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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几个护卫。”犹豫了一下,朱盘烒最终不敢隐瞒,“还有代王。”“谁?”“代王。”半晌,朱权没再出声。朱盘烒大着胆子抬头,看到朱权的样子,瞬间腿软。老爹头顶冒烟,怒气值爆表了。“逆子!”朱权气得恨不能拍死朱盘烒。瞒他瞒得这么死,却让代王抓到了把柄,到底是有多蠢,分得清亲属远近吗?!怒到极点,朱权一脚踹翻了凳子,利落卸下一条凳子腿,朝朱盘烒就招呼过去。洪武帝留下的优良传统,老朱家的人教训儿子,惯常要用到兵器。朱棣善用鞭子,朱权爱用棍子。舞起来都是虎虎生风。现场没有趁手的兵器,凳子腿也是不错的选择。硬生生挨了两下,朱盘烒扛不住了。朱权往日里使家法,不说高高举起轻轻落下,手底下也有分寸。今天这顿打,绝对是往死里揍。怎么说也是金尊玉贵养大的王孙,身板再硬也撑不住。朱盘烒比不上朱高炽rou厚,也不及朱高煦和朱高燧久经磨练,当下蹦起来,一边跑一边求饶。不求饶不行,被父王大义灭亲,压根没处说理去。宁王妃听到动静,匆忙赶来。伺候王妃的宫人内侍跟在后边小步快跑,看到眼前一幕,都吓了一跳。“王爷,这是怎么了?”六月天,衣服薄,朱盘烒的后背上已多出三四条血檩子。血水渗透了蓝色的外袍,看着就吓人。宁王妃的询问,朱权充耳不闻。举着棍子,继续一下下打在朱盘烒的背上和腿上。避开要害,力道却一点没少。“王爷!”宁王妃连忙上前,挡在朱盘烒面前,劝道,“王爷,盘烒有错,也不该下这么重的手。”见朱权根本不听劝,手还要落下,宁王妃急了,一把握住他手中的凳子腿,秀目一瞪,“怎么,王爷连妾也要打?好大的威风!”必须承认,朱元璋选亲家很有眼光。王妃们的娘家,不是开国功臣就是勋贵武将。朱标的皇太子妃出自开平王常家,朱棣的发妻徐皇后是魏国公长女,代王,安王娶的都是魏家女。朱权的王妃同样出自将门,长相漂亮,身段骄人,身手同样不一般。平日里,事事以朱权为先。一旦触到底线,宁王的夫纲总要动摇那么两下。在这件事上,朱权和朱棣都是深有体会。什么叫痛并快乐?何谓家有贤妻?徐皇后和宁王妃,盖如是。“凶-器”被牢牢抓住,朱权不好真和发妻动手,胜负难料不说,两口子为孩子的教育问题上演全武行,传出去也着实不好听。“唉!”叹息一声,朱权松开手,“不是孤不讲理,实在是盘烒惹了大祸。”见宁王妃疑惑,朱权令人扶起朱盘烒,送到隔间去用药。关上房门,将朱盘烒参与行刺朱棣一事说了出来。虽然不是主谋,但杜平的户籍却是宁王府留在大宁的钉子帮忙办的。顺着向下查,大宁都指挥使司里埋的几个暗桩都会被揪出来。“天子一直想将孤的势力从大宁连根-拔-起,盘烒是将刀子送到了他的手里。”宁王负手踱步,脸色沉凝,“势力没了,孤也认了。当今天下已定,孤定是回不去大宁了。可盘烒牵涉进行刺一事,却会要了咱们一家人的命。天子不会手软,即使现在不动手,早晚有一天,也会……”朱权将事情道出,宁王妃脸色骤变。难怪王爷要下这么重的手!“王爷说,代王晓得这件事?”“是。”朱权点头,“若非如此,事情总能想办法瞒下,大不了多舍几个暗桩。被他知道了,这事绝不可能善了。为了摘出自己,怕是会马上推盘烒出来顶罪,到时,咱们一家都要陷进去。”宁王妃不说话了,经历过靖难,又被改迁南昌,她和宁王一样了解天子的手段。代王妃是皇后的亲妹,事情泄露,代王当真可以推盘烒出来顶罪。论亲属远近,论天子的忌惮程度,自家都会最先被处置。“王爷,”咬咬牙,宁王妃道,“不若主动向天子请罪。”“什么?”“趁天子尚未发落,主动向天子请罪。”宁王妃性格坚毅,遇事果决,否则,不会陪着朱权一同在大宁生活十年,“盘烒年少,为坚人蛊惑,才犯下如此大错,已真心悔过,愿听天子发落。”顿了顿,宁王妃放轻了声音,“妾有闻,代王复归大同府之后,贪虐残暴,役民甚苦,税负极重,且对天子有不满言词。天子忌惮王爷,未必会放任代王。”朱权面现沉思,道:“孤要想想。”宁王妃没有继续说,站起身,向朱权行礼,到隔间去看受伤的朱盘烒。这倒霉孩子,他对天子有气,他父王又何尝没有?做事不想想后果,刀直接递到天子手中,一个不好,全家人都要遭殃,不死也会落个终身-监-禁-的下场,当真该让王爷打一顿。平日里的书都白读了,戒骄戒躁,谋定而动的道理全都忘在了脑后。朱盘烒趴在塌上,上衣已被除下,露出背上纵横的檩子,都已红肿。王府良医正在给伤口涂抹药膏。见宁王妃进来,朱盘烒挣扎着动了动,叫了一声“母妃”。同良医问清儿子的伤势,宁王妃挥退众人,拿起布巾擦过朱盘烒的额头,道:“可知道错了?”“母妃,”朱盘烒声音中带着沮丧,“儿子错了。”肆意妄为,行事不周密,将一家人都带入了陷阱。宁王一顿棍子,彻底敲醒了朱盘烒。宁王妃放下布巾,抚过朱盘烒的发,“不要怪你父王心狠,若不打你,如何保住你的性命。““母妃?”“这些话,母妃早该同你说。或许还能免了今日之祸。”宁王妃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硬下心肠,“你父虽是藩王,却不再是昔日震慑北疆,统领朵颜三卫的武将。自今日起,你要牢牢记住!”“母妃,我不甘心。”“不甘心又如何?”宁王妃梳过朱盘烒的发,道,“人为刀俎我为鱼rou,不忍也得忍。况你父王忍得,你怎么不行?”朱盘烒埋下头,不再说话。宁王走进来,见到朱盘烒这个样子,到底是心软了。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