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骄探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3

分卷阅读63

    子孙在邻近几个村子都有,但皆只在几户人家左右,早没了百年前繁荣的景况,叶氏也早没了掌权主事的族长。

    叶氏宗祠虽仍旧在,但除了守祠的叶老,每年的例祭也是邻近几个村子的叶姓子孙凑足了五畜祭祀,祭祀过程简单潦草。

    盛况时的祭祀都要费上一日的时间,可现今不过是走个过场,往往不过个把时辰便结束了。

    阴十七又问了那祠堂扁额近年是由谁去漆新过?

    叶奇胜说,那是守祠的叶老自已出钱出力翻新的,而这个叶老现今也算是叶氏宗祠的主事人,祠堂的所有人与事皆由叶老经手同意方可。

    换句话说,三人要进祠堂一观,必得取得这位叶老的同意。

    ☆、第六十五章 至关痣

    出叶奇胜家的时候,已快日暮。

    三人走在边叶村的小巷里左转右拐,拐到了村里最中间的街道上,沿着街道一直走向边叶村村头。

    来时三人是自阿里山山脚下入村尾,再经过“叶氏宗祠”到的叶奇胜家。

    出时三人自叶奇胜家直接拐到中间的街道上,谁也没有提出再去看一眼“叶氏宗祠”的提议,大概三人心里仍旧在想着叶奇胜口中的那个活人大血祭吧。

    若是再次经过“叶氏宗祠”,三人该抱着怎样的心态去看待祠堂,方不会浑身寒气毛骨悚然呢?

    显然刚听到这件残忍可怖骇人听闻的事情的三人中,至少有两人没做好心理准备,再次到那祠堂前一观。

    这两人便是阴十七与花自来。

    展颜向来冷漠的脸也变得愈发含了冰霜,一路惜言如金。

    花自来自叶奇胜家出来,便一直煞白着脸,原本俊朗的面容即便在晚霞地照映下,也显不出一点血色来。

    阴十七也好不到哪里去,她耳际一直回响着叶奇胜的话:

    “因为族里已许久未有男婴出生,所以新族长便下令让五户人家里合适大血祭条件的女子献出来,五个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的女子就这样在叶氏宗族祭祀上,被活生生放干了血而亡,那些血盛满了原本该盛着五畜的鼎器里……”

    女子乃为阴,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是为阳!

    旺族之法——阴阳调和,阴阳献祭!

    走出了边叶村,早先花自来是骑着马过来的,马儿便被他拴在村外的一棵树的粗干上,他解开了僵绳:

    “只有一匹马儿,而我们有三个人……”

    展颜道:“你带着十七先回去……”

    阴十七打断展颜:“不,我没想回县里,今晚我想到边罗村苗村长家借宿。”

    展颜想起阴十七今夜子时还要到凹坡地的案发现场去,他也答应了在她看亡语时护着她,于是他道:

    “那我也不回县里了,自来,你将这个交与石仵作验验做最终确定,看到底是不是个‘苗’字。”

    展颜自怀里掏出帕子,将叠得方方正正的帕子交与花自来。

    花自来因着心理作用,害怕地手抖了又抖,在被展颜瞪视过后,方僵笑着接到手里,但止不住手又抖了一下,帕子掉落。

    没有任何声响,帕子掉在泥土上。

    同一时间,而帕子里的皮rou也被摔出帕子,沾上了沙土。

    展颜轻斥道:“你在做什么!”

    花自来弄落这样重要的线索,自知理亏,大气不敢出地任展颜喝斥,脑袋垂得低低的。

    展颜又冷声道:“还不快捡起来!”

    花自来看了看地上沾到少许泥土的皮rou,仍有点踌蹭不前。

    阴十七没有上前,心道也不知花自来这些年的捕快是怎么当过来的,办案时常会碰到各种诡异残忍的案子,他的胆量怎么会与胡胖子一般的大小呢?

    倘若连这样小小的一块被割下来的人类皮rou都害怕,那么还有更残暴的在后头,他要怎么查案?

    总要面对,总要克服,这便是她没有上前帮花自来的缘由。

    展颜凝视止不住手指微颤的花自来,过了会见花自来仍没动静,他方走近花自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叹息道:

    “自来……那些已经过去了,你不能永远地陷在里面出不来……忘了,彻底地把它忘了吧!”

    阴十七心中一跳。

    原来花自来害怕人类皮rou是有缘由的,她很想知道,可她不能在花自来的面前问,不能当面再一次揭开那道造成他心理阴影的创伤。

    花自来在展颜的鼓励下,终于走向那一小块皮rou。

    就在他坚难地弯下腰,坚难地伸出去手,坚难地快要拿起那一小块皮rou时,阴十七抢先了一步。

    很快地,闪电般地,她一手将皮rou迅速捏起摊在掌心,另一手同一时间拾起帕子,然后开始将皮rou上沾到的泥土轻轻地擦干净。

    花自来松了好几口气,心中十分感激阴十七,这时候的阴十七就是他的小祖宗大救星!

    展颜看着花自来全身紧绷的弦瞬间松了下来,神态不再紧张惊慌,他明白了阴十七临时抢先捏起皮rou的举动。

    可终究他是错猜了她。

    阴十七一双眼像是要贴到掌中皮rou上去似的,离得非常近。

    展颜终于发现了不对劲,他走近阴十七问道:

    “怎么了?”

    同时他瞧向她掌中的皮rou,仔细地看着。

    阴十七左手掌中摊着那一小块皮rou,皮向上rou向下,她指着向上的皮道:

    “你看这皮上面的字中央是不是有个黑点?就在这个‘苗’字的‘田’里面的交叉点上!展大哥,你看到了没有?”

    在阿里山山脚下,她与展颜仔细看皮rou看到一半便被花自来打断了,后来她再检查那沙土路,却忘了再细看一回皮rou。

    这会若非花自来害怕将皮rou弄摔到泥土上去,她在擦干净皮rou上沾到的泥土时,发现有一个黑点怎么擦也擦不掉,这才让她发现了端倪。

    展颜看到了也看清楚,他沉吟了两息道:

    “这是痣?”

    阴十七露出欣喜地神情,她点头道:

    “只要证实苗寡妇右臂上有这样的一颗黑痣,那么便可以确定凶手的确到过阿里山山脚下,或许还在那里……”

    花自来也自恐惧中回缓过来,他听到了阴十七的推猜后,不由想到:

    “右臂!或许那里能找到苗寡妇被砍下的右臂!”

    展颜道:“确实有这个可能,但前提是必须证实苗寡妇的右臂上确实有一颗黑痣。”

    此刻金乌早已全然落下,夜幕下渐渐一片漆黑。

    花自来终究没能战胜心理的阴影,他始终不敢将帕子里的皮rou揣到怀里带回县衙门。

    可皮rou上的字的证实已迫在眉睫,一刻也不能耽搁。

    阴十七会骑马,却不能骑马的事情,自此她拼了命赶去救展颜的那一回,全衙门上上下下的人便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