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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声,闻言急声道:“为何?天机山与上京不过几日路程,即便不能长相厮守,那时你是钟家主,我为梁国王,我们要见又有谁能阻拦?” “你不明白……钟家祖训如此。我原本以为放弃钟家,不要我天机子的身份,就可以成全我们的厮守。可是如此一来,你便无缘天下,你会悔恨遗憾,会煎熬困苦。我怎么忍心?与其让你在我身边难过,倒不如,相忘于江湖。” “重辉,你别这么说。这江山没有你,又有什么意思?”李彦将他转了过来,捧着他的脸说:“规矩是人定的,待你成了家主,为何不能破而后立?还是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 “你胡说,若非为了你,我何苦……” “重辉别哭,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我也相信事在人为,我们走到如今,斩去一路荆棘,才终于踏上坦途,再没有谁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钟越哭得越急,他问李彦:“你爱我吗?” “当然,弱水三千,我只要你。” 李彦坚定地说。 钟越深吸一口气,抱紧他,低声道:“李彦,记住你今日说的话……别骗我。” 安王府。 比起东宫人人喜上眉梢,这里阴霾笼罩。 牛笔看着脸色阴沉的安王,出声道:“殿下,你可想好了?迈出这一步,将再无回头之路。” 安王握紧拳头,“难道此时此刻,先生还有他法可想?即便是我退让,又真的有回头路存在吗?” 想到宫中暗线传回来的消息,他就恨不得把钟越五马分尸。 分明,父皇已经有意废黜太子退位与他,却没想到最终还是屈服于天机山的威势,传位给钟越支持的李彦,夺走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眼看李彦登基在即,安王自知大势已去,只能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他心里再清楚不过,如果他放弃这最后一个机会,李彦也绝不会让自己当个富贵闲王——正如他事成,也绝对不会让李彦多活一刻一样。 所以,他只有放手一搏。 而安王在朝中自有亲信,还有母族依靠,再不济还有张家——张添曾辱钟越,张家绝不会坐视李彦上位——他逼宫篡位并不是全无机会。哪怕失败,结果最差也不过是…… 思及此,安王沉声道:“先生不必再劝,成王败寇,在此一举,本王绝不会退缩!” 钟府。 李惜再次乔装前来,不过这一次苟梁懒得见他。 他让犬影转告李惜不要做多余的事,同时他也清楚,李惜一定不会听话。 果然,不日钟诠就得到线报:“主人,江南有变。武帝兄长留下的旧部已经北上,登基大典前必会抵达,李惜当有所行动。” 不仅如此,在此之前犬牙也查到安王在暗中调兵谴将,而李彦为了防止变故,也在招兵买马。同时,皇帝对钟越满心防备,也给自己留了一手后路。 苟梁笑了,“真不愧是一家人,这份魄力不枉为太祖帝的血脉。” 如此一来,李彦登基当日,至少会有四方兵力相会宫廷。 对了,还不能少了已经从天机山出发的钟家人。李彦要在当日破生死劫,钟家上下对此无不重视,就连一向不出世的钟家族长为方变故也亲自前来。 豺狼虎豹,齐聚一堂,那场面想必会十分热闹。 苟梁摸了摸嘴唇,微微一笑,他都有些期待了呢。 * 而在李彦登基之前,钟家满门的祭日率先到来。 这一天,苟梁带着钟诠和几名影卫前去祭奠——他没有去皇帝为钟家人在护国寺设立的灵位,而是来到了京郊十里外、钟家人的葬身之处。 这里曾经化为一片焦土,寸草不留,然而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已是野草丛生,一派欣欣向荣。 京城本土人士对此地忌讳颇深,不论是害怕国师玄术还是心存敬意,他们都不敢打扰长眠此地的钟家人,不约而同地冷落了这里。官道也被改道,是以这里十分荒僻。 野草少了威胁,争相拔尖,纷纷长过三尺,没过人的胸口。 一路平静,待香烛燃尽,纸钱飞灰,暗处的人都没有动手。 不错,今日苟梁来到这里,一是为祭奠,二是以自身为诱饵,引钟越曾祖暗中托付的人出手。 那人深知天命双子只存其一的秘密,如今,钟越破劫在即,他这个不确定因素,他们必定会在登基大典来临前想方设法除去。 今天就是最好的机会。 不过,此人远比苟梁所料的还要沉得住气。 祭礼走入尾声,静默许久的苟梁抬起手,说道:“取酒来。” 一杯黄酒入土。 “爷爷,爹,娘,长卿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害了钟家的人都已血债血偿。” 再敬。 “爷爷,大梁江山气数已衰,李氏与我钟家早便恩断义绝,天意难违,您九泉之下有知,切莫挂怀。钟家没有错,亦对李氏无愧无疚,您安息吧。” 三饮。 “娘,如今我一切都好。”他看了一眼钟诠,笑着说:“您当年对儿子说的话,我都记在心,如今……我已遇见您说的那个人,不必再担心我。” “钟诠。” 苟梁将酒杯递给他,唤了一声。 “属下在。” “你跪下,替我磕头。” 钟诠心中触动,毫不犹豫地跪下,诚心诚意地叩首。 如此再三,他才直起身来,心中默道:大人,您放心,不论日后境遇为何,钟诠一定不负您的嘱托。您地下有灵,请保佑主人余生无病无灾,安顺康泰。 日已西斜,苟梁看了眼淹没在蔓草中的旧土,重新将面具戴上,轻声说:“走吧。” 因为野草过高,钟诠没有推动轮椅,而是将他抱了起来,以免割伤了他。才走过几步,他耳朵一动,脚步轻点,带着苟梁飞身而起,凌空踩在野草的茎叶上,微微压弯了草身,但却稳稳地站在上头。 风声呼啸,草籽飞扬,仿佛化作利器朝苟梁所在的地方扑了过来。 没有来得及逃离的飞鸟蛇蛙,瞬间变成了血rou分离的牺牲品,哀叫刺耳。 钟诠以剑气相挡,而随行的影卫也一一现身,锁定目标,杀入密集的野草中。 苟梁将披风的帽子取下,入目全是黑绿的草籽,刚劲的内力将他的衣服吹得烈烈作响。旷野绿意丛生,钟诠带着他在野草尖上轻松移动,剑气所过之处,草籽簌簌而下,偶有有夹杂的叶子,如同刀刃般锋利,撞在剑锋上,铮鸣声声。 苟梁一眼不错地看着,心中赞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花落叶皆可伤人,果然厉害! “主人当心。” 钟诠见他发耳裸露,抱着他的那只手臂更用力了些。 “不碍事,对方有多少人?” “不下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