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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至,会变本加厉。” 这就像是一个戏法,既然是戏法,终究会有戳破的那一天。别看现在燕三白仍旧是唇红齿白俏郎君的模样,一旦毒解了会变成什么样,谁也不知道。 而李晏会怎么办呢,谁也问不出口,于是殷停就来当这个恶人了。 “如果你不能确保自己接受事实,那我宁愿不救他。”殷停说的很坚定,让人毫不怀疑,他真的会这么做,这或许就是他保护友人的方式。 然而李晏的眼中几乎毫无波澜,他其实早有所料,但那又如何呢? “我只要他陪在我身边。” 在李晏眼里,无论是什么样的燕三白,都是最美的。红颜枯骨,于他又有何分别。 事不宜迟,殷仲立刻为燕三白施针解毒。殷停在一旁打下手,栖微护法,四个人待在房里,屏退了所有人,包括李晏。 小粽子牵着李晏的手在门外,他能感受到李晏的掌心一片凉意,甚至紧张的在出汗。日光将他的人影逐渐拉长,他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三四个时辰眨眼而过,门开的时候,恍若隔世。 李晏快步走进去,急切而匆忙,那一刻,夕阳的光辉恰好越过枝桠,爬过窗户,照进屋内。 病榻上的人动了动手指,眼睛被那光芒唤醒,睁开来,却毫无光彩。 “状元郎?”有人在轻声叫他,带着不确定和祈求。 他转过脸,却什么也看不见。眼前黑茫茫一片,仿佛还沉浸在噩梦里。 然而一个温暖的怀抱将他拥住,他不用看,也知道是谁在身边。 还活着,我还活着,就在此时此刻,依旧在他的身边。 听到他说,“谢天谢地,你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很多事情便算不上什么大事。 比如燕三白一身武功去了七成,比如他的眼睛看不见了,但李晏心里反而有些庆幸他此刻看不见东西,也就看不到自己的变化。 李晏知会了所有人,没有谁对此多提一个字。反正人救回来了,洛阳王心情转好,后花园里繁花似锦,再好不过了。 殷停开了调养的方子,一是为了填补燕三白亏损的身体,清除余毒,二是为了治疗燕三白的眼睛,每日三顿,苦得让小粽子光是闻见了都直皱小鼻子。 他时常很心疼的看着燕三白,然后抓一大把粽子糖送给他吃。 燕三白能下地行走,已经是大半个月之后的事情了。 李晏帮他穿衣梳洗,燕三白坐在镜前,任李晏拿着檀木梳子帮他梳理着头发,日复一日,青丝变成了白雪。 岁月无情,寻求长生不老终究是逆天而行,所以降下惩罚。不论是不断变白的头发,还是眼角慢慢长出的细纹,都像日升月落,无法阻止。 李晏起初还很担心,不过殷停说,这只是自然的变老,燕三白的身体并没有因此出现不可挽回的衰退,他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了回去。 这样也好。 他低头亲吻着燕三白那最终变得雪白的头发,顺其自然便好,否则他总担心有一天还会出什么事。 庆幸的是,自从燕三白的头发全白之后,那衰老的趋势就好像停了下来。皇后娘娘不让小粽子老去皇帝面前晃悠,怕他伤心,也怕染着病气,于是小粽子就每天跟在燕三白身边,大眼睛一直盯着燕三白的头发,神奇得像是看到了观音菩萨。 这一日燕三白能自如行走之后,零丁就带着他去御花园转转,老是闷在屋里,怕给闷坏了。至于李晏,最近总是很忙,皇帝的病情不容乐观,现在什么事都压在他肩上,旁人也压根帮不上什么忙。 小粽子自告奋勇的在前面牵着燕三白的手,把他带到凉亭里,‘这里是台阶呀’‘这里是凳子呀’一样样的告诉给燕三白听。稚嫩的童音萦绕耳畔,清风徐来,花香满院,叫人好不欢喜。 不多一会儿,关卿辞来了。 乍见燕三白如今的模样,关卿辞愣了愣,这才有点燕三白确实比他们都年长的实感来。 但是,一如从前的御赐侠探那样讨喜,他依旧是承蒙上天眷顾的吧,这银发如瀑,白衣胜雪的模样,足以叫百花失色。就连眼角新长出的沧桑细纹,都像是时光镌刻的礼物,笑起来,温文尔雅,雍容大气。 关卿辞是来辞行的,梅公子死了,但燕三白还活着,他的旧部不可能这么轻易的缴械投降。所以北边依旧乱着,这次关卿辞是领了皇命,前去协助平乱的。 “那关兄还会来吗?”燕三白问。 关卿辞点点头,他也想通了,“等北边平定,我便回长安来,继续在大理寺任职。” “那你呢?”关卿辞又问。 燕三白语气温和,“我就在赖在这里,不走了。” 关卿辞由衷的笑了笑,初遇时那一身冷冽如霜已然融化了一般,一身锋芒内敛,愈显沉稳。可惜燕三白看不见,没能领略到这位冷面少卿大人如今的风采。 两人又说了会儿话,关卿辞就告辞离去。唯有这份干脆利落,一直没变。 待关卿辞走了,燕三白抱起小粽子坐在他腿上,问:“小粽子,你老实告诉我,现在燕哥哥变成什么样了?” 小粽子仰着头仔细的看着他,“变得很……很好看!” “好看?” “嗯!头发都跟别人不一样哦,特别厉害!真的!”小粽子怕他不信,还做的特别夸张的表情,“真的好漂酿好漂酿,晏哥哥说这是因为做了好多好多好事,所以天帝大老爷赏哒~” 燕三白莞尔,童言无忌,最是情真。 “笑什么呢?那么开心?”忽然,有人从背后抱住他俩,原是李晏下了朝归来。 小粽子羞羞脸,把头埋在燕三白颈窝里,咯咯的笑。 李晏就伸手去逗弄他,小粽子躲,躲得燕三白也被他弄得东倒西歪的,被李晏一把捞进了怀里。 御花园门口,过来找小粽子的皇后娘娘听到凉亭里的声音,止了步,看了许久。所有的繁杂情绪最后化为一声幽幽叹息,心里又不禁涌上一股欣慰,转身,独自走了。 又是半月后,那一天正是初十,入夜之后两仪殿灯火长明,无数的人影映在纸窗上,来去匆匆。 李晏刚拥着燕三白躺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