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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个人脸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米璐觉得有些头疼。 她见过父母在外养的人,在很多不经意的场合中。亲属关系里,周围的所有人似乎都将这一切当作理所当然。同学中,倒是有人用批判的语气说起破坏他人家庭的第三者。 一路发呆,到了容非居所后,米璐意外的发觉屋内还有其余人。容非像是在与对方谈事,见她到来,谈话中断,那人很快离开,非哥哥却始终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眼神看她。 米璐将心中的不适感压到最低,现在看来,如果不是自己作死,原本倒是能在越哥哥家度过一段不错的时光。 米璐甚觉遗憾,很快打起精神,说明来意送上礼物。看着明显也是精神不济的表哥,米璐咬着下唇,最终还是将安慰的话咽下去。 她有什么立场来安慰对方?在越哥哥那里还能故作不懂一切,追根究底,还是由于母亲并未与对方撕破脸。 总算完成母亲布置的任务,米璐心里有些闷,干脆又让司机将自己送到市中心逛街。打电话约上几个平日里玩的好的小姐妹,等人期间,她已在周边商场中闲逛起来。 元旦不比春节,大多店铺都是鼓足干劲做活动宣传。街上人流涌动,一片喜气洋洋。 米璐深觉自己和周边一切的画风不一样。 送走米璐后,容非便呆立在窗前,静静望着窗台上的一个花盆。土面上的部位已经枯萎,一株白色根茎依然透着生气。 这是他从那段感情中保留下来的唯一东西,里面种着桔梗,每年春日便会焕发生机。 大概因为实在太不起眼,才没在他外出求学期间被父亲销毁。 方才来的是私家侦探,容非再不济,这点人脉手段还是有的。用的理由当然也不是初恋是姑姑情人与否,只让调查容北昭房产与其中是否有人住宿。 当然,最好能查到业主与住人的关系。 这不是难事,很快结果就被摆在容非桌上。他将自己关在房中许久,看照片上对着自己姑姑言笑晏晏的人,直到指尖夹着的烟烧到手指,终于如梦方醒。 将烟掐掉,容非用力揉了揉脸,动作不知不觉间变得缓慢,最后,泪水顺着指缝留下。 他还记得从前的少年,微笑时好像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柔软。给私家侦探的要求中有调查两人关系一项,薛岚已经跟了容北昭近十年。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薛岚为什么会接触到容北昭…… 容非心下隐隐有了猜测,隔着不断流出模糊双眼的泪水,他仿佛看到父亲冷笑的面容。 父亲大概也笃定着他的性格,又身在狱中,干脆不管不顾,将所有本已愈合的伤疤解开,再次露出鲜血淋漓的样子来。 近来一段时间,薛岚在与容北昭交谈时比以往更加小心翼翼。他敏感的察觉到雇主心情的变化,思来想去,也唯有之前容东旭入狱一件事能让容家内部再次活跃。 可那也已经过了……两个月? 想到这个时间,薛岚手上动作一顿。 这些年来,他也不光是只做被包养的小白脸。从容北昭手上拿来的东西不算少,甚至在对方心情好时还能得到几句指点。 至于在容北昭的默认下开了一家书吧做幕后老板、得到机会重新读大学——哪怕只是旁听——薛岚一直在很有计划、不引人注目的提高自己。 他知道自己年龄在不断变大,哪怕再让容北昭满意,到底还是比不上年轻小鲜rou。无论怎么保养,眼角还是会有细细的纹路。 他早就不年轻了。 敲门声响起,薛岚本以为是容北昭。事实上,也很少有人知道他住的地方。 但想一想,对方一直拿着这里的钥匙。 从容南驲到容北昭,他接触的容家人惯爱一些突发袭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展示自己的力量……容非倒像是个异类。 心下在慢吞吞的想着,脚下步子倒是不停。薛岚快步走上前去,期间面上习惯性的带起最合适的微笑,打开屋门。 “……容非?” 元旦假期已经过去,沈流彦重新恢复以往规律的生活。而假期之中,除了第一天被米璐的突然到来打搅,后面和容越待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没再发生什么。 已被他弹熟,容越说要检验成果,不好的话就要如何如何。这样的情趣沈流彦从不拒绝,坐上钢琴凳,背挺直,手指在琴键上纷飞。曲终了,容越心服口服,拍手笑着说好。 沈流彦唇角微微翘起。 只是他总觉得,容越的眼神愈发不对劲。 不过转念一想,也没什么值得在意的。 离开钢琴,容越拿出一张光盘,样子颇为神秘。沈流彦看出他眼中情绪,不由失笑,问:“这是什么?” 容越笑了下:“好东西,之前米璐走掉以后没事做,你又不在,就随便整了下CD架,没想到会看到这个。” 沈流彦想到一串各样内容,终于见容越将光盘送入电脑主机。屋内并没有DVD,只好凑合一下。 屏幕上,内容一出来,沈流彦便怔住。 他猜测了无数种可能,却唯独没想到…… 容越在他身侧坐下,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靠过来,低声问:“还记得吗?我也是看到了,才想起这一段。” 那是江城一中六十年校庆的典礼录像,沈流彦正是那年九月进入高中,而容越则是升上初三。 他们还从未有什么交集。 舞台上,少年穿了白衬衫,抱着尤克里里唱歌。指尖下拨出的音符轻巧跳跃,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阳光里。 是十五岁的沈流彦。 已经过了变声期,嗓音很清澈,配上柔和的眉眼,引得台下的女孩子在歌声结束后纷纷尖叫起来。 江城一中的教学氛围一向轻松。而沈流彦也渐渐想起,当初是怎么一回事。 校庆规定了一个班要出一个节目,然而中考在即,他们班里又是那样的气氛,根本无人愿意出报名。最后班主任无奈,只好抽签,抽中了他。 尤克里里也是临时抱佛脚学的,校庆结束便放在角落里,之后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迹……无怪乎他忘了这段往事。 那时候,容越就在台下听。 沈流彦侧头看容越,两人之间,正是适合亲吻的距离。 之后再去外祖父家中,何崇被何白氏劝过,说话的语气柔和了一点,但意思依然十分明确。沈流彦咬死了不松口,最后却也流露出一丝服软。 他不想勉强自己,同样不希望关系太僵。 话题被搁浅,沈流彦又陪外祖父下棋。对弈者即是长辈,又多年钻研此道,他很快败下阵来,道:“我输了。” 何崇借此机会,以盘上格局,引出人生百态。话中多循循善诱,却有分寸的未曾提及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