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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人一般找不到进村的路,不过你们还是要警醒些,万一那些追杀你们的人进了村子, 我们可没有义务保护你们,你们自求多福。” “嗯,我们知道,村长肯收留我们,我们已经十分感激了。” 江顺走后, 昭肃拿出四个馒头,示意少微吃点东西再睡。 少微挑眉:“就这个?” 昭肃掰开一个馒头,往里面夹了点咸菜, 递给他。 ——就这个。 折腾了一整天,少微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有的吃就很满足了,自然不会奢求什么山珍海味。但他余怒未消,就是想故意刁难昭肃,所以死活不肯接那馒头。 “你让我堂堂长丰太子吃馒头咸菜?” 昭肃不吃他这一套,直接撕了一小块馒头塞他嘴里,然后在他手心写道:你这长丰太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去。 少微一看更生气了,反驳道:“就他们那点小伎俩,根本不够我塞牙缝的!” 昭肃淡然地望着他。 “吃你的吧!”少微用一个馒头堵住他的嘴,堵完了才想起来这人不是用嘴说话的,又甩开他的手,拿过自己的馒头夹咸菜气哼哼地吃了,“你的事我回头跟你算账!” 勉强填饱了肚子,两人便各自睡下。少微睡床,昭肃打地铺。 天快亮的时候,少微觉得口渴,起床喝水,没留神踩到了昭肃,脚踝立时被攥住了。他本就迷迷糊糊的,还没穿鞋袜,被温暖的手掌抓住,差点绊倒。 为防止有人追杀而来,昭肃根本一夜未睡,这会儿赶紧扶住少微,安抚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让他坐到地铺上。随即自己去案上倒了杯水,很是熟练地喂他喝了。 少微喝着喝着渐渐清醒,却还是直愣愣地盯着昭肃的脸。 这个人是真的回来了。 就在他的身边。 昭肃本想起身去放杯子,猝不及防被少微拉了下来,紧接着两条有力的胳膊环住他脖颈,他感觉到急促而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耳边。 空杯翻倒在被子上,昭肃伸手回抱住了他,也无比真切地体会到,三年过去了,这人成长了不少,同他记忆里那个少年有了诸多差别。 失而复得。 他们理应深感庆幸。 之后,少微往昭肃的腹部连锤三拳,毫不留情,揍得他差点把昨晚吃的馒头吐出来。 昭肃哪里敢还手,只能盼着这位爷早点消气。 早上昭肃拄着根竹杖,又去问邻家要了些米粮,稀薄的粥水聊胜于无。 既然追兵还没来,他们打算能安生一会儿是一会儿,两人现在一身伤,实在没精力再去对付那些人。最好能等到自己人先找来,那日子就舒坦多了。 于是他们现下首先要解决的就是吃饭问题。山里人不富裕,自己吃饱穿暖都不容易了,总不能还让人家供养着他们,他们也不好意思每天找人讨米讨粮、白吃白喝。 这么想着,昭肃打算在村里找些活计,虽说腿脚稍有不便,但烧水劈柴什么的还是做得来的,他坐着都能料理好这些事。 少微远远望见他伸直伤腿,坐在板凳上利落地帮人劈柴,自己便也闲不住了。 他去找了村长,说要教村里的孩子启蒙。 正巧江顺在村长家熬膏药,闻言问了句:“教啊?” 少微点点头:“是啊。” 江顺说:“我教过了。” 少微:“……” 不忍见客人被堵得说不出话,村长笑呵呵地打圆场:“哎呀,小江这两天太忙,邵公子瞧着就是博学之人,就代他教教孩子们吧,不讲还能讲讲别的嘛。” 化名邵威的少微应下:“好,我知道了。” 江顺道:“这两天我要去昕州城采买,你们有没有什么要我带出去的?” 尽管相识不久,但少微对此人还算信任,他想了想,修书一封交给他:“那就劳烦江大夫跑一趟和气庄,将此信随便交与一人即可。” “和气庄啊。”江大夫看看他,没多说什么,把信丢进了药箱。 “江大夫一路多加小心,恐怕还有贼人在山中流窜。”少微到底不想牵扯无辜的人进来。 “无妨,我不用你们瞎cao心。” “……哦。”这人的话真的好难接。 晌午,昭肃劈完两家的柴火,得了五文钱,花两文买了一斤面粉,一文买了些葱,一文买了棵青菜,回去自己擀了面条,下了锅清汤寡水的阳春面。 面盛好了端上桌,他去院里叫少微来吃。 少微不知从哪家地里找来一堆枯黄的秸秆,正咔嚓咔嚓折着玩,全折成小段小段的棍子,在脚边拢成一摞。 昭肃扣了扣门扉。 少微拍掉手上的碎屑,起身问:“吃什么?”待看到那碗阳春面,嫌弃地说,“你劈了一上午柴,我们就只能吃这个?” 昭肃把仅剩的那枚铜钱给他。 ——你存着。 少微:“……” 其实他突然很想笑,但是板着脸硬憋住了。从没体验过这样的日子,成天要为了柴米油盐斤斤计较,挺新鲜的。 少微端起碗吃完了面,算不上什么美味,纯粹是填饱肚子罢了。 不过,意外地满足。 下午昭肃去帮周大妈扎猪圈围栏,而少微带着一盒秸秆小棍子去了村里的学堂。 说是学堂,其实就是江大夫家的后院,十几个孩子吵吵嚷嚷地聚在一起,年纪最小的四五岁,最大的有十二三岁,大多是坐不住的性子,绕着整个院子撒欢嬉闹,唯有两个孩子老老实实坐在蒲团上,各自拿着小炭笔,一个在画画,一个在默写。 “我叫邵威,江大夫事忙,这两天就由我来给大家教书。” “……”少微的声音被淹没在一片“有胆别跑”、“抓不到我”和“哈哈哈哈”中。 少微站在廊下轻咳提醒,发现没用,大声呵斥他们安静下来,也没用,响破天际的叫嚷吵得他头都疼了。这群孩子实在太活泼,他小时候跟弟弟meimei在太学院念书,没一个敢大声喧哗的,大家都被严加管束着,而且学得格外认真。毕竟谁都想得到父皇的赏识夸奖,生怕在父皇跟前落得个愚钝的名声。 所以这般不受控的情形,少微真的闻所未闻。 几次召集无果,少微灵机一动,道:“今天谁不吵不闹,好好听课,回头我就给他发一颗吴记酥糖。” 听说有糖吃,孩子们的注意力总算被吸引过来了,周家小子拖着鼻涕问:“吴记酥糖是什么糖?好吃吗?” 少微道:“吴记酥糖是昕州城最有名的糖铺,他家的糖里加了花生碎,又甜又香……” 经过一番酥糖利诱,立时安静许多。 少微舒了口气,终于能好好讲课了。 他说:“江大夫说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