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书屋 - 言情小说 - 新唐遗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663

分卷阅读663

    屋子,程小凤这才出声道:“我都回京一年了,怎么你比我迟了一年才回来,我三天两头到魏王府上去问,弄得那门房一见我就赶紧关大门。”

    “噗哧”一声,遗玉忍俊不禁,心里是感动她的担心,可嘴上却打趣道:“怎么,你是怕我这一去就不回来了?”

    程小凤拉着她在毯子上坐下,还真是点头道:“京里人都传,说魏王这一离京是在外游山玩水乐得逍遥,不肯回来了,谁知你是不是也不想回来了。”

    这话,叫遗玉笑容滞了滞,忽就想起那天在西市酒馆里,店伙计顺嘴念的一首打油诗——程女十八不愁嫁,夕颜绝色不露人,袁师相人不预事,魏王修书不见归。

    这头一句说的,便是程小凤,她设记错的话,小凤是八月生的,半年前就满了十八岁,这个年纪的姑娘,在人口百万的长安城里,还没几个没有人家的。

    是没有中意的人选,是在等皇上指婚,还是……因为他?

    “小凤姐,同我讲讲,你巡游这一年都上哪去了?”

    “好啊,我先说我的,你再说你的,你在外头待了两年,去的地方肯定比我多。”程小凤笑呵呵地答话,遗玉看着她的脸庞,渐渐看出这同样爽朗的笑容背后,隐藏的一丝浅愁。

    这是个好姑娘,尽管她不聪明,脾气又火爆,不擅琴棋书画,乐于骑马舞剑,可她是个好姑娘,怎奈世事无常,有缘的人,并非都像自己一样,遇上了,被他抓住了,她没有松开。

    ……

    长孙无忌回到府上,接过下人端上的水盆净手后,又喝一杯凉茶,问道:

    “三小姐呢?”

    “大小姐早上来了,现在三小姐院子里说话呢。”

    长孙无忌皱眉,对长孙娴最近频繁的到访,不是说不喜,只是这长女已嫁做人妇,三天两头住娘家跑,难免有些不将婆家放在眼里之嫌,长孙家和高家虽是亲戚,可也不得这般肆意。

    “你去传话,等她们聊完了,叫大小姐上书房来找我。”

    “是,老爷。”

    香央小院中,两姐妹坐在内室,案头摆着一盘未下完的棋,长孙娴捏了一把白子在手心里把玩,见长孙夕落下黑子,并不急应对,道:

    “那卢遗玉可不就是个扫把星,白捡了个有权有势的祖父认,谁知年都没过就给克没了,卢智死的活该,受火焚之痛,谁知是也不是她给克的,眼下魏王遭难,没回京几天,就被冠上个盗库之罪,呵,没准儿是会因此一蹶不振,平白了一身荣宠。”

    长孙夕手里没了子,便伸手去揭开了铜炉,搓了一小撮儿沉香进去,轻声道:

    “大姐,你言过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怀国公年纪大了,这才病故,刑牢失火,是人为所造,无干她事,至于魏王,盗库一事,是真是假,尚未明了,现在说什么,都还早。”

    两年过去,或说是那一场接风宴过,两姐妹口中那声“四哥”,便不约而同没了踪影。

    “你倒是想通了,”长孙娴迟迟落子,“想起那晚她仗着长公主的嚣张模样,我便恨的牙痒,当年在国子监叫她避过去了,又有魏王庇护一一眼下魏王自顾不暇,明日她及笄礼上,我是要送一份大礼给她。”

    听她冷笑声,长孙夕羽睫轻眨,回落一子,“你莫要乱来,意气之争,有何用?”

    “你错了,”长孙娴抬头看她,目中冷光厉厉,“你不是我,便不会知,当年那场礼艺比试上,当众被她使诈羞辱,得我此生最耻之事,名誉落地之时,我们这仇便彻底结下了,二弟的死,我清楚是我迁怒了她,可是若没机会一雪前耻,我此生不甘!”

    长孙夕低头提起盘上无气之子,“说句俗话,冤冤相报何时了,不过我不是你,便不说风凉语。”

    “我真不知你怎么想的,你费了那么多心思,到头来被她一一对道你就半点不恨?”

    “我一一”长孙夕摇摇头,正待回话,门外传来下人声:

    “大小姐,三小姐,老爷说,若是聊完了,便叫大小姐到书房去。”

    长孙娴疑惑地站起身,“不知爹找我何事,我去看看,”又瞄一眼棋盘,“这局便算你赢了吧。”

    说罢,她转身绕出了屏风离开,留下长孙夕一人在座,伴着香案上一缕紫烟,随之一声意味难寻的轻笑。

    “我不恨?呵呵呵……”

    ……

    傍晚,遗玉和卢氏从程家回来,在前厅和卢荣远夫妇用过饭,住这两日都没见卢书晴,卢氏又询问了身体如何,被赵氏敷衍过去,遗玉心有疑窦地和卢氏回了向黎院。

    明日事情很多,要早起,晚上遗玉便没多看书,梳洗后,又服了两粒助眠的药丸儿,便钻进卢氏的被窝里,娘俩小聊了几句,她便沉沉睡去。

    卢氏看着她安静的睡脸,轻叹一声,抚着她的头发,最后还是没将下午程夫人告诉的她的话讲出来一一魏王,这次怕是要出大事了。

    第54章 两处煎

    二月十二,清晨露晓,园中春蕾舒卷,窗外绿枝伸腰,莺雀走梢头,扇帘屏风后,轻雾缭绕,伴着“哗啦啦”的水声,还有女子的低声笑语。

    “咯咯,娘,已经擦了两遍,很干净了,您瞧我胳膊都红了,又痒的很,不擦了好不好,哈……”

    “你这孩子,怎就这么怕痒,别动,再擦一遍,今儿不同往常,洗的越干净,兆头越好。”

    “唔——那您快点,我忍着。”

    “低头……娘刚才说的话,你可都记得了,注意走动的时候要小心,千万别让戴在头上的钗笄掉下来,这是在卢家祠堂前办,掉一件,都是晦气,三加三拜之后,莫忘记——”

    “我记得啦,娘,水都快凉了,您再擦,我可起来了啊。”

    “别动!”

    小满和陈曲在外头,一个端着盘子,一个捂着嘴偷笑,又等了一刻钟,才听一阵水声,屏风后人影晃动,卢氏先走了出来,身上都是水渍,交待了两个侍女,便回屋去换衣裳。

    小满见遗玉没出来,便走到屏风前探头,只是一眼,饶是她已成婚两年,见着里头的光景,也不觉红了脸,刚别开头,又忍不住回头,再瞅一眼那玉白柔韧的柳条儿身,心里想些不着边儿的事,暗道自家小姐这模样,日后姑爷怎禁得住,这便更烧了脸,轻啐自己一口,展开了手里的布巾,上前将遗玉还沾着水的身子裹住。

    “小姐,您别这么擦,等下是要着凉。”

    遗玉停下擦头的动作,应了一声,都是女子,她便不觉羞涩,大大