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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地笑了起来,把普里莫老头的话重复了一遍:“对啊,您可是普里莫,被称为奇迹之手的普里莫。” 普里莫老头呆了呆,眼底突然溢出来泪花。 是啊,他可是普里莫,无所不能的普里莫。 普里莫老头骂骂咧咧地说:“你可别后悔,我很快就会把你的灵石用光!”说完他又不太放心,“对,我很快就会把它们用光!你快给我去想办法弄多一点来!还有书,你说的,要给我书,给我很多很多书!”还是一样的骂声,却少了几分虚意,带上了“奇迹之手”应有的气势。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一下外面的世界。 现在的世界。 他才不是,被这个世界抛弃的死灵。 他还活着,他的心还活着。 他曾经能成为一位强者,现在一定也能。 ☆、第八十六章 丧家犬 樊冬有条不紊地忙碌着自己的事。 用聚灵阵打发了普里莫老头,樊冬和爱德华说了一声,出门去捣腾自己的药堂。百兽节都快结束了,药堂也该开张了。在席羽人把关之后,药堂要用的人基本已经定下——很多是从沼泽地那边过来的莎纸工,知根知底,用着放心。 樊冬和锻造师公会关系良好,药堂里里外外都被他们改造了一遍,一进门,由黄檀木做成的药柜子就映入眼帘,这种浅黄色的木料本身已经非常名贵,再经锻造师们的手雕出繁复的花纹,看起来更加大气美观。 可惜这只是装样子用的,摆的都是“成药”。 穿过正厅走进走廊,左转就是不对外开放的药房,那才是药材的海洋,药柜一排连着一排,上面都放好了不同的挂牌,把樊冬可能要用到的药材都囊括其中。这是樊冬用来储备药材的地方,每格的容量都非常大。 而走廊往右转,则是通向晒药的地方,那边非常宽阔,阳光也很足。几个机灵的“药童”正在那儿晾晒药材,他们都是席羽人从奴隶市场买来的,花了一段时间教导和考校,现在才正式上岗。在一行行木架子的尽头,是药堂“工作人员”的生活区,有他们的住房和做饭吃饭的地方。 樊冬眼尖地瞧见了席羽人。 席羽人在王都适应得很好,肩膀上还是站着只沼泽地跟来的白鸟。扫见樊冬,他迎上来说:“殿下,基本都准备好了。”王都地价那么贵,樊冬还记得给仆从们安排吃住的地方,仆从们都很感激,药堂还没开业他们已经干得热火朝天。 樊冬说:“是吗?那也该开始宣传了。” 席羽人非常好奇樊冬的打算。这几天樊冬一直没出现在人前,他们在外面听到了不少议论,据说每天都有人跑去问文森王子和长老会:“什么时候放小殿下出来溜溜?”当然,他们的原话充满了崇敬和期盼。 百兽节结束这天,樊冬肯定是要出现的。存在感这东西,一定得持续去刷才有效。 正巧炼药师公会给他送来了炼药师的长袍,樊冬兴致勃勃地让席羽人帮自己把它里里外外地套好,并且挂上炼药师公会的徽章。他一本正经地拍拍席羽人肩膀:“接下来你要开始忙了。” 席羽人:“………………” 说得好像前段时间他不忙一样。 炼药师长袍材质很特别,可以按照人的高矮胖瘦来调整大小,樊冬穿上以后少了几分稚气,仿佛一下子长大了几岁。他挥别席羽人,去王宫找国王陛下。 国王陛下正在忙碌,听到脚步声后停顿下来,抬起头一看,樊冬已经出现在门口。这个儿子长大了。这种想法最近经常出现在国王陛下脑海中,在看到穿着炼药师装束的樊冬时它变得更为清晰。 国王陛下说:“科林,你去炼药师公会了?” 樊冬说:“对啊,我去了!夏佐会长说我天赋很不错,一下子就答应让我加入炼药师公会。”他高高兴兴地询问,“爸爸,你看我这样穿好不好看?明天我就这样穿好不好?我要坐在你和黛娜阿姨旁边看决赛!” 国王陛下语气带着点责备,“现在才想起现在是百兽节?早几天去哪了?” 樊冬老老实实地说:“我在跟雅各叔叔练习箭法。” 国王陛下沉默下来。 雅各。 这个名字在他面前一向是禁忌,没几个人敢提起它。也只有眼前这个小儿子,说起话来才不会考虑那么多。可是,见过雅各之后,樊冬真的一点想法都没有吗? 国王陛下第一次没有对樊冬露出慈父的面孔,而是认真地审视着樊冬。 樊冬怔了怔,没有说话。看来,想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已经不可能了。看着国王陛下还是有些虚弱的病容,樊冬莫名有些难受。国王陛下永远是国王陛下,从他选择这个位置开始,他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其他身份——包括当一个普通的父亲。 过了许久,国王陛下终于开口:“科林,你想好了吗?” 在加入炼药师公会前,夏佐也是这样问他的。他想好了吗?想要了要走怎么样的路,想好要面对怎么样的险隘——想好了吗?樊冬说:“我不喜欢受制于人的感觉。”他希望能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可是总有那么多麻烦在阻挠他。 所以,不想受制于人就要变得更强——就要站得更高。 樊冬和国王陛下对视。 国王陛下说:“科林,你和文森是兄弟。”说完这句,他本来想再说什么,却发现所有劝说的言语都毫无意义。是的,文森根本没把樊冬当弟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文森突然把樊冬这个弟弟摆到了敌对的位置上。 国王陛下目光中带上几分悲伤。 樊冬说:“爸爸,将来的事我无法对您做出保证。”既然知道文森的庸碌无能会造成什么后果,那他绝对不会坐视不管。他吃过对这种人放任自流的亏,结果眼睁睁看着章擎被吃里扒外的家伙害死在自己眼前。在章擎死后,他首先想那些“自己人”亮了刀,什么血缘,什么家族荣辱,都是假的,对于这种人来说,只有自己的利益才是真的! 他抬起头,目光明亮到灼人:“爸爸,爱德华告诉我,你曾经对他说过,既然有些事他不甘心,那就去做!”他挺直了腰,“爱德华面对的敌人——或者说您和帝国面对的敌人,并不是守着如今的帝国就能做到的。帝国需要变得更加强大,我们需要做更多的努力——而不是丧家之犬一样夹着尾巴躲起来!” “住口!”一声斥喝打断樊冬的话。 这斥喝并不是出自国王陛下之口,而是来自门外。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文森和菲尔站在外面,文森面带愤怒,菲尔面带惊愕,两双眼睛齐齐地看着樊冬,都不敢相信樊冬敢说出这样的话。 文森是最受冲击的人。 他一直觉得,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