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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笑意还没有在空中散开,谢暄脸上的笑容却倏忽没了,他望着前面苍茫田野,问:“你是不是觉得被一个男人喜欢很恶心?” 这是第一次,谢暄如此直白地谈起他对他的感情。 周南生有些手足无措,说:“三儿,我怎么会这样想?” 谢暄却没有说话,只望着前面发呆,周南生抖抖索索地将烟凑到嘴边,狠狠地吸了一口,才说:“那年在周塘派出所,我不是故意要说那些话伤你,我们打小一起长大,你知道我家里的情况,虽说有亲人,倒不如没有。从前我跟我妈再不好,也知道她只有我一个儿子,我们只能相依为命,可从她再婚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从此天大地大,真的只有我一个人了,越想越可怜——可我一想到你,又有了指望,不管怎么说,我想,我还有你呢——你小时候多招人疼啊,跟个女孩子似的,又漂亮又干净,我那时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见着你就迈不动步子了,就想对你好,你什么都不会玩,又没有朋友,只有我,我就觉得我对你是有一份责任的,你是需要照顾需要我保护的——” 周南生停了一会儿,又狠狠地吸了几口烟,目光望着青烟像是陷在回忆中,微微苦笑地继续说:“可后来再见你,你在竞选学生会主席,风度翩翩侃侃而谈的,哪里是我认识的三儿,你不知道你们那个交流会有多有名,网上到处是你们的视频,我常常听到身边的女同学谈论你的事情,我心里面偷偷自豪,很想跟他们说那是我兄弟呢,但我又感到很失落——后来我出事,我知道我没法儿为你做什么,但至少不能连累你,我让你走,我做好了你恨我一辈子的打算,做好了我们再也不见的准备,但我从来不想伤你——”他将头转向谢暄,郑重地望着他,“三儿,我跟你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很重要,你要我做什么都没关系,就是要我的命我也愿意。” 晚霞渐渐退去,夜色开始降临,谢暄的双眸宛若两颗烧得通红的火石,盯着周南生,一字一顿地说:“如果我要你呢?” 周南生的脸不知是不是因为受伤的关系,有些苍白,但双眸幽黑,很长时间没有说话,烟头烫到了手指,他都没有感觉,然后他的脸上浮现就义般决绝的表情,慢慢地贴近谢暄,热的鼻息微弱地呼在他的脸上,棱角分明的唇小心而紧张地贴上谢暄的唇,僵硬的脊背一动不敢动—— 就这样贴了足足有一分钟,却仿佛漫长得宛若一个世纪,周南生想退却了,刚刚才分开一丝,谢暄的唇就追过来了,凶狠而激烈地撞在他的唇上,甚至磕到了牙齿,他却不管不顾,两手捧住他的脑袋,手指插、进他的短发,汹涌的吻仿佛要将他吞噬—— 周南生的腰撞在坚硬的围栏上,前面的伤口被扯到,他闭着眼被动的承受着。谢暄的唇缓慢而色、情地移动,啃咬舔舐他的下巴,又吮吸抿咬他的耳垂,发出暧昧的水渍声。周南生紧紧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抖,垂在身边的手却紧握成拳,然后渐渐却被吻出感觉,腹部升腾起一股热流,让他的肌肤发烫,让他的心变得火热,他忍不住扶住谢暄的肩头,似乎想推开又似乎想拥抱—— 谢暄的手已经灵活地解开他裤子的纽扣,伸进去细细描摹周南生的形状,起先不轻不重,不急不缓,忽而惊涛骇浪,翻江倒海—— 周南生根本招架不住,红晕爬上他的脸颊,手指紧抓着谢暄的肩头,紧闭着眼睛一副隐忍羞耻的表情,谢暄凑近他的唇角吻了吻,放低声音说:“我们去里面。” 周南生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这是默认了—— 谢暄半抱着他,辗转进了卧室,几乎一沾上床,谢暄便急切地去脱他的裤子,将他压在下面,不住地亲吻他的唇,手掌沿着他的紧致的肌肤不住摩挲,那所带给他的炽热温度以及那多年所苦苦压抑的感情一朝爆发,令他目眩神迷,令他不断膨胀,心里面的火苗几乎燎原。他的湿吻从耳际到脖颈,再到胸膛,啃咬住他的茱萸,留下一路蜿蜒暧昧的水渍,手沿着他的腰滑到他的臀,伸进棉质的内裤,不断揉捏他坚实的臀部,又绕到前面揉弄那已经抬头的性、器,翻来覆去地作弄,周南生的侧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上,发出细微难耐的呻吟,直到谢暄的手要探入他后面的神秘之谷—— 周南生的身子忽然僵硬起来,睁开眼睛,眼底都是紧张与恐惧,他看了谢暄好一会儿,然后才缓缓地闭上眼睛,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是的,如果三儿一定要的,他愿意忍受,如果是三儿的话—— 他给自己做了这样的心理建设,然而却没法克制身体的僵硬,先前的欢愉情动全部不见了,只剩难耐的忍受,谢暄明显也感受到了,所以他停止了自己的动作,将手从他的内裤里面退出来了—— 周南生睁开眼睛,看着谢暄面无表情的脸,说:“三儿,我……” 谢暄缓缓地坐起来,一边下床一边说:“我叫医生过来给你重新包扎下,伤口可能裂开了——” 周南生紧张地扣住谢暄的手腕,“三儿,你再给我点时间。” 谢暄弓着背背对着他沉默地坐着,手腕被周南生紧紧拉着,过了一会儿,才转过身,说:“我去打电话——” 周南生放开手,垂着眼睛轻轻地说:“不用叫医生过来,我没事。”他像是被人抽干了力气,仰天倒在床上,空洞的目光直直地望着虚空,又喃喃地说了句,“我没事——”周南生在那一刻恨透了自己。 谢暄站起身,走出房间,小心地带上了门。 他站在客厅,脸色苍白德如同被漂洗过一样,谢暄从来没有这样厌恶过自己,从来没有这样一刻感觉到自己的卑劣——这样的逼迫,又有什么意思? 他拿了西装外套,离开小公寓。 谢明玉最近一段日子过得有些无聊,他这算是出柜,跟家里闹翻了,总要表表态度表示自己的坚决,所以,谢公馆是不能回去的,公司当然也不能去——他这人过日子从来没成算,别人到他这个年纪,总要狡兔三窟什么的,他却连属于自己的一个窝也没有,只好住在陆眠那里。平日里一起玩的人虽多,可人家也都有自己的正事要做,总不能天天陪你花天酒地,至于谢暄,他算是跟他犟上了,于是大把大把的时间只好花在打游戏和开着车到处乱晃上,白天黑夜无所事事,心像飘萍摇摇晃晃—— 就在漫无目的的游荡快将谢明玉逼疯的时候,他遇上了胡宁军——胡宁军并没有看到他,他开着谢暄的那辆黑色莲花,红灯过去时,就从他的车身边开过——关于胡宁军这个人,看着沉默老实,其实脾气臭得很,除了谢暄,别人的话是一概不听的,一板一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