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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那公公惊诧得瞪圆了眼珠子,几乎呼吸不过来。裕亲王密谋的这件事若非他是心腹,也不能得知,眼前的这位贾侍郎竟然知道。 贾赦笑了下,“你是说恭亲王今晚造反的事,还是你主子借刀杀人的事?” 这一句话简直把那公公的三魂惊走了七魄,他脸色煞白,手却摸向了腰侧。 贾赦眼睛一瞥,轻笑了一声,“想杀人灭口?” 话音刚落,那公公已然出手,腰侧竟然藏着一根簪子,那簪子尖磨得尖尖的,刺啦一声就把贾赦的袖子划开了一道口子。 贾赦皱了下眉头,劈手夺过簪子,身子往后一侧,另一只手如闪电般飞快地出手,摸向了对方的脖子。 这一切只发生在短短不到一炷香时间。 “咯哒”一声脆响。 那公公甚至来不及反应,呼吸瞬间就断了。 贾赦随手把那簪子藏入腰侧,看着地上的那具尸体,“还好本官有点儿本事,不然还真栽在你手上了。” 他瞥了那口井一眼,今夜不知还会有多少尸体,多少人血流成河,丢尸进井,多此一举。 他转身,利落地离开了那个地方。 “嘎——”一声鸦叫惊破天际。 三更锣鼓响。 御花园中一声齐声的“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传来,贾赦微微顿住了脚步,他的视线朝那御花园的方向看去,眼里是冰寒不见底的冷意。 终于来了。 宴席开始后。 觥筹交错,丝竹之声绵绵入耳。 妖娆的舞女身着薄纱,衣带飘飘,在管竹声中翩翩起舞。 甄妃、荣妃和其他妃嫔坐在圣人左右。 妃嫔们显然都是精心打扮过,云鬓花容,华服美裙,华贵得叫人不敢直视。 圣人手中拿着酒杯,一双朦胧浑浊的眼睛打量着底下的舞女。 他似乎已经笃定今夜无论如何,他是最后的赢家。 为什么? 原因再简单不过了,他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吴总管、秦见深手下各带着一帮人负责保证他的安全,就算那帮逆子真有杀父夺位的心思,也无法做到。 到时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无论是谁赢了,杀害亲兄弟都是一件丑事。这事便成了他左右朝政的把柄。即便他退了位,也依然有权有势。 他对秦见深很信任,原因有二,一是秦见深身份有问题,他是已去太子的幼子,却没有证据能证明,而已去太子也是因为造反被毒酒赐死,秦见深身份尴尬,没有机会登上这位置;二来是吴总管和秦见深手下各自握着一股精兵,可相互掣肘,所以他不怕。 慢慢地吞了口酒,圣人的视线从那当中的舞女的脸蛋顺着白皙的脖颈往下滑。 权力是毒药。 秦见深再次这么觉得。 当他第一回 产生这种感觉的时候,是他眼睁睁看着父亲饮下毒酒时的模样。 那时候他就知道,坐在皇位上的人不是他的爷爷,而是一个沉溺于权势不肯松手的男人,更可怕的是他已经老了,这意味着他更加得疯狂、更加得糊涂。 一个为了权势而将自己的孩子亲手害死的人,是人吗? 而那些为了那个位置,害死他父亲的叔叔们,是人吗? 不是! 秦见深收敛了心神,他看着眼前站着他面前的众人,又抬眼看了下天际。 已经到了他该去的时候了。 但是他却迟迟没有动身。 而他面前这一队本该前去皇宫护驾的精兵也一个个都没有动静。 他在等,等一个机会。 等到宫中两败俱伤的时候,他再露面。 那人以为他把一切的证据都销毁了,父亲的罪名就无法再洗刷。 却不知道,父亲早已把事情和证据在临终前都告知了表哥,当年那件旧太子造皇袍意图谋反的事情,从头到尾都是他亲手导演的,徒进、徒逢顶多不过是他手上的工具罢了。 罪魁祸首是那个为了权势,为了帝位,杀了自己亲生儿子的男人! 起因则不过是百姓对他父亲的赞誉,何其可笑! “王大人,您怎么来了?”宫门口,当值的侍卫瞧见匆匆走来的王子腾,心里头吃了一惊,连忙上前打了个招呼。 这会儿功夫,王大人不应该在御宴上喝酒吗?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王子腾没有回话,他的视线朝那侍卫身旁的人看去,那人心领神会,手起刀落,一颗人头咕噜噜滚落在地上。 鲜血溅了王子腾一脸,他面无表情地伸出手抹了把脸,“动手!” 第83章 声声欢笑祝酒声从御花园中传来, 那笑声当中有无尽的欢悦。 宫门口, 鲜血流了一地,王子腾朝站在身后的侍卫挥了下手,侍卫点了下头, 带着数来个人上前打开了宫门。 “吱呀”一声,在寂静的宫门附近, 这声沉重的声音格外清晰。 宫门渐渐被打开。 出现在众人视野中的是近千个手持着兵刃的精兵。 王子腾冲着领头的恭亲王府大管家微微颔首,大管家一行人长驱直入, 一路顺畅。 一些人被留在宫门附近负责堵住等会儿可能要外逃的宫人, 以及阻止外面的人进来, 另一些人则由王子腾率领着,朝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他们走了一路, 杀了一路。 鲜血沿着宫道蜿蜒。 “微臣祝陛下龙体安康,寿比南山。”陈恒之手捧着一杯酒,恭敬地站在宴中, 冲着高坐在龙椅上的圣人说道。 圣人笑着举起酒杯,“好, 好。” 他豪爽地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气概一如当年。 陈恒之心中有些发酸,但是圣人已经老了,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仰起头,看着昔日圣明的君王,“微臣今夜有件事想和陛下说。” “哦, 什么事?陈卿什么时候是这种吞吞吐吐的人了?有话直说便是!”圣人笑着说道,眼里却丝毫见不到笑意。 御宴上的声音俱都静了静。 徒逢捏紧了手中的酒杯,手背上青筋暴起,他的呼吸急促,视线不由自主地死死地盯着圣上。 徒进垂下眼眸,眼皮底下是狡黠毒辣的笑意。 “陛下已到了古稀之年,为了我们大安社稷着想,也是时候该立下储君,以安抚百姓。”陈恒之诚恳地说道。 他的话音刚落,宴席上徒逢一派的官员也都陆陆续续站出了行列,“右相言之有理,请陛下三思!” 徒进一派的官员有的面露讥讽,有的一脸茫然。 荣妃嘴角翘起,细长涂着凤尾花汁液的指甲轻轻地搭在手背,她的身姿挺拔,仿佛笃定这回她和甄妃这两个宿命敌人的最终对决中她获胜了一般。 圣人脸色变幻莫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