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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失败的人。以他的狡猾程度,不该没调查过他们,调查了没见过,就约等于那些人已经死了。他应该是这么个逻辑。等等,他刚才不是说,回到现实后不记得这里发生的事吗?那他怎么能确定没在现实中看到过那些在维度缝隙里死去的人?他说了谎话!他到底想掩饰什么?宁杭猛然皱紧了眉,喻席林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顿时犹如千斤重。这时一直在出口忙碌的厨师停住了,传送带也随之而停。厨师侧过身,似乎扬起袖子擦了擦汗,站了一会儿竟然离开了!下一秒,卢卡的小脑袋出现在光亮处,急切地朝他们招手。“走。”喻席林说。说是走,他们其实是手脚并用地爬出了菜道,猫在灶台后面,避开厨师的视线,飞快地跑回客厅。客厅里有两位正在打扫的女仆,谁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做的不错。”喻席林说。卢卡得了表扬,激动得小脸发红。晚饭时,宁杭信守承诺把鸡腿让给了他。这一天是卢卡的幸运日,他做祷告都比以往认真许多。仆人们没人对喻席林在这里吃完饭产生疑问,只有兄弟中的老四的西斯充满狐疑地多看了他几眼。老大伊万被派了差使,老二尔文已经死了,六兄弟中剩下的四人都在这了。宁杭不方便盯着西斯看,以免他生疑,就用余光打量。西斯只比伍迪大一岁,和卢卡很像,都是亚麻色发色和浅灰色眼睛,鼻尖微微翘着,任何表情都显出几分天真。一直没有人说话,他有些不自在,视线总是忍不住飘向文森特,似乎是等着这位钦差来宣布回木屋的目的。但喻席林始终低着头,细心地将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切成小块,分一半给宁杭。西斯的表情变得玩味起来,他索性主动开口问另外两人:“你们下午去哪了?”卢卡惊得拿不稳叉子,顾不上咽下嘴里的花椰菜,辩解道:“就在房间里啊!”“我去看过,里面没人。”西斯说。卢卡佯怒,急得脸都白了,说:“你怎么能随便进我们的房间!你的信还是我帮你放在门口的!”“你为什么不敲门递给我?少来这套故弄玄虚。邮差要五点钟才到,之前的时间呢,你们去了哪里?”西斯问。他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们,可这番话笑着问出来倒也不咄咄逼人。宁杭觉得卢卡过于急躁了,他的辩解更像是不打自招。他刚要接过话来,喻席林开口了:“他们跟我在一块儿,你……”他抬眼扫向西斯,漠然的视线中渗着冷意。“有什么问题吗?”他慢条斯理地继续说。西斯咽了咽口水,摇了摇头,耷拉着脑袋继续吃饭。宁杭却感觉到他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沮丧,他已经试探完了,成功地将文森特拉下了水。这个西斯,很有意思!会不会……是玩家?三个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嚼在嘴里只有碳水化合物充饥的作用。只有卢卡晃着脚,美滋滋地啃鸡腿,满脑子的小算盘打得啪啪响。西斯吃完率先回房间去了,卢卡也完成任务。喻席林早就吃完了,碗里却留了浅浅的汤底,等宁杭也吃好,才喝完擦嘴。侍女撤走了盘碟,恭敬地问:“文森特少爷今夜回城堡吗?”“不回。”侍女应了声是,没有多问。两人一起上了二楼,宁杭路过每一间房间时都留意喻席林有没有推门告别的意思,但是直到走廊尽头——他的房间前,喻席林还是跟在他身后。宁杭默不作声地请他进了房间,将桌上的日记拿给他看。“我之前提到过的线索。”宁杭说。喻席林不记得他提到过什么线索,他看完最后一页,又翻看起前面的,嘴边渐渐露出了笑容,之前的疑惑也抛到了九霄云外。“可爱的男孩。”他说。他在说伍迪,这本日记的主人。宁杭倚坐在桌子旁,问:“关于伊丽莎白,你有线索吗?”“伍迪的meimei,和母亲同名的十岁女孩。一个星期前被关起来了。”喻席林说。宁杭心中一动,“关在哪了?”喻席林合上日记,摇了摇头,问:“这个,我能拿走吗?”“嗯?哦,日记啊。我担心那上面会有新的任务提示。”“如果有我会立刻告诉你。”喻席林说。宁杭皱起了眉。喻席林笑了笑,“算了,你留着吧。如果需要核实里面的内容,我再来找你看。”他把日记交回宁杭手中,宁杭接过没有说什么。“今晚我在这里休息可以吗?”喻席林又问。“不回城堡没关系吗?”“没关系。”“那好啊。”宁杭说。他从角落的柜子里翻出两条薄被,扔到床上,正准备铺开,动作忽然一僵。“你之前说过,任务要在十二点之前完成,现在还有效吗?”宁杭问。“每个任务的要求不一样,不用担心。我看这次,我们要被困在这里……很久。”喻席林轻轻地说。月光如银纱,清冷而温柔。它落在宁杭淡金色的羽睫上,凭添了魔法般神秘的魅力。喻席林又想去碰它们,却忍住了。他静静地望着宁杭的睡颜,幽深的眼眸中涌起阵阵涟漪。不要着急,要有耐心,还需要再培养默契。喻席林无声地笑起来,终于带着笑容阖眼入睡。转天一早,天蒙蒙亮,木屋外的树丛上就落满了啾啾叫个不停的麻雀。宁杭挣扎地睁开一只眼,才意识到从晚饭后竟然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他昨天太累了,膝盖磨破皮的地方隐隐作痛,胳膊和腿酸得厉害,浑身像是被拆了重组。他缓慢地侧身,努力不惊醒酥麻的痛觉,扭过头来才发现喻席林还在睡。这家伙。他有点想笑,又怕吵醒他,轻手轻脚地挪挪身子。对方似有感觉,移开了手臂,他立刻不动了。白床单皱着堆在喻席林脸侧显出几分神秘,他对这具身体适应得太好了。也许因为宁杭和他还不熟,或者他太过优秀,不管披着什么皮都大方得体。轻轻曲起手臂枕在头下,宁杭安静地盯着他。是不是因为他先声夺人的“表白”,让他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歉疚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保持美好形象,不由自主地担心和他起冲突。无功不受禄,这份无缘无故地维护和帮助来得太突然。喻席林怎么看也不是古道热肠的老实人,他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友好?因为他的主动,宁杭觉得自己迅速对他产生了信赖。何况他对这里的了解比他多,是他的前辈。说得夸张些,宁杭觉得自己无形中快成了他的跟班了。表面上喻席林只是在耐心地解释情况,为他解围,好像什么都是以他为主。但宁杭觉出了一点不对劲,只是短暂的相处已经使他形成了些许依赖。这可不像他!在上一个副本时可不是这样的,他跟这家伙是和平友好又平等的合作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