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也许会哭泣，也许会怀疑〉 第三节
第十一章〈也许会哭泣，也许会怀疑〉 第三节〈倍受煎熬〉 史拉轰已经快八十岁了，他的生活已经无限趋近于退休模式，他的睡眠短暂而频繁，平常约莫晚上八九点就会熄灯休息，夜里还会起床一两次，喝口水，上个厕所，然后清早四五点就醒来，开始新的一天。 因为圣诞派对的关係，史拉轰今晚已经比平常晚睡了，因此当他夜里醒来时，也差不多快天亮了，正当他上完厕所，准备继续再小憩一会时，却听到楼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声响不大，但在这个寧静的清晨里，显得十分明显。他躡手躡脚的爬上楼，才刚到客房门口，他就知道是什么声音了，那是哽咽的哭声。 正当他想要悄悄的下楼时，却听到房内传来问候。 「是史拉轰先生吗？」 史拉轰不情愿的转身：「早安，孩子，睡得好吗？」 「抱歉。」凯文坐起身，迅速用袖子擦去眼角的泪水：「打扰到您休息了。」 「没有的事，我这身体老囉！」史拉轰走进房，拉着张椅子在凯文面前坐下：「要水吗？」 「好的。」凯文接过史拉轰用无声魔咒倒出的水，喝了一口。 「那你愿意跟我这老人家谈谈吗？」史拉轰和蔼的开口。 「听说，您曾教导过我的母亲？」 「啊！」史拉轰胖胖的手拍在膝盖上：「没错，莉莉伊凡，我教过的学生里面，她可是数一数二的聪明啊！不仅活泼，又是个迷人的女孩，你的眼睛，嗯，就跟你母亲一样，而你长得几乎跟你父亲一样。」 「谢谢。」凯文露出哀伤的笑容：「我有时还是会梦见他们。」 「是吗？」 「嗯，虽然多半不是多么好的画面，每次梦到我都会忍不住落泪，但我还是忍不住想要再多看他们几眼。」 「噢，孩子，噢。」 「您知道吗？我那个梦的内容千变一律，老是不断重复着同样的情节。」 「是什么呢？」史拉轰好奇的向前倾身。 「是那天晚上。」凯文低沉的开口：「佛地魔闯入了我们家，我父亲为了阻挡他，反而先被他给杀了。」 「天啊！」史拉轰往后靠入椅背：「别说了，孩子。」 「您知道吗？他跨过我父亲的尸体，去找我的母亲，我母亲苦苦哀求他，求不要杀我，但他只是哈哈大笑。」 「别再说了，孩子，别再说了。」史拉轰抹去泪水。 「先生。」凯文也擦去泪水：「听说佛地魔在灵魂魔法的路上走了很遥远的一段路，我想知道他到底走了多远。」 「别说出他的名字。」史拉轰站起身：「这不是你现在该知道的。」 「先生，当我们通信反覆讨论着魔药学的研究时，你会把我当成小孩子看吗？」 「噢，哈利，你魔药学的天赋，就算比起赛佛勒斯也不遑多让。但这件事，对你来说还太早了，哈利，你才十二岁啊！」史拉轰准备离去的脚步停了下来。 「那您知道，那个不能说出名字的人，仍在找机会回来吗？」 「我已经老了，退休了??」 「先生，您很喜欢我母亲吗？」 「当然了，莉莉是个非常风趣的女孩，人见人爱。」 「那您怎么不愿意帮助他的儿子呢？」 「我不是不愿意，而是这没有用啊！」 「不会的。」凯文下了床，摇摇头，任由眼泪从眼角流下：「我得知道他对于分灵体的了解到什么地步，只要您把当初的记忆片段给我就好。」 「梅林啊！」史拉轰倒退一步：「你、哈利、你??」 「先生。」凯文跌坐在地：「你是我唯一的机会了，先生，如果你不帮我，那我们将完全没有胜算。」 「什么？怎么了？他要回来了？」史拉轰紧张的上前，弯下腰搭上凯文的肩膀。 「不，是我没多少时间了。」凯文平静的说出可怕的事实。 「什么？」史拉轰不可置信的看着凯文的双眼，颤抖的发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没有几年可以活了。」凯文拨开瀏海，指着闪电形状的伤疤：「灵魂魔法的创伤。」 「邓不利多呢？圣蒙果医院？」 「没用的，先生。」凯文哀伤的脸孔看着史拉轰：「现在，只有您可以帮助我了。」 史拉轰大口喘气，然后也一屁股的跌坐在地，喃喃自语着黑暗、恐怖、杀戮等词汇，不时左右张望，然后又盯着凯文看了很久。 很久很久。 「我教他的不多。」史拉轰挣扎的脸孔都扭曲起来：「我、我??我做了很不好的示范，哈利，我很可能是这一切的开端。」 凯文爬上前，紧紧的抱着史拉轰，他抱得非常紧。 史拉轰边哭边说：「可能是我的关係，让他可以肆无忌惮的製造这么多，这么多可怕的罪恶。」 凯文抱着他，哽咽的说：「我的父母因为他而死，我的朋友们因为他而陷入危机，我知道您内心受着煎熬，只能用光亮的表面来掩盖对当初的懺悔，我知道您很痛苦，但您知道吗？」 凯文想着过去游戏时，曾被佛地魔杀过的荣恩、妙丽、金妮，还有因为计画失败被食死人反覆折磨的奈威、阿尼，几乎每次都是第一位牺牲的西追，每次都要自己别阻挡他迎接死亡的老校长?? 「您有机会弥补这一切。」 「哈利，呜呜呜??」史拉轰泣不成声，他颤抖的手举起魔杖，对着自己的脑袋拉出一条银丝，装到瓶子里，推开抱着他的孩子，把瓶子塞到他手里。 「很不光彩，非常后悔，而且非常、非常的自责。」史拉轰都快哭不出声了。 「先生，我代替所有因为那个人而受到创伤、破碎的家庭，谢谢您。」凯文再次上前拥抱这位嚎啕大哭的老人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