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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身后一只手伸出来,捂住他的嘴。 “嘘…” 身后的美人捂紧他,道:“你仔细看……” 美人手如玉,掌心柔软,纤长温暖的手指碰着唇,叶危心中杀意退了些,手中咒法换成一团冷荧光,亮起来: 叶危看见一只巨大的毛团。 他认得这种动物,白毛团,性情温顺,以笑面佛为食,不喜吃人,也不亲近人。但此时不知为何,这只毛团好像很喜欢他,老往他身上挤。 叶危仔细想了想,毛团家族中,只有刚出生的毛团宝宝是光溜溜的,成年毛团动物将近有三米,看他们两脚兽,就像看宝宝一样,此时,估计是错把他当成一只需要呵护的毛团宝宝了。 寻常的白毛团,没水洗澡,白色长毛拖着黄色污迹,臭不可闻。然而靠近他的这只白毛团好干净,毛又厚又长、又软又香,白似新雪,没有一点污迹,暖烘烘地捂着他。 叶危再转念一想,他身后这位美人恐怕一开始便想明白了,所以劝他不要动手,借毛团的毛取取暖。美人不愧是美人,长得好看还聪明。 身前是一只白乎乎的大毛团,身后是一只暖乎乎的小美人,叶危被前后夹击,陷进一片温暖,暖得他都不想起来了。 但他想到了一个问题: 此地如此黑,在他没点萤火之前,那美人如何能看见是白毛团跳进来? “你…不是人?” 叶危转过头,果然,冷冷萤光下,他看见了一张脸,额间有一朵赤红鬼纹花。 这是一只鬼。 而且是一只、艳鬼。 那张脸生得是清纯绝艳,烟柳眉微蹙,秋水眸含羞,香雪腮,樱桃口,一颦一笑,拨动人心。叶危看过去,这只艳鬼就像害羞了似的,把自己蜷起来,羞得那雪白的全身都泛起一层粉色。 这反应真是可爱的要命,就是…… 赤诚相对,叶危无意中一瞥,不小心瞥见了某个地方: 那尺寸,着实、非常、不可爱。 瞬间浇灭了叶危心头那一点怜香惜玉之情。 他再看这只艳鬼,这张脸初看惊艳,绝对算的上倾城之色,但五官还不够完满,鼻梁稍稍不够高,清纯有余,俊美不足,比他弟弟晏临,那还是稍次了一些。 “大兄弟,能麻烦你挪过去一点吗?既然有毛团了,咱就抱着他取暖吧。” 叶危的言下之意就是,别贴着他了,滚过去点。 艳鬼晏临咬了下唇,双眉颦蹙,颔首低头,向叶危露出他一段修长雪白的脖颈,轻声的、带一点委屈,慢慢地挪到毛团边上,抱住自己的另一半神魂。 不知为何,叶危觉得那毛团好像不喜欢那艳鬼,那家伙一抱上去,毛团脸上一皱,全身毛一阵耸动,如波涌,将最差、最短、最扎人的毛集中到那一处,然后将最软、最长、最雪白的毛集中到叶危这边,情不自禁地又多靠近他一点,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迸发出灼热的爱意。 毛团宝宝叶危想了想,这可能就是母爱吧。 一人一鬼埋在毛团中取暖,四处沉寂,那只艳鬼委屈的小表情像一只幽灵在叶危心头徘徊着、作祟,闹不停,闹地他满心溢出莫名其妙的愧疚,叶危没办法,为了缓和气氛,便问道: “你一只鬼,怎么会跑到这沙洞来?” 那艳鬼似乎难以启齿,好半天才道:“我…我是逃出来的,有…有鬼,要……强迫我。” 叶危:“……” 大兄弟,您这尺寸,谁敢强迫你? 扒下裤子别人就吓跑了。 叶危再想了想,许是他狭隘了,艳鬼又艳又大,可能是被别的鬼强迫作上方。 艳鬼:“我不愿意,不小心跑到西区,被西风一吹,衣服没了,我…法力也不太好,若不是遇到恩君,我可能要冻死了……” 叶危赶紧打住有关恩君的话题:“那你家在哪?等明早就赶紧回家吧。” “不回家,我出来找我小娘子,不找到不回去。” 叶危:“你是已娶妻了?还是……” 鬼界对婚姻并不是太看重,正经娶妻的不多,大多都是骈头,今个儿跟你好,明个儿跟他好了。 艳鬼:“还……还没娶到,他…他不肯嫁。” 敢情这是还没追到人呢。长夜漫漫,没事干,叶危便随口跟他聊聊:“那你们是……吵架啦?” 艳鬼摇了摇头:“没有,我…我也不知道,有一天我醒来,他就跑了。他总是到处乱跑,一点也不乖。” 叶危捕捉到了关键字眼:有一天醒来,想来可能是这位小娘子受不住那个一点也不可爱的尺寸,跑了找别的鬼去了,他安慰道: “嗐,实在要是找不到就算了吧,有时候,怎么说呢,缘尽于此,你也不要太强求了。” “不!” 鬼界对情`爱向来比较随便,但这只艳鬼却执着地恐怖: “我一定会找到他的!没有缘分,我也要强求。我会把他抓回去,永远关在我家里。” 行吧,鬼三观都比较歪,叶危在心里为那位小娘子点了一根蜡,他也懒得矫正这艳鬼,只道: “那你那位小娘子要是老关在家里,关的久了,觉得闷了怎么办啊?” “不会的。” 这只艳鬼笃定道。他望向叶危,眉眼盈盈,嘴角边笑出两点甜甜的小梨涡,炫耀似的说: “因为我家里有一个好大、好大的大院子!” 叶危听得好笑,整个无间狱也就这么大,一只小艳鬼的小破院子能有多大?还好大好大。 夜很深,风呼啸,聊天渐渐止了。叶危埋在温暖的毛团里闭目养神,待到天亮回暖时,他便制住这只白毛团,从它身上薅下许多白毛,准备做两件衣服。 叶危本以为白毛团发现他不是一只毛团宝宝,是一只可恶的两脚兽,会大为气恼,然而这毛团好像呆呆傻傻的,任由他薅毛,两只眼睛灼灼地盯着他看。叶危伸手摸了摸它,它还开心地发出“叽!” 真是奇怪的毛绒动物。 艳鬼恰好会编织衣服,很快就把两大团白毛织成两件一模一样的白毛裘衣。 “恩君,你…试一试,看看合身不?” 叶危穿上去,尺码正正好:“你手好巧啊。别叫我恩君了,听着怪怪的,我叫叶危。” 艳鬼看了他一眼,羞怯地低下头,轻轻唤他:“叶哥。” 那声儿听得叶危骨头一酥,不由得温柔一些:“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艳艳。我娘说,取个俗名,容易养活。” ……真俗啊。 叶危:“那…我就叫你小艳吧,走吧。” 天已大亮,叶危走出沙洞,白光照耀,就在这一刹那,他忽然觉得头有点晕,心脏重重地跳了一下。 叶危忍住这种不适,又走了几步,那只艳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