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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马上应下,祝深突然意识到他应该是不愿意搅和进自己的圈子。 毕竟钟衡和阿鲁他们从前还有过节…… 祝深突然意识到自己实在有些强人所难,忙改口:“我只是随便说说,你不想去也没关——” “我去。” “啊?” 钟衡定定地看着他:“我陪你去。” “啊,好。” 他怎么会不想去,有祝深在的场合,哪一个他不想去? 他只是没有想到祝深会说出“陪我”这样的话。 半昏半暗中,钟衡嘴角轻抿,就好像,又敲定了一场约会了。 见祝深眼中似还有疑惑,钟衡解释道:“没想到池见会和郦萝在一起。” 祝深点头:“我也没有想到。”他笑着说:“我今晚才知道池见暗恋了郦萝十年了,他们这对好不容易啊。” 两人并肩分别坐在了花园的秋千架上,抬起头,黑色的夜幕上没有月亮,隐约挂着几颗星星。 “那确实,很久了。”钟衡低下头:“真的很久。” “你怎么也这么有感触?”祝深揶揄:“难不成你从前也暗恋过别人吗?” 钟衡偏头望向祝深。 祝深只不过是随口一问,有一下没一下地荡着秋千,钟衡则是静默地坐着,看着祝深的侧颜。能在这月色下肆无忌惮地凝望祝深侧颜的机会并不多,至少从前是决计没有的。钟衡不敢行差踏错一步,生怕一步错,步步错,所以他没有出声。 见钟衡没有说话,祝深秋千的荡幅渐渐变小,偏过头来看向身边的人。 这一偏头,就撞上了一对漆黑的眸子。 他这样寂静无声地凝望着你的时候,未免太过深情了吧。祝深一哂,双脚缓缓落了地,吱吱呀呀的绳索摩擦声也慢慢停歇了。 钟衡起身:“回去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祝深不肯起。 钟衡身形一僵,却并不开口,只是慢慢朝他伸出手。 祝深定定地看了钟衡一眼,可这光线太暗,他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将手给了钟衡,借力从秋千上站了起来。 夜起凉风,风穿花叶,连着草丛都跟着抖了抖。双手一挨,便像触了电一样,各自轻微地往回缩了缩,可谁都没有撤回。 今晚的风太冷了吧,所以两人靠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这样暖和。 两人相互扶持着,走到了光亮之下,那挨着的手便恰到好处地分开了。 这个晚上,好像什么都恰到好处。 却又好像什么都差一点,才到最好处。 走回了房,两人不得不再次面对同房的尴尬问题。 房间很大,有床有沙发。 祝深觉得自己该尽尽地主之谊的,便想将床让给钟衡。哪知钟衡却执意要往沙发上睡。 最后折中,他俩都躺在了祝深的大床上。 这是他们第三次同床了,看上去还是和第一次一样拘谨。 房间里静得只能听见你来我往的呼吸声,说不清是谁的更急促些。 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平躺着渡过了两个钟头,却都知道彼此一定没有睡着。 突然,钟衡开口道:“放心睡吧,如果再做噩梦,我一定会马上喊醒你。” 祝深哽咽了一下,没想到钟衡能戳中自己的心事,可他嘴上却还在逞强:“我才不是因为怕做噩梦才不睡。” “嗯。”钟衡看破却不说破,“睡吧。” 许是钟衡的话起了效果,祝深竟真有些放心,任着朦胧的睡意将自己包围,迷迷糊糊间,他仿佛见着了中学时代的钟衡。 其实他们高中不过也只是见了几面而已,零零碎碎的,搅和在脑海中只余一个朦胧的影儿。 那时的钟衡是怎样的呢…… 也是冷冷的脸,一点都不可爱,抿紧了薄唇,看人的眼神深沉又复杂吗? 鬼使神差地,祝深借着胡搅蛮缠的思绪,问出了今晚他最在意的那个问题:“你从前暗恋过什么人吗?” 第25章 倒V开始 巨石堵在了喉咙口, 太过沉重,钟衡启唇,却说不出只言片语来。 暗恋太久了, 秘密藏在心底, 任凭谁漫不经心的一句都足够让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何况,这人还是祝深。 一双绷着青筋的拳头埋在了被子下,一颗砰砰跳动的心脏埋在了胸膛里。他花了多少年的时间才追平祝深走过的路,才能像现在这样, 和祝深躺在一张床上。 他不能冒险。 他也没有能失去的资格。 松开了手, 掌心还残存着指甲深印留下的痕迹, 在这黑暗之中,连有情人的眼都能被遮挡严实, 何况只是这微不足道的印记呢。钟衡捏紧了祝深的被沿,往上提了提,替他盖好了被子。 没有得到回答的祝深,翻了个身, 背朝着钟衡, 闭紧了双眼。 仿佛刚刚问出那句探人隐私的话的不是他。 互不干涉。互不干涉。互不干涉。 这话明明是他说的,他怎么就记不住呢。 祝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这晚, 他又做噩梦了。 像从前一样,他被人摁在水中,他挣扎着, 却连呼救都没能来得及说出口,凭着那水从他的耳喉鼻腔灌入。 万物失真, 扭曲成幻影。 祝深和这场梦境对抗了数年,在他的梦里, 从来都没有谁能救得了他。 “……小拾……” 恍惚间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太远了,他什么都听不真切。 “小拾……” 近了,那声音很熟悉,好像在哪听过。 “小拾!” 更近了! 与声音一同到来的是一双强有力的手,闯进深潭,拨开黑暗迷雾,紧紧将他拥入怀中。 祝深猛地睁开眼。 重获新生。 事实上,他此时确实是被钟衡拥入怀中了。 按亮了床侧墙壁上的灯,刺眼的光一下从天花板涌入进来,祝深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哑声道:“谢谢……” 钟衡搂紧他单薄的后背,一语不发,陪他渡过切割梦境与现实的这段最难熬的时刻。 待祝深适应了房内光线,呼吸平复了下来以后,钟衡渐渐放开他。看起来两人就像是不约而同苏醒一样,只字不提噩梦的事。 天还没有亮,但祝老爷子习惯早起,两人收拾收拾就下去陪老爷子用早饭了。 当然,祝深依旧是趁祝老爷子不注意,将碗里的花卷包子鸡蛋都丢给了钟衡。 老爷子吹了吹胡子,低头吃着自己的早餐,给他们二人留了足够的单方面换食的时间,然后去花园遛鸟去了。 “今天多谢你。”祝深重提他噩梦的事情。 钟衡摇头。 祝深又问:“我昨晚……叫得很大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