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发-事后

    高启盛醒来的时候，精神有些恍惚，稍微一动便感觉到浑身酸痛，下肢几乎没有知觉。

    “阿盛，你醒了。”

    高启盛听到哥哥沙哑的声音才回想起昨晚的疯狂，他们在这张床上，翻滚了一夜。

    “对不起阿盛，对不起……”

    高启强显然一夜没睡，眼角通红，像是狠狠擦拭过。他手足无措地站在高启盛旁边，说完就背过身去，似是无法面对高启盛。

    屋里浓重的味道散去了一部分，但还是能够闻到腥臊味，趁着高启强背过身去的一会，高启盛痴迷地嗅了嗅空气中残存的性欲的气息。

    他挣扎着半坐起来，深知哥哥应当是忘记了开始是他捆住了哥哥然后坐下去的，所以不管他心里有如何扭曲的想法，呈现在哥哥面前的笑容惨淡又释然。

    “哥，不怪你，如果昨天突然变成那样的人是我，你也会救我的不是吗？”

    高启强抹去脸上的泪，笑容勉强地说：“对，我们是亲兄弟，如果是你我也会这样救你的。等找到了小兰，我任你打骂。”

    高启盛此刻脸上的笑容是真得惨淡了，他本意并非如此，但看着哥哥脸上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高启盛张了张嘴，没有再说什么。

    因为高启盛身体状况实在没办法上路，兄弟二人在这里停了两天才上路。其实他们心中对小兰的状况已经有了预测，但他们实在找不到新的生活方向，只能抱着这个念头继续走下去。

    停留的这两天，高启强简直就是在照顾小孩子一样照顾高启盛，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他甚至在这里翻出了炉子，烧着柴火给高启盛熬了几次粥。

    离开时，高启盛下地走路已经没有问题了，只有腰间的青紫和胳膊、胸口处的咬痕证明了当初高启强的疯狂。

    车子缓缓驶离紧闭的院门，高启盛情不自禁地回头看了几眼，在这里的几天是他这一辈子最满足的时刻，但他们不能留下，也不可能像照片里的那对爱人一样相守。

    “喜欢啊？喜欢等我们找到小兰之后就回这里定居，这里有山有水，是个不错的地方。”高启强这几天一直密切关注着高启盛，自然没有错过高启盛回头的动作和脸上的怀念。

    “好啊，到时候我们一家人都住在这里隐居。”

    “好——到时候哥给你们捞鱼吃。”

    高启盛跟着笑了，但他心里很清楚，这样的场景恐怕只能在梦里出现了。

    离景区远了，路两旁便又变得荒凉起来，路上依旧到处都是废弃的车辆，没有怪物，没有尸体，似乎天地间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高启盛坐了一会，脸就开始发白，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长时间久坐会很痛苦。

    “不舒服？不舒服我们就停下来歇歇。”高启强将车子停到路中间，他如今可是怕了这些树了。

    “好。”

    高启盛被扶着下了车，兄弟二人慢悠悠地在车周围走了几圈，高启盛敏锐地注意到，不仅是人没了，连鸟和昆虫都不见了。

    “怎么了？”高启强注意到高启盛脸上严肃的表情，身体绷紧，做出了准备防御的姿态。

    “没怎么，只是突然想起来，我们还要花好几天才能到小兰学校，心里有点担心。”

    高启盛没有说实话，毕竟发现了异常又能怎样呢，他们改变不了任何事。他们能做的只是去和小兰汇合，不管是生是死，他们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走吧哥，等到了下一个加油站，我们再多休息一会。”

    “好。”

    车子再次开启，高启强熟练地躲过路上的废弃车辆，空气中的腥臭味已经淡的几乎闻不到了，如果忽略路上车的残骸，两人简直就是像春游一般。

    高启盛终究还是没有恢复好，再次上路后便开始昏昏欲睡，晃动的车子成了极佳的摇篮，睡梦中他回到了一切还未发生的时候，他和小兰在屋顶打闹，哥哥笑呵呵地端上了做好的饭菜。

    转瞬间，小兰的脸开始腐烂，，嘴里留着恶心的血水，哥哥的脸也开始扭曲，尖锐的牙齿就在眼前。

    “阿盛——醒醒！”高启强听到了高启盛低声地呼叫，连忙停下车弄醒了高启盛。

    “没事了，没事了……”

    高启强抱住怀里瑟瑟发抖的高启盛，脑海中却一闪而过那晚的画面，满脸潮红的弟弟死死地抱住了他，也绞住了插进xue里的性器。

    “哥，如果我们也变成了那种怪物怎么办？”高启盛趴在高启强怀里说话，声音闷闷的。

    “不会的，找到小兰我们就找个地方隐居，别怕……”

    高启盛从高启强怀里出来的时候，有些不好意思，他都这么大人了，做了噩梦竟然还需要哥哥安抚。

    “有什么好害羞的，出发去找小兰。”

    高启强笑眯眯地揉了一把高启盛，前几日故作的疏离感终于消失，似乎当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