼卿不答,仍是那样笑着。 赫连澈忍不住了,双手握住她白嫩肩膀,把她当沙包一样,疯狂摇晃,“我问你,你笑什么,你在浪笑什么。” “我笑你,呵,笑你这辈子都没有人爱,可怜儿,小时候没有父母,长大后没有爱人。在这个世界上,你才是最可怜的。没有人会爱你,赫连澈,你真可怜,死了都没人会挂念你,可怜虫,哈哈,可怜,真可怜……” “啪——” 一巴掌重重用力甩了过去。 曼卿被男人扇得眼冒金星,头部重重撞在车窗玻璃,迷迷糊糊,只觉魂魄正渐渐脱离身体。 死吧,求求了,让她死吧。 “苏曼卿,我让你这辈子都后悔你今天说的这番话。” 男人气得竖起眉毛,恶狠狠说完后,又转过身冲司机大嚷,“把车开回去!” 一路颠簸,曼卿气若游丝,处在临死状态,却被男人拽着身子下了司徒贝克,直往前拖去。 她还没来得及站稳,被便赫连澈一把推倒在地,她费力睁开眼眸,居然是凌子风墓前。 “你要干什么,赫连澈,你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意识到赫连澈可能要对她做的事,曼卿立即泪流满满,拼尽全力乞求男人。 “求我?刚不是骂我骂得很开心?” 男人捏住她下颔,大怒道,“今日我将让风子在这里看着,我是怎么替他教训你这yin娃荡妇的!让他看着你是怎样在另一个男人身下流水浪叫!苏曼卿,你就是个婊子!” 说完,大手利落一挥,将女人身上那件抹胸礼裙,剥得干干净净,朝天扬去。 曼卿茫然扭过脸,墓碑上的凌子风,正微笑看着她,斜阳细雨中,一口齐哚哚净白牙齿,迷人异常。 ——“对不起,我输了扑克,这是惩罚。” ——“好了。” 音乐学院cao场,男人手捧红玫瑰,单膝跪在围满桃心的烛火中。 “嫁给我,好不好?” 她故意摇头,“不好。” “为什么?” “你当年强吻我,谁知以后会不会强吻别的姑娘。那件事,绝不原谅!”说着,还双手在胸前比了个叉。 男人似陷入愁思,拧着眉说,“我只是怕别人输了扑克。” 见男人站在烛火中,愁眉不展,她再也忍不住,跑过去扑进他怀里,环住他腰,扬起脸看他。 “凌子风,罚你一辈子对我好,等我们百年之前,我再决定要不要原谅你!” 回忆如浪潮般在她脑海翻滚。 她抬手,用指腹缓缓拭过嘴角,轻声喃喃,“凌子风,我原谅你了。” 闭起眼,流尽最后一滴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