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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愣愣地看他俩在外边准备食材。 “小可怜,又饿啦?” “……嗯。” 不多时,戒指一闪,王政拿着水淋淋的桃子招呼道:“叶危!赶紧的,送进去给他们尝尝,那些人几天都没吃……” 话说到一半,王政把眼瞥开了。 只见叶危牵着他弟。亲密无间地从储物戒里出来,两人坐在一处,神态自若,宛入无人之境。 真是好一派兄友弟恭。王政觉得某种凌厉眼风老往他这边扫来,时刻提醒,他太多余。 “咳咳,哎!星哲,走!我们出去看看。” 星哲:“……?” 王政站起来,背对叶危,使劲对星哲使眼色,嘴上道:“万一那些毒蝙蝠追来就不好了,你说是吧?” 星哲:“……??” 裙袖宽大,不方便干活,叶危抬手要解除这幻化的女装,然而点化了好几次,却仍是一身白裙。 “奇怪,怎么解除不了了?” 晏临静默无言地牵着哥哥,拿出袋子,若无其事地装桃子。 “太奇怪了,怎么回事啊?”叶危百思不得其解,开口道:“星哲!”想叫他来帮自己破了法术。 星哲转过头,傻乎乎地要走回来,王政赶紧勾住他的后衣领,咻地一下将人拖走了。 星空旷野,山枝横斜,王政坐在树下望着夜空,语重心长地拍拍星哲: “小老弟,以后要学会看气氛,懂不?” 星哲:“……???” 山洞里,火光映着两人影,叶危使出浑身解数,就是去不掉那身女装,晏临在一旁柔声柔气: “哥哥,算了吧,我们先睡觉好不好?我有点困了。” “但是,还有……” 此时,储物戒里青萍队里的人走出来:“交给我们吧,你们都去闯古堡了,这种喂水喂食的事就给我们做吧,那些人也是可怜人。” “唉,现在天界是越来越不太平咯!七重天可是仙民界的大都城,这里的仙山就都乱成这样……” 青萍队的人边说,边将泉水野果搬进储物戒里,全力救治那些半树人。 叶危听了他们的话,自己静静地想了一会,确实,重生之后,仙民界遭受妖鬼的侵害比他上辈子多多了,九重天的吸血笔祟、笑面佛、不断变多的流民区……到现在吃人的梅花妖,整个天界越变越混乱。 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 “哥哥……你该休息了!要是太劳累……” 晏临抿着嘴,极为不快,忿忿地说:“要是太累,你的心脏……”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个只是小毛病,就算熬几天夜也没事,我以前……” “哥哥!” 叶危赶紧躺下来。晏临不提这茬他自己都忘了,前世他有个小毛病,心口疼,偶尔隐隐发痛,请了名医查,也没查出什么问题,最后大夫只能判定为:过劳,宜早睡。 但有时军务实在太忙,打起战来那是刻不容缓,必要时,还是几宿几宿的熬下去,他这弟弟每次都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把他的兵书地图全撕了。 干草堆,篝火旁,两人合衣而睡,温黄火光慰烤着厚软的稻草,熏出暖烘烘的木头香。 白裙还是解除不掉,叶危没办法,想想算了,大不了穿一晚,明早水灵气耗完,自然能恢复他原本的衣装。 一旁的晏临,怕冷似的直往他怀里钻,活像一只冬眠到一半被扔出洞的可怜毛团,一双手扒拉着求温暖,摸腰蹭腿蹭的裙摆都乱了,叶危一把捉住他: “你今晚怎么这么兴奋?动来动去还不睡觉。” 以前晏临侧眠于榻,恬静地像个睡美人,今日不知怎的,好不安分,老来蹭他的裙子。 “我害怕……哥哥,那些毒蝙蝠会来咬我吗?” “不会的,你哥在呢,来了我打它们。” “嗯!” 晏临故作瑟瑟发抖,趁机靠近,闭住眼睛整个人贴上叶危,感受着那光滑微凉的白绸裙在他身上滑来蹭去,像水中流动的三尺月光,让人忍不住想撩起涟漪,弄破那月色,拨弄着看它颤抖,最后留了丝丝缕缕,挂在哥哥身上。 叶危看着怀里吓坏了的大家伙,身高很高,脸却一派纯真可怜的表情,打死他也猜不到这坏崽子刚刚想了什么。他揉了揉晏临的发: “乖,别怕,快睡吧。” 晏临将心中那点旖旎月色都收起来,仰起纯白无瑕的脸,小心翼翼地问:“以后哥哥也会这样一直陪着我吗?” 叶危乃修道之人,皮囊虽还是个俊美青年,实则活过很多年岁,看惯大风大浪,再看晏临这种心智低下的稚嫩少年,跟看刚出生呜呜叫的小毛团也差不多,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怜爱。他握紧晏临的手,轻轻道: “会的。” “永远陪着我嘛?” 叶危低头弹了一下他的小傻瓜,笑着哄道: “永远。” 晏临扑地一下,整个人埋进叶危怀里,毛绒绒的脑袋在他颈窝处攒动着: 骗子,你上辈子也是这么说的。 即使知道永远是一种谎言,然而听到的那一瞬间,依然砰地中枪,心脏骤停,而后四肢软麻,几乎要站不住。这或许就是人们总爱说永远的缘故。但那些凡人不过说说而已,晏临却能亲手践行这份“永远”。 哥哥是愿意和他在一起的,只不过因为所谓的不可抗力,无聊的天道因果,而不能实现这份承诺。那么,就由他来将一切阻碍他们在一起的,统统消灭。 晏临低头害羞地笑,比晴日潋滟的水光还灿烂,他伸手环住叶危的腰,紧紧圈起来: 我也会永远陪着哥哥,永远永远,万古如斯。 永远是万古长夜一瞬间的梦,太阳升起时,便要破碎。 第二天清晨的光照耀进山洞,黄澄澄的一片金色,隐隐花香浮动,晏临缓缓醒来。 他昨晚睡得好熟,熟到他觉得有一点恍惚,哥哥的白裙子好软、好软…… 他伸手一摸,摸到的却是硬邦邦的一段…… 摸到的是一根树枝。 晏临惊地醒来,他看见自己怀里紧紧抱着的,是一截梅花枝! 叶小梅 寒风吹拂, 春雪里, 枝上梅花俏。 空气清冽,叶危刚想搓搓手呵出一片白气,忽然发现自己没手可搓, 没口可张。 他成了一段梅花枝。 又一阵风过,叶小梅迎着风轻轻摇摆, 五朵花瓣上落着柔软的雪。 叶危:…… 不知过了多久, 嗒、嗒、嗒, 有脚步声。 一位姑娘踏雪而来,披着大红氅袍,她戴起帽兜,帽边有一圈白绒绒的翎毛, 衬得她脸蛋小,两腮红扑扑,像冒着汁的水蜜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