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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术,皆可信手拈来! 夜凉如水,池塘边蛙声一片,暗隅处,飞萤幽浮,似一只微绿的眼睛。叶危坐入五行阵中,沉气修行。头顶苍穹,万千星辰在上。 一重天,金鳞耀云光,紫气滚红霓,宝玉妆成琉璃阶,一袭华服曳地。 有只手伸出来,肤白胜雪,挑起顶上的冕旒礼冠,随意抛掷于地。晏临一个人坐在神座上,脚边是一地血红残花。左脚腕处,有一道血红的楔文咒。 这是一道很深的因果咒,他绝不能在哥哥面前暴露神尊的身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但晏临太想哥哥了,他指尖又掐下一朵花,一片一片去拔: “去、不去、去、不去……” 他病态地呢喃着,根本停不下来,空寂寂的神殿不断回荡着他的声音,拔到最后,这朵光秃秃的花盘终于剩下了一瓣: “去找哥哥!” 晏临欢喜地笑起来,将这不成样子的残花珍重地放到心口处。 凤栖梧桐鹤栖洲,水木清华,岸芷汀兰。晏临走到瑶池畔,湖水里是星、是窗,是五行阵里的哥哥。 他闭上眼,一头向湖里栽去—— 次日,天将破晓,朝霞万丈,东边的鱼肚白破开了,流出一点金橙蛋黄。 清风拂,街道上,环卫仙叶危正要收工,忽有一阵风起,稀里哗啦,尘土迷眼,不多时,他负责的金紫棠街就多了一倍的垃圾,全是从邻街吹来的。 “哈哈哈哈,真干净呀!” 昨天退役的俩风仙使手拎扫帚,鼓起腮帮子吹风,他们的法术虽大幅退化,但也要过三两月才会彻底消失,不能再吹霾了,吹两口整人却还绰绰有余。 此时他俩睨着叶危,十分开心,垃圾都吹到别人那儿,他们的街轻轻松松不扫而净,正欲扬长而去—— “慢着。” “怎么?你想打架啊!” 俩少年以扫帚作枪炮,摆开阵型,恶狠狠地对准叶危。 叶危有点想笑,他呼出一口气,力道轻的像在吹蒲公英。 刹那间,大风呼啸,所刮之处树摇人倒,一街狼藉又被反吹回去,俩风仙使一屁股跌坐在地,惊诧的语无伦次: “你……你!你明明没当过风仙使,怎么可能会吹风法术!” “高手在民间嘛。”叶危伸出手,“站的起来吗?要不要我扶?” “不要!你走开!” 风仙使气红了眼睛,爬起来,像两只凶巴巴的兔子。 叶危笑着摆摆手:“那你们慢慢扫,我先走了。” 俩凶兔气愤无比,可听叶危说高手在民间,顿觉周围卧虎藏龙,不敢再造次,只好乖乖扫地。 叶危今早心情不错,他昨晚靠五行修炼,成功从这些风仙使身上炼出不少水之气。不仅能吹风,能力范围内,一切五行属水的法术皆可使用。 至于另外四种金木火土,这几位风仙使所含太少,少到无法催动法术。但这不要紧,重练修为的方法已经有了,现在就差点人手。 零零星星的垃圾就算分门别类,也不能如何,只有成吨成吨的垃圾,才能再造价值。他需要人,很多很多的人,多多益善。 所幸这九重天里,活着亿万仙民,招人,简单。 叶危趁下午扫地时就滥用职权,在沿街垃圾桶上贴小纸条: 你还在认为修道遥不可及吗?你还在羡慕修士飞天御剑吗? 你再也不必为此发愁!现在加入我们,三天入道,五天大成,走上人生巅峰! 有意者请在黄昏后,到金紫棠街第三垃圾桶边等待,无家可归者先行招录。 贴完后,叶危揣着手,心满意足地回去了。 待到傍晚时分,总管大娘看到满街纸条,出离愤怒:“大胆叶危!反了你了!谁允许你在大街上乱贴乱画!马上!给我收拾干净!” 叶危连声称好,一溜烟跑没了。反正贴都贴了大半天,而且仙民那么多,他总能网到不少人…… 然而等叶危走到街口一望,发现自己想多了。 第三垃圾桶旁,竟空无一人。 叶危叹了一口气,果然万事开头难,他正准备把纸条都撕下来,另想办法,却发现所有的垃圾桶上,竟空无一物。 已有人帮他收好了。 夕阳西下,他缓缓沿街走去,影子拉的老长,暖黄的余晖里,他看到第三垃圾桶后,藏了一个小人影。 一个少年乖巧地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他衣衫褴褛,人却像玉雕的,一张小脸儿如雪晕胭脂,怀里抱着一沓叶危写的纸条,像抱着什么宝贝。 晚霞黄昏,天空是一片红醉的玫瑰色。 叶危好奇地蹲下来,伸手戳一戳。 脸好嫩。 莫名像小时候的弟弟晏临。 叶危心中一悸动,似有暖流淌过全身,食指对着那白里透红的小脸蛋,戳戳戳。 不多时,这小郎君就被他戳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少年人羽睫漆黑,一双眼欲眠似醉,望着他的时候,像望着一段梦。 叶危霎时怔神,紧接着,这陌生少年一头撞进他的怀里,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腰: “哥哥,不要走……” 双修吗 这句话好耳熟。 叶危一瞬间想起了上辈子最后一次出征,小晏临躲在枫树后面,突然跳出来扯住他的战袍,求他别走。 那时他赶时间,便随口哄道,别担心,哥哥很快就会回来。 最后战败自刎,天人永隔。 叶危心中一阵愧疚。 “小朋友,你清醒一点,我不是你哥。” 叶危把黏在自己怀里的小少年拔下来,轻轻拍拍他的脸,提醒他认错人了。 没想到这少年立刻眼圈发红,黑溜溜的眼珠直愣愣地望着他,委屈得像没奶吃的孩子: “……我要哥哥!” 叶危心中无奈:“你是跟哥哥走散了吗?那我带你去街道司吧。” “我不去!那里的人都坏的很,老来打我!” 叶危看这这孩子身上伤痕累累,恐怕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到处乞讨,有损市容,就被街道司的监城官赶来打去,悲惨可怜。 就在这时,少年人举圣旨般举起叶危写的小纸条,像一只被抛弃的小猫: “你不是说……无家可归的人先行招录吗?又为什么不要我!” “不,你还是个小孩,修道什么的还太早……” “你说话不算话!” 白纸黑字,在叶危眼中清晰分明,这孩子可怜,又莫名让他想起自己的弟弟晏临,心中更生怜爱,最后叹了一口气: “行吧,那你跟我走,要听话,知道了吗?” 化身为流浪儿的晏临乖巧地点头。 叶危带他回环卫仙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