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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深眼明手快,忙用纸巾替钟衡擦拭。 侍者吓得脸色苍白,刚要道歉,却听后方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抱歉。” 这声音太过熟悉,连语调都是下压的彬彬有礼,像极了那人一贯的绅士做派。 祝深一滞,钟衡一僵。 熟悉这声音的人不由得一愣,继而转头朝后面望去。 时间好像停在了这一刻,童话里的午夜钟声被敲响。 撕破了你情我愿假象的太平美梦。 只见穿着剪裁得体西服的薄梁端着酒杯,从人群中款款走来,落到祝深的身后,对正敬着酒的新人道:“抱歉,我来晚了。” 他笑道:“老规矩,我先自罚三杯。” 祝深紧握着香槟酒杯,骨节泛着白。 钟衡的西服洇出湿痕,胸口的花无精打采。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周末快乐~ 我要争气!我要振作! 趁着周末争取把下周的稿子给存了! * 感谢大元缄兮的雷,破费了 第27章 空气仿佛静止。 郦萝磕磕绊绊地问道:“不是说你在外地还有事, 赶不过来了吗?”虽是问薄梁,可眼角余光却是望着祝深,是想要解释给祝深听的。 于是祝深缓缓回头。 薄梁还是和从前一样温柔, 笑着对郦萝说:“事情处理完了, 我就过来了。虽然迟了点,但总好过没来。”说着,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巧而精致的盒子,轻轻道:“新婚快乐,小萝莉。” 郦萝接下盒子, 又飞快地瞥了眼祝深, 低头说:“谢谢。” 薄梁循着她的眼神望过去, 于是笑着端着酒杯走到了祝深身边。 钟衡微微皱起了眉头,回味着刚才饮过的香槟, 不知是否有后劲,甚至还有些苦涩。 看得出来,祝深对一切都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只有这个人, 他听个声音就能认出, 面上没动,其实心早就动了。 薄梁笑了, 左颊隐隐显出一点酒窝,对他说道:“好久不见了,祝深, 钟衡。” 祝深点头看他,喃喃道:“是挺久了。” “你们结婚我也没有赶上。”薄梁有些黯然, “元旦,多好的日子啊。” 祝深摇头对他说:“你们结婚我也没有赶上。就算是扯平了吧。” 薄梁点头, 却认真道:“新婚快乐,祝深。” 祝深看向他,缓缓地朝他笑了,举杯道:“也祝你们新婚快乐,希望不会太迟。” 薄梁眸中多了几分深沉,却是一晃而过,只见他举起了酒杯,轻声道:“不迟。” 两人的杯子在空中短暂而清脆地碰了一下,祝深便仰头将那杯酒给饮尽了。 钟衡看着祝深喉结滚动,喝下那杯酒,一时不知作何感想。 他俩总共喝了三杯酒,到第四杯时,钟衡再也忍不住:“他酒量浅,我来喝吧。” 薄梁意外地看了一直没出声的钟衡一眼,低道:“我俩是该好好喝一喝。” 钟衡只是沉默地替祝深喝酒,没有接话。 祝深酒量是真浅,不然也不会和他结婚。 记得当初还是祝深喝高了,搂着钟衡说一定要结婚,他们这才结的婚。 钟衡自诩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从小到大的梦想唾手可得,他怎能拒绝。 只是归根溯源,钟衡后来翻阅了李经夏的朋友圈,才知道那一天,原来是薄梁和姜遗的婚期。 所以祝深才把自己喝成那副德行。 他和祝深的故事,如果加进一个薄梁,那么祝深所有不着调的行径好像就都可以解释通了。 也正是在那一天,钟衡突然觉得原来把所有事情解释通其实挺没有意思的。 也许别人是结婚,但他却只当是结一个昏头的美梦。他将自己交给祝深,什么时候醒来,全凭祝深的意思。 毕竟从很早开始,他们的决定权,就不在自己的手里了。 喜欢一个人到了深处,甚至连主动停下来的权利都没有。 棺材没有见到,南墙没有撞到,他还不想死心。 李经夏他们过来了,亲热地围坐在薄梁周围。 小时候的薄梁也是这么受欢迎,比他们大一届,光芒万丈,像个哥哥一样庇护着他们。哪像钟衡,习惯将什么都藏在心里,憋闷着憋闷着,便无人愿意理睬了。 可事实上钟衡是想说的,可他却不知对谁说起,从何说起,便这么日复一日地与沉默为伴了。 李经夏正感叹着他们实在是有许久都没有聚过了。话赶话的,就开始相约下一次聚会,阿鲁满怀期待:“要不就今天吧,订婚礼一完,咱就去出尘续摊。” 薄梁点头:“也行,祝深有时间吗?” 钟衡紧握着酒杯看向祝深。 “今天不行。”祝深淡淡道:“钟衡衣服脏了,我陪他去换。” 钟衡突然有些意外。 他以为祝深会答应他们的。 阿鲁不无遗憾,满场子望了一圈,眼睛却一亮,忽然问:“你的尾巴呢?姜遗怎么没来啊?” 薄梁笑容突然止住,声音有些沙哑:“他啊……” “没和我回来。” 阿鲁却是高兴的,他实在不喜欢姜遗,没回国正好,又问薄梁:“那你这次回来还会走吗?” 薄梁笑着摇摇头,“我在这边有没有办完的事,暂时不会回A国。” “没办完的事?那是什么?” 薄梁没说话,只是一杯一杯地喝着酒。 “那我们先走了。”祝深起身,拉着钟衡就要走。 突然,薄梁叫住他:“祝深。” 祝深脚步一顿,垂眸看向他,眼神晦暗不明。 薄梁的笑容依旧是从容得体的:“没什么。” 祝深便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这趟订婚礼,大家都是安排了一天一夜的行程过来泡温泉的,也正是如此,房间里还有各自的衣物可供换上。 刚刚那么一番耽搁,钟衡外套上的酒都快干了,手工定制的西服洇出一个难看的痕迹,还沾着微微的酒气。 祝深倚着窗,不知在想些什么。 换上了新外套,钟衡爱怜地摘下那朵被酒水凌虐的花,捧在手心,不知作何感想。 祝深对他说:“扔了吧。” 这三个字,钟衡不是第一次听见祝深说。 可这一次,他总觉得该扔的不是这花,而是自己。 满室寂静,突然听钟衡开口说:“你现在折返还来得及,他们没有走多远,你一定能追上。” 祝深抬头,勾人的眸子对着他:“追谁?” 钟衡避开祝深的眼神,自嘲般开口:“你想追谁?” 祝深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我不想再追了。” 钟衡一怔,听见祝深的声音里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