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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说不准。 李泰从国子监出来,直接回了延康坊,魏王府前夜遭了贼偷,虽然没丢什么东西,李泰也没罚人,可是库房西处一溜门锁被撬,还是让负责门庭的侍卫们感到心焦,这两日明显紧张起来,前后院不分白夜地巡视,换岗换地是更勤快了。 阿生昨天被李泰遣到了洛阳去接被放养了一年多的银霄,平彤平卉又被送去龙泉镇,梳流阁里空荡荡的没见下人,换到别府哪容这种现象,可李泰却一个人进门,一个人上了楼。 进了遗玉常耗着的那间药房,走到高大的药柜旁边,在空墙上随处按了几下,只听“吱呀”一声,白愣愣的墙面上竟翻了一道小门出来,刚好能容一人通过--这是一间暗室无疑了。 借着外头光亮,可见暗室里面没什么金银珠宝,只有两只靠墙的花木小柜子,里头横七竖八摆着些盒子,水条纹的地毯上有几个灰灰的脚印,当中摆着一张矮桌,桌上有一方烛台未亮,嵌木的墙壁上空落落的,连个字画都没挂。 李泰就在屋里站了会儿,看着两面空墙,尤其是当中那堵,脸色有点儿难看了。 “主子。”身后头突然多了一道人影,李泰也没回头,道:“抓着了?” “属下无能,沈剑堂好像已经出城了,不是要派人到醉江南去守着?” “不必,人就在京里,继续找。” “是。” 远在洛阳,正在哄着脾气见长的鸟爷回京的阿生,还不知前几日被李泰撵走的沈剑堂前晚杀了个回马枪,大着胆子把魏王府的库房给撬了一个遍,最后顺走了李泰几件“宝贝”的事,这便没能及时赶回来,可没人在李泰跟前劝着,可叫某人事后被抓到,险脱了一层皮下来。 遗玉在回到龙泉镇上时候,刚过了午饭的点,卢氏他们都吃过,和周夫人、韩厉三个坐在正房的小院子晒太阳,韩拾玉又不知跑了哪去。 “回来这么早,吃过饭了吗?”卢氏昨天已听遗玉说过李泰去做五院艺比评判的事,原以为她怎么也得下午才回来。 “还没。”遗玉接过平卉递来的蓝布月牙小凳在石桌边坐下,周夫人和韩厉正在两边对弈,一盘棋下得旗鼓相当,卢氏坐在对面缝着红绸面的吉物,听说她没吃饭,拿针抿了抿黄角,使唤陈曲去厨房弄些吃的过来,平彤正在给卢氏打下手,闻言也搁了东西跟着去了。 “同你说件好事。”卢氏笑起来眼角折起几条细纹,“你姑母他们是带了家具物件从江南过来,正在半路上,约莫再有个十日就能到了。” 韩厉派去的人脚程是快,这便你在通南的官道上遇了扬州来人,传了消息回来,也算给担心女儿嫁妆上不了台面的卢氏吃了一记定心丸。 遗玉先是高兴,而后小脸便皱了皱,韩厉落了黑子,等着周夫人下棋,听卢氏问她怎么了,便侧目看了一眼摇头不语的遗玉,拨弄着盒里的棋子,道: “这是心疼那一千两银子的订钱。” 遗玉被他说中心思,哼了一声算是承认,卢氏却不在意道,“多少大钱都花进去了,还差这个,防个万一也是好的。” “精打细算是没错,不过你毕竟是要嫁到魏王府去,有些小钱还是别太看在眼里,不然日后有的你受气。”韩厉将棋子提起来,斟酌着棋局。 “有时间多听听长辈的话,总没错。”周夫人落下子,伸手去正了正遗玉髻上偏歪的青节竹笄,老妇人眼里依然是看不得半点偏扭的地方。 韩厉曾也是风光一时的世家少爷,卢氏就是再不济,也曾帮房家cao持过家务,两人都清楚这大门户里的行当,藏的掖的有时是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遗玉多少听卢氏提过,冲周夫人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听进去了。 陈曲领了两个下人回来,在石桌边上置了四足小案,摆上两道热莱一碗白饭,当午闷热,遗玉吃不大下去,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恰平彤端了一只陶瓦小瓮过来,遗玉接过去掀开一看,往里一瞧,惊讶了一下,随后就乐了,忍不住笑,扭头道: “上午送来的?” 这小瓮里面放的不是别的,乃是一粒粒珠光玉满的红樱桃,去了梗,用蜜汤泡着,荧光泽泽的,霎时引人口腹。这东西谁送的,遗玉不作他想,就不知那天击鞠说是最后一份也让杨妃包给了城阳,这新鲜的樱桃又是李泰打哪里弄来的。 “早上您刚出门时候。”平彤也笑,取了长柄的银勺给她舀着吃,“想是天热,奴婢就搁水井里镇了,又拿您腌草莓的法子用蜜泡着,想是这天热小姐没胃口,吃吃爽口也好。” 遗玉瞧见喜欢的东西,怎能心情不好,美滋滋地吃着小红果,原本上午在君子楼被长孙夕找事的郁气也看没了影,哪怕这笔桃花债是李泰招来的,也不能不又待见了他一些。 “不错,还是你贴心。”心里高兴,嘴上就不吝啬地夸了平彤两句,是没注意到一旁收拾她吃剩一半碗碟的陈曲,白了白脸。 “婆婆,我喂你尝尝。”遗玉又管平彤拿了支干净勺子,舀了一口递到周夫人嘴边。 “好了,这红灯果你们小姑娘吃吃就罢,甜津津的,我这老婆子牙口不好,就不贪嘴了。”周夫人抿了一口,就不肯吃了。 遗玉是撞多了周夫人的见多识广,便不惊讶她认识这蜀中贡果,又捧着陶瓮缠着去喂她娘,卢氏知道这是李泰叫人送来的,瞧自己闺女高兴,也吃了两口意思意思,问了她几句上午比试的事,就借着日晒,打发遗玉回屋洗洗睡一觉先。 …… 三月十三,是五院艺比的第三项,书艺比试。继昨日闷热,今天又阴了下来,想着要在场上久坐,遗玉就多在常服里面套了件单衣,出门卢氏还不忘让平彤多带上一把拿应急。 到了学里,半空上便腾起一层阴云,灰蒙蒙的天上,太阳可怜兮兮地被捂住,遗玉下了车,仰头望一眼头顶,心里想着,这要是比到一半下了雨,可就不美了,她可是想着要速战速决,拿下这块牌子,好早了一桩心事。 等了一小会儿,就见程小凤骑着她那匹红马踏踏地从街角跑来,翻身落地,将马小心拴在宿馆门前的树上,嘱咐门房看了,拢着衣领,冲遗玉道: “这鬼天,难道要下雨,我昨日才洗的马。” 好的不灵坏的灵,两人还没走到君子楼外面,就沥沥拉拉地落起雨来,遗玉撑开伞,递给高个子的程小凤打着,遮住她们头顶,没几下雨点就大起来。 程小凤想着还拴在门外的马,低咒了一声,听见附近sao乱,扭头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