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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有人进入,一个接一个亮起来,把他的影子长长拖在白的反光的瓷砖上。 这是时之政府的地下一层,没有一定资格不允许进入的地方, 好在时间溯行军搞出的动静太大, 所有的防御都被调了上去,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数珠丸轻松就走到了尽头。 “这是……” 宁静的佛刀有片刻的怔忪, 他面前的玻璃门已经悄无声息滑开, 黑暗的室内亮起了灯。 这是一间近千平米的圆形大房间,贴着墙的全是金属白的冰冷仪器,一模一样的高大器械密密麻麻占据了整个空间, 它们还在稳定地运作着, 指示灯全都亮在绿色一档。 数珠丸慢慢走进去,他的身高并不算矮,但是一进入这个机械海洋, 就像是渺小的蚂蚁混入人群一般。 步履稳定的佛刀在这些仪器中穿梭而过,这些仪器上都用金属牌子刻着编号,编号相近的放在一起, 数珠丸一路从庚开头的仪器走到了乙。 他好像目标十分明确,明明从来没有来过这里, 却走的坚定极了。 “……那里是时政和各个本丸的联系基点,从本丸到时政,或者从时政到本丸, 都需要这个仪器的确认。也就是说,想要从本丸传送大批付丧神过来,就必须先打开这个仪器才行。” 那个青年带着笑的声音再次响起,数珠丸的眼睫轻颤了一下,他的脚步慢下来,停在了标着“乙子”号码的仪器前。 “到时候我们就分工吧,我去一楼的会场,你去地下一楼找援军,怎么样?” 说这话的时候,审神者正把打刀随手扛在肩上,一向挺拔的脊背难得的歪斜在墙上,他们正从四楼往下走,沿路已经没有人了,刚才上来时还热闹的办公场所一片空空荡荡,冷气也没关,吹着桌上的纸张纷纷洒洒落了一地。 “怎么了?真是严肃啊……明明上次不是这样的嘛。”他笑着凑近自己,妆容艳丽的脸上有着说不清的意味,“还亲我来着。” 他一瞬间有些莫名的惊慌,下意识想退后一点,不知为何又生生按捺住了这样的冲动,捻着手中佛珠,轻声道:“那是不得已而为之……” 审神者看出了他的不安,只是笑了笑,有点感叹似的把刀背在身后:“这样啊……我还以为你喜欢我来着……诶,原来是我想多了?” 捻着念珠的手一下子扣紧,力道大的手背都泛出了青筋。 他听见自己低缓的声音:“您误会了。” 那个人于是倒退着走了几步:“嗯嗯嗯,好吧好吧,是我误会了。”他继续往前走,那振天下五剑沉默着站在那里,有着片刻的茫然。 误会了……吗。 握着念珠的手松开,对着那个融入虚光的背影张开了手指,苍白瘦削的指骨像是鬼魅的蜘蛛,要将那个背影扣入自己的网里。 可是,你有什么资格呢。 数珠丸垂下眼睫,他曾长久地陷在暗黑的泥沼里,后来在这泥沼里开出了花,那又是什么花呢,有着洁白的花瓣,修长的枝干,内里是腐烂的淤泥。 前面的人在叫他,数珠丸沉静抬头,抬步跟上去,是的,只要这样跟着就够了,只要这样跟着…… 他的手指按在仪器中央的旋钮上,按照审神者的说法,只要向右旋转就行了……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数珠丸说不清这种感觉是哪里来的,明明没有什么问题不是吗。 他放下手,注意到了边上的一台仪器。 那是靠墙放着的最后一台仪器了,编号已经模糊不清,但是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出“甲子”两字。 这是唯一一台以“甲”为开头编号的仪器。 数珠丸看着它,陷入了长久的沉思。 **** “好,我们答应您的要求,但是请稍等,我们的人会收拾一个房间出来。” 屏幕后的中年人终于收敛了那种让人恶心的笑容,在沉默一会儿后答应了源重光的要求。 源重光嘴角一勾,很开心似的摆摆手:“哎呀哎呀,不用这么麻烦,我看这里就挺好的。” 他好像完全没有看见中年人僵硬的脸色,用手四下点了一圈:“地方大,设备齐全,哦,还有这么多好朋友。” 他说到“好朋友”的时候,手指刚好点过门外那群长相十分难以形容的溯行军们,时政高层的脸色更可怕了。 “既然您执意如此,那就这样吧。” 中年人强忍怒气,语气也不复先前的有礼,硬邦邦地撂下这么一句,就要挂断通讯。 源重光忙补上一句:“你们都要来呀,我可想你们了,一个都不能少啊。” 浅蓝的光屏扭曲了一刹那,随即消失。 宽阔的会场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外面围着大量溯行军,审神者们想出去也出不去,只好被迫留下来围观八卦。 长平亲王和时政高层,简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却在这个以时间命名的地方,有了奇异的交集。 审神者也好,付丧神也好,都不是傻的,看双方的对话,就能看出他们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长平亲王需要用他们的命来威胁时政谈判…… 等等,这么一看感觉他们是最无辜的啊! 可是有什么办法,他们的命都握在人家手里,溯行军离他们就一个抱抱的距离,要是没有上面的青年牵制着,说不定他们都已经去黄泉比良坂报到了吧,这样看来他们非但不能怪人家挟持了自己,还得感谢人家愿意挟持他们,至少能暂时保命不是吗……形势比人强,还是乖乖缩着当人质好了。 在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里,一振站的离主席台最近的三日月宗近突然收刀回鞘,完全无视了就在他前方三米处的溯行军,对着他身后一个羞羞怯怯的女孩安慰道:“哈哈哈,小姑娘不用担心,既然殿下这么说了,我们的安全暂时还是有保障的,主君要坐下来休息一下吗?” 那个小女孩牵着三日月的衣角一个哆嗦,颤颤巍巍地瞅了台上的青年一眼,而后被三日月扶到了边上坐了下来。 见她真的坐下来了,所有严阵以待的审神者都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茫然脸。 这样的情况啊!这样剑拔弩张的气氛啊!你怎么真的敢坐下来啊! 而后更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在场的三日月们纷纷收刀,脸上都显露出那种熟悉的什么都不放在心上的笑容,金色的流苏发饰落在耳边,把这振天下最美之刃的美色衬的更加出众,审神者们居然有不少被迷迷糊糊地劝着开始休息了,他们的劝说理由里面永远有一句“殿下这么说了就没问题”。 这是什么情况啊! 近侍不是三日月的审神者们都要崩溃了,你们为什么这么相信这个殿下啊!就算是旧主,现在也是绑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