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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湫紧紧盯着楚英的每一招,每一势,不愧是楚家子弟,走的还是楚家的路数,外放,张狂。 而且他比别人使得更漂亮,更放肆,更华丽,更嚣张,简直就是天生的领导者。 这就是主角,作者的宠儿。 这样的人去搅弄江湖,倾覆天下,自己又能躲到哪里去呢? …… …… 子谈一直看着楚湫。 看了一会,也跟着他的视线将目光移向台中,长久地停留在楚英的身上。 他什么也没说,突然转过身去,走开了。 …… …… 楚湫回过神的时候,楚英已经按照书中所写的那样以极为潇洒的姿态获得了胜利。耳边是人群热烈的喝彩声,震的楚湫耳膜有点疼。 楚英终于还是一战成名。 楚湫远远地望向高台,他模模糊糊看见三门家主都站了起来,为这个获胜的年轻人鼓掌。云若望和楚成临身边都站着本门子弟,只有子行庭身边,空荡荡的。 没有子谈。 作者的话: 和你们预警一下,子谈就是个没有三观的老狗比 24 子谈推门进房的时候,已经入夜了。房里是暗的,只点着一盏小小的灯。 灯下坐着他的母亲。 云若玳对着一面铜镜,正细细地画着眉,她的神色是极为专注的,面上敷着厚厚一层白粉,有些晕开,仿佛脸皮化了,正要往下滴。 子谈静静看了一会,进屋将门关好,垂首谦恭地唤了一声:“母亲。” 云若玳顿住了,她放下手中的笔,望了一眼镜子里的脸,张开鲜红的唇说:“你烦到我了,害的眉毛没有画好。” 继而又自言自语着重复了一遍:“眉毛没有画好。” 云若玳抚了一下面容,抬手用长长指甲钩弄着拔下发髻里的一根银簪。然后她站起来,握住簪子向子谈走去,每走一步,她的步伐就更快一些,脸色也更狰狞一些,到后来,甚至像是要向子谈扑过去了,要去咬噬他的血rou。 她终于高高举起簪子,向她的儿子狠狠刺过去,一如过去两年她所做的那般:“你害得我眉毛坏了!你实在该死!什么货色……你也敢!” 子谈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一使力,簪子就脱了手坠落在地上。 “母亲,夜深了,请好好歇息。” 云若玳怔怔地看了看手,有几根指甲已经折断了。她仿佛瞬间软化下来了,点了点头:“好,是该歇息,歇息。” 于是子谈垂首行了一礼,转过身便打算离去了。 走了没两步,突然地有一根白绫从后面套到他脖子上,然后扯着他往后退去。 子谈一下子被拉着倒在地上,云若玳的头发已经乱的一塌糊涂,神色里满是狰狞与癫狂,她双手死死拉扯着白绫,像是抓着什么救命稻草。 “我当初就该把你掐死……”云若玳压低声音,神神秘秘的。“你晓不晓得,那个小畜生,要把我们都生吞了!往后这家里哪里还有我们的地位?” 子谈闭着眼,没有挣扎。他像是感受不到空气正从气管里流失,感受不到窒息的痛苦,反而一副细细欣赏与品味的模样,坦然的很。 云若玳继续絮絮说着:“你听话……听话有甚么用?……窝囊废!没出息就是没出息!” 窝囊废。没出息。 又是这两个词,总是这两个词,他都听的有些倦了。 此刻从窗户照进来,勾勒出这对母子的姿态,子谈是正躺在他母亲的怀里的。云若玳从来没有抱过他,如今躺了一躺,觉得其实所谓母亲的怀抱,也没有多大意思。 子谈睁开了眼。 他抬起手轻轻捏断了脖子间的绷带,慢慢坐起来,抚了抚脖间的青痕,然后回身冲他母亲笑了一笑: “母亲,您自己想死,请不要拖着我下水了。禹章还想好好活着。” 声音是陌生的,从未有过的森冷。 …… …… 云若玳死了。 晨间送水的丫鬟发现的,开门进去就看见眼前直直挂了两条腿,在那里荡来荡去。 作为云家家主的meimei,她嫁来时荣光无限,死时凄惨寥落。兄长云若望云若闻甚至没有来吊唁。 族中女子嫁为人妇而自戕,于母家是很没有脸面的事情。更何况,死在凌渊会的时候,真是十分晦气。 尸体被晾了有些时候才收殓了,只有她的那个没用儿子替她守灵。 是的,没用儿子。 短短两年前,这个没有儿子的称呼还是“独子”“娇养”“尊贵无匹”,可见风向与人心变得是多么快。 邺都的夜依旧是十分的热闹,这个春天对于子行庭是很快活的,凌渊会以外,他的幺子也要办周岁酒了。一切,都是那么喜气洋洋。 子谈穿着孝衣,跪在他母亲的棺椁前,他的脸色格外惨白。有两排的下人也穿着孝衣,如泥塑木偶一般面无表情地跪在那里。 寂静的空气里,隐隐约约传来遥远的前院丝竹鼓乐之声。 阴风阵阵,火烛飘摇。 听着听着,子谈突然轻轻笑了一声。 他突然很想杀人。 准确的说,他一直都想杀人。不知从什么时候,某个点,某个时刻,暴虐的种子就在他心底萌发,生长,缠绕进所有的血脉。 然而他一直在忍。 以前,也没有觉得是在忍,因为已经很习惯了。后来…… 为了锄秋,至少也要再忍一些。 他为什么忍,就是想做个正常人。 成为正常人,就可以去接触阳光下的世界,因为楚湫在阳光里。 可惜从阳光里再退回黑暗,他发现有些忍不下去了。为什么要他遇见锄秋呢,否则,也许他可以这样一辈子地忍下去。把血脉里所有的暴虐都抚平,然后坦然沉进地狱里去。 棺椁里尸体的轻微臭味飘散过来,子谈的眼睛里慢慢泛上血色。 忍…… 忍什么? 境地只会一步一步一步地坏下去,楚湫只会离他越来越远的。 想到这里,子谈慢慢站了起来,他掌心用真气燃起一团火,然后覆在棺椁上,火舌贴着木质边缘很快蔓延起来,照得子谈的脸微微发光,也倒映出他血红色的深不见底的瞳仁。 周围的下人惊叫着四散逃去,破碎的孝衣碎片散了一地。 不会让他知道的。 他什么都不会知道的。 你永远只会看见你所常看见的那个干净清白的子禹章。 …… …… 在后院走水的消息传到子行庭耳边之前,子谈已经走进正院。 周岁酒席办了一整个通宵,如今才刚刚散去,天边已微微露出些熹微的晨光。 巧的很,子行庭正吩咐奶娘把幺子抱回房去。他看见子谈走进来,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