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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真酝酿的神情传去。 原以为盛赞头一回上节目会格外拘束,可结果看来还算不错,虽然不怎麽笑,但风景立住,也不算是件坏事,节目编导还发来简讯,说这次收视率仍旧可观,网络实时搜索上还有盛赞和周琛的名字。 陶宋回复:你们也辛苦。 到了近十点,盛赞才看见截图,他不提节目,而是又传了一段语音来。 陶宋点开。 ——叮咚,叮咚,还是春日慵懒的跫音。 第七章 周一,陶宋的课排在下午倒数第二节 ,他穿过连接办公楼和教学楼的廊道,日光也不再过分刺眼,温柔柔的,可还是有些冷。 上四楼时盛赞回了消息,不搭理陶宋问他是不是又一整天窝在琴房的话,而是提醒他今晚的约,固执地非要同他一起过这个二十六岁生日。 陶宋没来得及回复,人先跨进了三班教室。 今天范瑜出差,三班没了管束,哪儿还有半点上周被校领导点名批评的畏首畏尾,一个个活蹦乱跳得快要掀翻天花板,陶宋第一次巡班看见,险些被他们拖住脚做了共犯,最后给挨个儿吃了板栗才乖些,一上数学课又兴奋,陶宋背着写板书都能听见窃窃私语。 一串函数还没写完,他突然扭头,恰好中间两排靠后座的几个学生正左右张望着传一本笔记本,发现不对劲,抬头一看,陶宋撑着讲桌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们:“什麽好东西啊?” 刚摸到这牛皮笔记本是参与者中唯一一个男孩儿,他在全班瞩目下满脸通红,下意识往本子主人方向看,好巧不巧,是语文课代表,一个鬼点子很多的女孩儿,她咽口唾沫,看看陶宋,想死的心都有了。 陶宋走下台:“拿来给我看看,欣赏一下是什麽好东西让你们都争着要。” 他伸手讨要时,那男孩儿还垂死挣扎着紧握不放,其他人似乎都知道本子里写着什麽,偶尔有人憋不住笑出声,惹得陶宋兴味更浓,就伸着手等人放,待人苦兮兮把笔记本交上,陶宋先没有翻开,而是问了一句:“是我不该看的东西吗?” 他贼得很,既然是大半个班传阅的必然不会是日记之类,之前经手的几位还兴奋得红着脸,偏偏还要问这麽一回。 课代表气声虚弱:“是……” 全班哄堂大笑,趁机讲起小话,仿佛个个都知道里头玄机。 陶宋挑眉,本子一收,转身回讲台:“好了,我们接着上课,这道函数题一般压轴,第二小问……” 四十分钟的课,照三班的程度一般可以讲四五道大题,陶宋写“综上”的粉笔一断,下课铃刚好响起。 学生sao动,陶宋喊下课,掸去外套上的粉笔灰,喊住从讲桌边低头快走的男孩儿,正是上课被抓包的学生:“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一中老师的办公室都不大,一间屋里一般有四位,陶宋的课排得晚,其他三位数学老师都去教室答疑了,三班今天是物理和生物。 陶宋坐下,男孩儿低头背手站在一边,他喝了口水,开始慢悠悠地翻那本笔记本。 这一看就让他顿了一下,过后撑着脸笑得像喝了酒,两颊酡红。 他点着那一面清秀的字体,照着一个个字读出来:“‘盛赞紧紧掐着周琛的脖子,冰冷的表情中藏着一丝隐忍,他一字一顿地问,你为什麽不爱我……’” “别读了。”男孩儿制止,抬眼瞥了陶宋一眼。 陶宋简直笑得要背过气去,捂着半边脸只露出一只眼睛,翻了几页那本“同人作”,还写得不少,足足有三四页。 “今天语文课我们看了。”男孩儿解释道。 “你也喜欢看这个?” 男孩儿皱眉:“没有!我只是帮她们传东西,我没看。” “诶我也蛮好奇的,和全班一起看家里人的节目是什麽感受?还有这个,”点点那本笔记本,“写你小叔叔和别人谈恋爱的。” “陶宋!” “说说看啊,我还真挺好奇的。” “……”男孩儿深呼吸,之前放到腿侧的两手紧握成拳。 陶宋仍旧笑着,看他气急败坏却憋不出半句话,慢慢敛了神色:“盛向安,我不管你和你爸妈闹什麽别扭,离家出走、打架鬼混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可以叛逆得掀了你家房顶,这都和我没关系。”他直视男孩的双眼,“但我也告诉你,你活得再糊涂也至少要知道“守约”两个字怎麽写。盛赞要你去维也纳,你为什麽不去?” 盛向安像被踩住痛脚,他愤怒地大叫道:“关你什麽事!陶宋,你不是盛家人,你没资格说我!” “是,我没资格说你,”陶宋一耸肩,“但你答应过盛赞。” “这跟你没关系!” “你答应过盛赞。”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盛向安的手在发抖,他的眼眶红了,“没人管我,你不许管我,盛赞也不许!” “他是你小叔叔,他很喜欢你。” 盛向安像被激怒:“不,他和你一样,你们只是觉得我可怜。我爸在外面包二奶,我妈带男朋友回家,我没人管,你们觉得我可怜才会帮我。那你们为什麽不能一直帮我?你们想再等我长大一点就把我丢掉不管了对不对。我知道,陶宋,我看得出来,你一点都不喜欢盛赞靠近我,你不喜欢任何人靠近盛赞,连他妈都不行。” 陶宋安静凝视着他,如同在看一个手舞足蹈的跳梁小丑。 “陶宋,你别这样看我,”他重复这句,努力裹住孤僻骄傲的黑色皮囊,“你和我爸在外面的儿子没什麽区别。” 盛向安仿佛成了恶毒傀儡,他死死盯着陶宋:“连你自己都不知道吧,你,是盛长青的私生子,你们是亲父子,你和盛赞是亲兄弟。” 他大脑混沌,口不择言,也猝不及防地剖开了血淋淋的过去。 他胸口剧烈起伏,恍惚中还能想起那个多云天。 当时盛向安才九岁,他亡命徒般的父母争执过后,家中一片狼藉,他小小的一个,躲在房间门后,透过缝,看见小叔叔的爸爸,他的伯父在一堆残骸中抱头呻吟,而他的爸爸却震惊非常,他连连质问:“陶宋真的是?陶宋真的是你的孩子?” 陶宋,小盛向安记得的,一个总是跟在小叔叔身后的漂亮哥哥,小叔叔喜欢他,他也喜欢小叔叔,他们俩总是站在一起,仿佛谁也离不开谁。盛向安还无意中瞧见过他亲小叔叔的手背,那时候他还不识字,放在如今,他回想那幕,唯一想到的只有“虔诚”两字。 可是,陶宋是他最厌恶的私生子。 他是盛赞家庭的污点,如同盛向安的家庭一样。 傍晚六点,盛赞背着琴盒站在街口的路缘石边,这时天色几乎全黑了,他只穿着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