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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赶紧撵在后面说了句:“你别弄得太过火,记得见好就收!”江月儿头也没回,给了他一个放心的手势。哪里放心得下啊……杜衍愁得在屋里直打转:这丫头没了辖制的人,越发要没边地疯了。要是阿婶在就好了,阿婶一瞪眼,包管她什么都不敢乱来了……这时候叫杜衍想念的“阿婶”正送江栋上马,叮嘱他几声,看严小二站在一旁闷不吭声地,两只眼睛通红通红,乍一看上去,好像还闪着小火花,不免要安抚他几句:“小二啊,你也别太着急了。这次阿婶知道都不怪你,就怪月丫儿那丫头心太野,说跑就跑了——”“阿婶,谁说这事怪月meimei了?”严小二直眉楞眼地道:“明明是杜燕子那娘娘腔憋着闷坏,早早计划着好跑路,月meimei是被他连累的。”杜氏:“……小二,我知道你跟月丫儿感情好,可你说这事是阿敬挑唆的,这——这你怎么这么肯定呢?”严小二道:“想也想得出来啊!他才到松江没多久,就张罗着把他那宝贝香卖了几十两银子,肯定他早想跑了!”杜氏&江栋&杜老爷&米氏大吃一惊:“卖了几十两银子?小二/柏哥儿,你是说真的?!”江栋迅速与杜老爷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色变:阿敬他花几十文钱炮制的香药居然能卖几十两银子,有了钱,这两个孩子不是会跑得更远?!江月儿这时候还没想到她身边有个大金矿,她领着墨生和荷香,三人出了门,直奔泯州会馆,就为了讨前天那三十二文钱的公道。这时候正巧会馆门口只有两三个人,她一抬眼使个眼色,荷香朝那朱漆大门上唰唰糊了两下浆子,墨生“啪啪”连声,在会馆大门上贴满了纸!在会馆守门人回神过来叫骂前,几个人贴完了就跑!又到昨天的巷子前,如法炮制“啪啪啪啪”!一连贴了好些张,把手上的东西都用完,江月儿他们方偷偷返回泯州会馆。这时,会馆前已经聚了好些人,那些人望着纸上画的画,皆是哈哈大笑,有人把纸上的唯一一行字念出来:“文贼无耻!哈哈哈哈!”“哎,兄弟,那门上贴的什么啊?这么好笑?”有新来凑热闹的不知道,大声问着前面的人。有好事人就笑着道:“这是画的几幅画,好像是一个姑娘在我们会馆这卖点子消息,却叫我们会馆里一个叫周全安的抢了她的主意,还只给了三十二文钱,就逼得人家差点讨饭去了。”“这姑娘我知道,我就说嘛,那周全安怎么会突然印些点子卖给我们?原来这是人家千辛万苦搜集来的啊?”“是啊,居然还只花了三十二文钱,也太小气了吧!”人们大声议论着,根本没留意到站在门后进退不得,脸都快涨成了紫茄子的周全安。还是墨生看见他,指了让江月儿两个看,看见那人难看的脸色,两个人哈哈大笑。看了一会儿笑话,江月儿觉得那口恶气也出得差不多了,招呼两人跟着散去的人群准备先回客栈,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忽听人群有人道:“这画画得有些意思,要是我能找到这画师就好了。”“怎么?你有什么想法吗?”那人也不瞒着身边人,道:“我那书铺子里新出了一本谐趣集,若是能有这画师作插画,必然可为那书增色不少。”谐趣集?作画?江月儿顿住了脚步。第55章江月儿忍住毛遂自荐的冲动,跟两个同伴使个眼色,跟上了那两个说话的人。说话的人穿一身松花色的道袍,头上绾一根竹簪,颌下留三绺长须。若不是听见他说书斋的事,江月儿只会以为他是个风流文士,而不是商人。因她自家阿娘就是织布的大行家,她当然看得出来,这人穿的道袍是用松江三梭布织成,还带了暗花,虽然看上去素淡不出奇,但这样的小半匹布比寻常的一匹潞绸还贵呢。这样的主,肯定不会缺钱。那两人说着话,根本没往身后看。江月儿也就更加大胆起来,领着墨生和荷香,两方的距离越拉越近。眼看那两人拐进一条小巷,她想也不想,小跑着跟了上去。刚一进巷子,一双大手横空伸出,江月儿“啊”地一声往旁边跳了一下,那大手正巧捉住不明所以的荷香!再一看墨生,他也不知何时双臂被另一个人擒住,还像只小鸡一样被人拎住了衣领!“你们几个小家伙,为什么跟着我们俩?”见江月儿神色戒备,吓得直往后退,穿松花色道袍的男子和缓了些神色问道。看见他们几个,两人显然也很意外。人都在那两个人手里,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江月儿小声道:“我们是听你说,想找那个在泯州会馆画画的画师,才想跟上来的。”松花色道袍男子挑挑眉:“那你是认识那个画师了?”端详她片刻:“你就是画里的那个小姑娘吧?那画是你画的?”江月儿便耷拉了肩膀:画画的时候她一心只想出口恶气,即使将她画的那些画用谐趣的手法处理了一下,细心的人还是能一眼看出来,那就是她。别人都猜出来了,她否认也没用了:“是我。大叔,这是场误会,你能把我的伴当放了吗?”“小姑娘,既然你是那个画师,为什么不在当时祁兄跟我说话时就说呢?”这回说话的是那个祁兄的同伴,他神色依然警惕,抓着墨生的手不仅没放,反而更拧紧了些。墨生嗷嗷惨叫。江月儿很少看见面对她戒心还如此高的人,只好老老实实的道:“我怕你们是那个周全安的同伙,想跟着你们再看看,跟人打听打听。”说得两人面面相觑,松花色道袍哈地一笑,放开了荷香的手腕:“你这小姑娘,还怪有戒心的。”另外那个穿黑色短打的也松了手,听江月儿道:“你们不也是?我明明离得那么远,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跟着你们的?”松花色道袍笑道:“我们自然有我们的法子。小姑娘,你既然听见了我们的话,那你意下如何?”江月儿却先问道:“你那书铺子叫什么名?在哪?”她可不能凭着别人的一两句话就当了真,总得多方打听打听。松花色道袍往街面上看了看,指着对面的一个茶馆道:“我们去那里面慢慢说吧。”摇头直笑:“这小姑娘想得还挺多。”江月儿原有些犹豫,跟着那人到了街对面。看他进了茶馆,在大堂里选了个临窗的位置坐下,方跟着坐了下来,问道:“那您现在能说说了吗?”松花色道袍叫了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