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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在。归燕换药,杨烁问:能不能让何医生给换。归燕交代他去做复查,杨烁问:何医生是不是经常不在。归燕只想掐死他:“何医生很忙的,要管很多病人。我是你的管床医生,有事找我。不,没事多休息,睡一会。” 后来杨烁一来护士台,护士jiejie直接越过管床医生叫何峻凌:“何峻凌在吗,十七床找你。” 当然,何峻凌在病房的时候不多。他要做手术,要看门诊,要去学校讲课,要病例讨论,要开无聊的会。杨烁总共也没见他几次,就要出院了。 什么话嘛,出院还不开心! 最后一天总算何峻凌答应,自己给他拔胸管,不是让归燕拔。归燕乐得少做点事,出入院都写不完,少一事是一事。 何峻凌把帘子拉起来,眼睛隔着镜片笑成一条缝:“这么害羞啊,胸管还不让女医生拔。” 杨烁摇头:“不是,何医生,归医生太凶了,你比较让人放心。” 何峻凌帮他侧过来身,拿碘液消毒,答:“哪里,我们归医生拔管动作比我轻多了。” 这个小空间现在就他们两人。何峻凌专心给他拔管 ,杨烁则是心思满世界乱飘。 “医生,拔管疼吗?” “别说话,”何峻凌撕开纱布,“拔管不疼,疼的话我会告诉你的。” 隔着厚厚的纱布和手套,杨烁依然能感觉到何峻凌手指很凉,好像他才应该躺在病床上。他观察过何峻凌苍白的脸色,其中原因除了常年在室内晒不到太阳,还有身体透支。杨烁不禁替他心疼。 “别看,很快的。”何峻凌以为杨烁怕疼,便嘱咐他不要看。病人都是要哄的,上到八十岁的倔强老头儿下到十几岁的软糯小姑娘,生了病都要被当作孩子对待,没人不吃这一套。杨烁扭回去,心里计算着还能跟何峻凌再说几句话。 他才不是怕疼,就是单纯喜欢和何峻凌相处,觉得何峻凌温柔又有耐心,说话不紧不慢的,让人舒服。杨烁从小没怎么生过病,被这样关怀的时候不多。他又是在警察局工作,周围一帮粗糙的大老爷们儿,几个女警察也性格直爽,一个性子慢的人都没有。 也是,性子太温和干不了警察这行,当刑警,就要够迅速、够果断。 所以他很喜欢何峻凌,想要待在他身边,和他说话,看看他也好。 “好了,”何峻凌已经在贴胶布了,“伤口不需要拆线,回去以后伤口不要碰水,不要剧烈运动,三天以后过来换药。如果出现伤口渗液,纱布湿了,或者喘不过气哪里不舒服,随时过来。其它具体的注意事项,归医生待会儿会和你交代的。” “嗯。” 何峻凌察觉到杨烁有点闷闷不乐,但没有多想,以为杨烁是被限制了不能剧烈运动才不高兴。后来来了一个人,出事那天也在的,应该是同事。他帮杨烁办了出院手续,一起走了。 这事对于何峻凌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工作,杨烁甚至是病房里最轻的一个。除了那张让女医生女护士们印象深刻的脸,没有什么能让何峻凌记住。空出来的十七床立即被下一个病人填满,何医生也投入下一份工作,只是护士们偶尔聊起来,还会说起“原来十七床的小男神。” 七 医院给杨烁开了两周的假。杨烁再三表示自己没事,还是被强制坐办公室一个月,半休假,远离外勤。 不出外勤不代表闲的发慌,每天还是要对着各种案子头疼。按重要程度筛选案子,安排人手,还有一堆杂活。他更喜欢推理,这种工作干不进去。 说好了给我放假呢,休假得有休才是假啊——杨烁嘟起嘴唇夹住记号笔。案子一个接着一个来,小到砸车窗盗窃,大到自杀,没有一桩复杂到能引起杨烁的兴趣。 这天傍晚杨烁走到楼下,一眼看到自家对门那户的窗户亮起了灯。 他沿着楼梯一路打量到四楼门口,门口一堆乱七八糟的踩踏痕迹,脏乎乎的,应该是搬家留下来的。杨烁天性好奇,还有职业病,一边慢吞吞掏钥匙一边瞪大眼,努力想再看出点什么来,可惜大门关得严严实实,勉强能听见门里有人在走动。 不料门里的人主动把门打开了,杨烁猛回过头,装作在开门。 “你好,我是今天刚搬过来的。” 这个嗓音温润而清亮,听着很熟悉。杨烁顿时眼睛一亮,转过身去:“呀,你是何医生!” 何峻凌正在屋里收拾东西,脸上都是汗,眼镜总往下滑,抵住眼镜才看清是谁:“唉唉,是,真是太巧了。” 杨烁怕他已经不记得自己了,主动说:“您帮我动过手术的,得半个月了。” 何峻凌当然记得:“杨烁,我记得你好像是警察。” 不说开心还是不开心,眼前的情况反正不在何峻凌意料之内。他忙把手里的礼物递过去:“噢,以后就是邻居了,以后,以后……”他没想到合适的词,化作一个尾音消失了。 何峻凌不工作的时候看起来有点笨,好像熬夜熬傻了。杨烁接过来一看,是一盒草莓,一个比一个个头大,摆在超市里可不便宜。 “何医生您真是太客气了。您吃晚饭了吗?要不我请您吃个饭吧?” “不了不了,我今天刚搬过来,屋里还有一堆东西没收拾。改天,改天我请你。” 杨烁眼珠子一转。“那我帮您收拾吧,我今天也没什么事。您不是请我多多关照吗?”说着把手里的草莓扬了扬,“我也不能白收东西啊。” “啊?” “再说我得谢谢您啊,您还救了我的命呢。” “那是应该的,应该的,这是我们的工作。”何峻凌可能今天是真的熬傻了,侧身让杨烁挤进屋以后才发现不太合适,可又不能再让人出去。提到工作,他终于不再出神,有点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干练样子。 屋子里的装修还是前人留下的,风格很旧,黄色的木质护墙板、地板和门,顶上一个水晶吊灯,是十几年前流行的。杨烁迅速瞄了一眼。上一任房主一定很是珍惜这个房子,地板和墙板擦得亮堂堂,连皮沙发都没有破损。 “我还没怎么收拾,让你见笑了,”何峻凌看着客厅里几个原封不动的大箱子,尴尬地推了推眼镜,“屋里也不干净,换鞋就免了。其实我下午请了阿姨来打扫,不过还是要自己再收拾收拾。” “嗨,您是没经验吧。请人干这种一次性的活就这样,没人看着就瞎弄,”杨烁的目光落回何峻凌身上,“何医生,你看怎么收拾?先把卧室收拾出来吧,好睡觉。” 搬家是个累人的活儿。早年结婚的时候,家里都是父母包办了,没让他参与,所以何峻凌真的没经验。这次买房子,也是房东把东西都留下了,号称拎包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