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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闫氏的结婚报告,两人现在算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关系,就差结婚登记这一块儿了。这时候结婚登记并不是很严格,郑国华托关系,就把这一块儿给搞定了。和闫氏的夫妻关系一确定下来,连长就感觉自己快不行了。连长每天咳血,闫氏终日以泪洗面。郑国华每天也是红着双眼。一时间,哀伤悲痛的气氛,弥漫在三连的工兵营。闫氏每天用精油给连长擦身子。这多少能缓解连长的病痛,但这时候的连长已经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仅靠意志力在支撑。有一天晚上,郑国华和闫氏进行了一场漫长的谈话。天亮后,连长醒来,看到他们二人红着眼陪在自己身边。闫氏张口欲言,未语泪先下。泪崩之后,她就一个劲儿的哭。郑国华忍着悲痛说:“老连,你安心的去吧,别再强撑了,每天看你痛苦,我们也难受!嫂子的事,三连的事,都不用你cao心了,我会帮你照顾好的!”听他这么说,连长松了一口气,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欣慰的笑意。他微微闭上了双眼,抬起右手,气息奄奄的吐出几个字,“给我……笔……”郑国华拿来笔和信纸。连长用最后的力气,在两张信纸的右下角签下自己的名字——连兵。这两个字,原本是他写的最好的字。可受病痛折磨的他,手上无法运力,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这两个字,形状不好看,却包含许多。闫氏抱着他的手,泣不成声。连长用微微颤抖的手指,指着郑国华手上的信封,似乎想要说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一向强硬的郑国华终于落下眼泪,情绪有些失控的他,即便放开嗓门,也无法掩饰喉咙里发出的哽咽:“老连,你就安心去吧,我知道,我都知道——”连长轻微的点头,脸上欣慰的笑容慢慢扩大,而眼中的神采却越来越黯淡。他紧握着闫氏的手,在完全阖上眼的时候,力道也没有松开。闫氏失声痛哭,悲恸欲绝。她的嚎啕哭声,将三连的士兵聚集在连长的屋门前。他们每个人的心情都是万分沉重,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万分哀痛。连长入殓后,郑国华才把他的死亡报告打上去。在连长下葬的那一天,安丰乡全村送行,也来了很多军车和军官。连长葬在了山上,就是那个能看到安丰乡全貌的地方。这个地方,是他生前亲自挑选的。每个上山为他送行的人,都能在这个地方看到如今的安丰乡。脾气不好的蒋连长,跪在连长坟前痛苦失声,“老连啊,你知道我为啥老气你不!你得这病,其实我早就知道了。我也知道这病一直折磨着你,我就想快点把你气死,让你走早点,你走早点,就不用再受折磨了……”没想到这个蒋连长,也有用情至深的一面。焦连长也来为他送行,在连长坟前交了几句掏心窝子的话,“其实上回方排长把你这边的情况跟我一说,我就大概猜到了。那年连队大比,你晕倒,我就知道你的身体快撑不住了……能把安丰乡建设成今天的模样,连大哥,值了,你这辈子值了!”他抬眼向山下望去,满眼都是青翠的生机。一大片绿油油的麦田,围笼着一个小村庄。连长死后,用这样的方式,让所有人都亲眼见证了安丰乡如今的美景。生前,他为安丰乡付出那么多,死后,仍决定守护这个地方。这里,成了他落叶归根的家乡。连长的养父,笔直的伫立在他的坟前,看着山下的美景,毅然的背影中带着一股哀默。良久之后,他说了一句话:“好样的,没给你老子丢人!”希望,连长能够听到。☆、第532章坑深532米以酒会友连长过世,群龙无首的三连被提前收编。这就意味着,三连离开安丰乡的日子,正式进入了倒数。走出安丰乡,他们中有的人会继续穿着这身军装,也有的人选择了退伍。憨厚老实的段大勇,成了战友们之中最为果决的一个人,他向上级打了退伍报告,打算继续留在安丰乡,跟随父亲老段在小黑山上当一名护林工,也算是留在这里陪着连长,继承连长的遗志。任谁都能看出他的这份决心。让苟小小意外的是,任良这个军事迷居然没有选择跟三连一块儿收编,而是选择离开三连。不过话说回来,他本来就不在三连的正式编制内,就算脱下军装离开三连,也不算是退伍。任良从三连工兵营搬出来,回到了洪家。这天,苟小小打发任良去商店买了几瓶白酒,自己在家炒了几个下酒菜,把这些天来情绪一直很消沉的郑国华请到家里来。连长虽然走了,但三连还在,郑国华就没有离开。其实他老早就可以回团部,继续当他的政委。身边的挚友走了,人的情绪难免会跌入谷底。但郑国华未免也太看不开,一直没有从失去连长的悲痛中缓过神来,却也没有把伤心难过表现出来。与其说他是在压抑自己,不如说他迷失了自己。苟小小不能放任这样的郑国华不管。郑国华坐苟小小跟前,失神了半晌,双眼目无焦距的盯着堂屋外面的院子,桌上的酒菜丝毫没能打动他。苟小小给他倒了一碗酒。听到汩汩的水声,郑国华回过神来,闻到酒香,连忙摆手,“我待会儿还要执勤呢,不能喝酒!”“现在安丰乡的老百姓都过上和和美美的日子了,你还需要执啥勤。”苟小小继续给他倒酒,“来,给你满上,走一个!”酒香,散发着一股让人难以抗拒的you惑力。郑国华咬紧牙关,似在竭力抗拒着酒香诱人的力量。大概是他用力过猛,以致可以让旁边的人看到他额角浮现出的青筋。片刻后,他紧绷的面庞蓦地一松,端起碗来将满满的一碗酒豪饮而尽。一碗酒入喉后,他秒变关公,双眼和脸色一样通红。他重重的将碗搁在桌上,“再来!”接着,苟小小又给他倒了一碗酒。郑国华喝完了满满三碗酒,才肯罢休。苟小小闲话家常一般,“老哥,离开安丰乡,你还继续回去当你的政委?”郑国华一脸平静,平静之下,是难掩的哀伤。苟小小正试图找到他的宣泄口。“这样也好,恐怕以后,咱们见面的机会就少了。”苟小小长长的叹了一声气。郑国华冷不丁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