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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鸣顿了顿,朝他走了过来。他礼貌地向爱德华问好,跟在樊冬身后一同入内,并派人去请秋枫白。 秋枫白看到药炉时浑身一震,说道:“这东西,至少有两百年了。” 樊冬说:“真的吗?”他啧啧两声,“由此可见,那时候的锻造师技术不怎么好。” 秋枫白说:“不不,不是那样的。”他和樊冬一样,尝试着用精神力和药炉沟通。结果他的精神力刚接触到药炉表面,马上被反弹了回来。 秋枫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被反弹弄得脸色微微一白。好在他等阶高,这点小影响没有伤到他。 秋枫白惊讶地说:“殿下你和它建立联系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樊冬也很震惊。 他百思不得其解:“不是。”他简单地把在拍卖行那边的情况说了出来。 秋枫白说:“看来真的和殿下说的那样,这药炉里困着个灵魄。而且这药炉曾经是有药灵的,它的所有特征都符合这一点,只不过它的药灵已经死掉了。药灵以精神力为食,这些年都没有符合它择主要求的人出现,它的灵力自然枯竭了。” 樊冬说:“那这药炉没用了?”他嫌弃地提着药炉耳转了一圈,像是在考虑砸掉后可以卖几毛钱。 这时药炉内的灵魄终于憋不住了,跳出来说:“混账!别摸你爷爷我!” 樊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体干瘪的迷你老爷爷站在药炉耳上蹦蹦跳跳,朝着樊冬吹胡子瞪眼。 樊冬忍不住伸手往迷你老爷爷身上戳。 老爷爷惊恐地看着往自己戳来的大手指:“混账,混账!你想干什么!小心我弄死你!你知道你爷爷我是谁吗?” 樊冬诚实地回答:“不知道。” 老爷爷一瞬间垮下脸。他一屁股坐回药炉耳上,唉声叹气:“想当年我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结果莫名其妙地死了,我连个徒弟都没来得及手,积攒一辈子的炼药术就这么失传了。”他边说边用眼睛瞄着樊冬,话里行间充满了暗示。 来吧,来吧,跪求拜我为师,我就勉为其难地把毕生所学教给你。 樊冬说:“哦,这样啊。”他打开收纳戒指准备把药炉塞进去。 老爷爷脸色难看:“你想做什么?你又要把我扔进那闷不溜秋的地方?我警告你,你敢这么做爷爷我就弄死你!” 樊冬说:“连自己怎么死都不知道的人,能弄死我才怪。” 说得好有道理,他竟无法反驳。 老爷爷无语凝噎,心塞到极点。 要不是这一百多年里他只遇到樊冬这种质体的人,他绝对不会选这个弱得精神力约等于无的小弱鸡。 现在的小孩怎么都这么精明呢? 老爷爷只好说:“那我们来做个交易吧,我每天给你一些丹方,你每天给我点精神力。” 樊冬来了兴致:“什么丹方?” 老爷爷扫了眼他的等阶,捋着胡子说:“比如凝冰丹之类的。”对于眼前这小弱鸡来说,凝冰丹的诱惑力应该很大才对。 樊冬再次打开收纳戒指。 老爷爷愤怒了:“你小子能不能尊重一下老人家!” 樊冬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凝冰丹的丹方秋叔叔早就给过我了。” 老爷爷愣了一下,跳了起来:“不可能,别人怎么可能会有!” 秋枫白插嘴:“炼药师公会很久以前就公布出来了,只要通过了公会的考核就可以查看。” 老爷爷还是不肯相信,直至樊冬取出自己这段时间炼制的凝冰丹,他才颓然地坐下:“不,不可能,我的药灵已经死了,怎么可能外泄?这不可能。” 秋枫白敏锐地抓住了老爷爷话里的意思,照他这样说,凝冰丹居然是他独创的? 秋枫白说出自己知道的事实:“这是总会会长亲自研究出来的丹方,他非常大方地在炼药师公会的藏书阁里共享了它。” 老爷爷目光含怒:“那劳什子会长叫什么名字?哪个孙子敢把我的东西说成是他的!” 秋枫白说:“我们会长叫顾德林,是斯莱克族人,已经两百多岁了。”兽人的寿命比较漫长,炼药师又有着得天独厚的报名条件,所以获得非常长久。 老爷爷的表情像是被雷劈了似的,久久无法回神。 他怔怔地问:“你说他叫什么?他叫什么名字?!” 秋枫白重复了一遍:“顾德林。” 老爷爷失神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顾德林啊顾德林,是我没长眼!是我眼睛没长好!” 很快地,老爷爷敛起刚才的作派,认认真真地看向樊冬:“我可以指引你修复这个药炉,复活我的药灵,只要它能恢复以前的一两成,对于你来说已经受用无穷!” 樊冬对老爷爷这话深表怀疑。 老爷爷看向旁边的秋枫白,语出惊人:“我叫普里莫。” 樊冬虽然不如秋枫白了解炼药师的历史,却也看过几本闲谈话本,普里莫这个名字让他不由自主地问了出口:“是那个弑师灭族、杀人成狂的普里莫?” 老普里莫捏紧拳头,使劲地打在药炉上,打出了极小的撞击声。 他的声音近乎失控:“顾德林,你狠,你够狠啊。” 虽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樊冬还是能从老普里莫的话里听出点端倪。 听这说法,难道老普里莫和顾德林认识?而且顾德林不仅盗用了他的丹方,还往死人身上泼了一大盆脏水? 樊冬静静地看着老普里莫无力地发泄着自己的愤怒和痛苦。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老普里莫再次开口:“怎么样?小家伙,你愿意修复这个药炉吗?只要你能救活我的药灵,我的所有炼药术都是你的了。”老普里莫抬起头,“唯一的风险是,将来这个药炉要是被顾德林那老不死的看到了,他可能会把你杀死!” 樊冬考虑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问:“我可以叫人给它刷一刷吗,你看着漆掉得,简直不能更难看……” 老普里莫跳了起来:“混账!你个混账!哪里难看了!” 老普里莫转头看了眼自己生前的药炉,想要自夸两句,结果目光落到药炉上后喉咙瞬间被掐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好像,是挺丑的…… 老普里莫正沉默着,突然回过味来。樊冬这话其实是答应了? 老普里莫反而迟疑起来:“你要考虑清楚才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虽然我不知道现在的炼药师公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了,但顾德林那种人经营了百来年,根基肯定很深,他要是想杀你绝对会像捏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松。” 樊冬说:“这不是没办法吗?已经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我们把这破药炉买回来了,就算我现在把它扔了,那个顾什么的会相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