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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什么,费尽气力张了张嘴,却连话都说不出来。 梁峰倒是彬彬有礼的颔首道:“女郎请归营吧。莫再遇上麻烦。” 说罢,他也不管那几个薛家下人,带着梁荣大步而去。 胸口传来的痛,压过了手臂之上的。薛五娘眨巴了几下眼睛,泪水立时顺着面颊流淌而下。她这是做错了吗?梁太守又如何会纳一个瞧不上的粗鄙女子?可是她,可是她只是想嫁入梁府啊! “女郎!女郎莫哭……”身边婢女慌乱的劝了起来。可是薛五娘又怎么忍得住,又羞又恼,又痛又悔。涕泪冲花了那精致的妆容,也让一颗芳心碎成几瓣。 梁荣也听到了身后的哭声。然而此刻,他却不像刚刚一样,还要问上一句,帮上一帮。而是气得紧紧抓住了父亲的衣袖。这女郎好不要脸,分明是觊觎他家阿父!他家阿父如此俊美英武,那个薛氏女又如何能配得上?! 像是感受到了衣袖上传来的拉力,梁峰笑着低头问道:“荣儿怎么了?” 梁荣用力咬紧了嘴唇,纠结了良久,方才道:“阿父可要娶那薛氏女郎?” “为何要娶?”梁峰笑着弯腰,把儿子抱在了怀中。小家伙分量越来越重了,也亏得他身体渐渐康复,方才能抱动。 投入父亲的怀抱,梁荣的情绪才稍稍平复,低声道:“我看那薛氏女郎,不,不好……” 这样的小家伙,又怎么分辨女人的好坏?梁峰一哂,打趣道:“那若是为父娶了别家女郎,荣儿可愿多一个继母?” 这话顿时让梁荣愣住了。继母?他自幼没有母亲,根本不知真正的母亲该是如何模样。若是来了继母,阿父是不是就不会如现在这样,喜爱自己了?若是生出其他孩儿,他还能得到父亲无微不至的爱护关怀吗? 小手抓住了柔软的衣襟,梁荣嘴唇抖了一抖,最终开口:“若是阿父要娶,荣儿愿意。” 那些恐惧,那些不舍,全都被他压在了稚嫩的声音之下。他不愿舍弃这样独一无二的关怀,但是阿父如此年轻,应当娶妻的。这是孝。是师长千叮万嘱,让他铭记在心的东西。 看着小家伙脸都快皱到一起的模样,梁峰不由叹了口气。这种自幼丧母的独生子,对于父亲的依赖自然非比寻常。但是梁荣依旧肯让他续娶。这样乖巧贴心的孩子,如何不让人心痛。 摸了摸梁荣的小脑袋,他轻声道:“嗯,阿父定然会娶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好照顾荣儿。” 也许他确实该尽早娶妻了。小家伙年岁越长,对于继母就越发不适。还不如早早娶了,让孩子有个适应的过程。 看看今天这情况,梁峰也算彻底明白了过来。此时男女大防可不像后世,上街围观俊美男子的妇人数不胜数,掷果盈车这样极具先秦风致的韵事也不算少。恐怕也只有这样,才会让未嫁女子有投怀送抱的勇气。薛氏女说不定只是第一个,之后的烂桃花还不晓得有多少。 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结一门政治婚姻。萝莉嘛,多养两年,说不定也能养成自己喜欢的类型。 心中渐渐有了主意,梁峰又安抚似的拍了拍儿子的后背,往前走去。走了几步之后,他的脚步突然一顿,转过身来。只见一直跟在身后的奕延,不知何时落在了后面。 “伯远?”梁峰疑惑开口。 像是凭空被抽了一鞭子,奕延浑身一震,上前一步:“主公,属下今日唐突……” 梁峰这才明白过来,他可能是担心冒犯到了薛家女郎,笑道:“伯远勿忧。今日之事,少不得薛仁在背后弄鬼。他和梁府的白瓷交易,每年高达数百万钱,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事翻脸?不过你也别太紧张,见到什么人都当贼防着。有些事情,该让青梅阻挡的,就让她来挡。” 听到这话,奕延头颅垂的更低,闷声道:“属下明白。” 梁峰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劝,带着梁荣登上了马车。 待马车吱吱呀呀启动之后,僵立在道边的奕延,才慢慢抬起头来。当那个女子扑向主公时,他只觉心都快炸了,怒气直冲头顶,才会不管不顾的拦下对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怎能这么亵渎主公! 可若是来历分明的呢?就如主公所说的继室。 身体大好,年纪又轻,还有如此的风姿身家,有什么能阻止主公,再娶一个佳妇?若是到那时候,他也能如梁荣一样,接受一个新“主母”吗? 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牙关格格作响的声音。 他不愿。直到今日,他才想明白。他是不愿的。 可是他的不愿,又顶什么用处? 马车开始行进,几位梁府护卫看了过来。奕延僵硬的迈开脚步,来到了自己的坐骑前,翻身上马。当在马背上坐定之时,他突然发现,那白色的马鬃上,多出了一片鲜红血迹。 翻过手掌,血水顺着掌心流淌而下。就像他心中那生痛的疮口,红的刺目。 并没有停下来止血,他用那受伤的手掌勒住了缰绳,一夹马腹,紧紧跟上了前面的车驾。 作者有话要说: 梁少:呵呵,投怀送抱,自荐枕席的,不约! 小狼狗:QAQ 第173章 位于济北的庄子, 怕是十年没住过人了。屋舍都老旧不堪, 院中也没有亭台景观, 一眼望去,只有光秃秃的石头和杂乱的草木,说不出的萧瑟。 坐在这样的院中, 王汶又哪有往日清闲心情?哪怕多看一眼,都会生出无限离愁。因为这个,他的身体也差了许多,断断续续病了几场,亏得家中医者妙手, 方才恢复了一些元气。 这样颓唐的日子里, 接到上党送来的书信, 怎能不让王汶重视? 一双碧色琉璃杯,静静置在案上。杯身缠绕着一圈细密花纹, 就像天然雕琢而成。然而手指摸上去, 却跟杯壁一样光滑莹润。斟上酒水, 就像倾入了一汪碧泉, 通透可爱,仿若从杯中,就能见到那远去的安闲。 逃难仓促,有多少珍宝没能带在行李之中。如今收到这样两只杯子,确实让身在异乡之人,生出几分安慰。 仔细把玩过酒杯。王汶才打开了书信。还是那一笔让人惊艳的字迹,几载过去,梁子熙的字更加圆熟,也有了锐意的锋芒,似乎脱去病体,展现出昂然姿态。这样的字,也许不像曾经那样合乎士族的胃口,但是王汶却觉得,这更适合留守并州,以一己之力镇咽喉要道的上党太守。 然而看着看着,王汶的眉峰就皱了起来。这信中所写,可跟自己想的不同。过了良久,他放下手中薄纸,对下人道:“唤子怀来见我。” 王柔王子怀,正是他的族弟,也是七娘的父亲。这次与梁府联姻的事情,就是他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